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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耀三界 第4章 九幽通途

作者:为什么那么狂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3 00:38:44

混沌钟余波撕碎的空间风暴如同亿万柄淬毒的琉璃刃,疯狂切割着卷入其中的一切存在。刑天以残躯为盾,青铜巨斧挥舞成一片血色光轮,劈开最致命的乱流,飞廉的混沌之风化作最灵巧的引路符,毕方与计蒙的妖力死死锚定着乔宇近乎溃散的气机。就在这足以绞杀金仙的绝域核心,刑天那仅存的右臂护住胸前,一枚非金非玉、刻满盘结巫纹的暗沉令牌,被他以心头精血悄然激发!

混沌钟那一声撼动诸天法则的余响,撕裂的不仅仅是对手的阵势,更是将现世的空间壁垒彻底搅成了一锅沸腾的乱粥。乔宇最后那一声“走”的嘶吼尚在破碎的昆仑余脉上空回荡,他们几人便已一头扎入了空间彻底破碎后形成的、最狂暴的法则乱流之中。

这里已非寻常意义的虚空夹层,而是法则死亡、万物归墟的坟场。目之所及,并非黑暗,而是一种令人疯狂的混沌色彩——玄黄二气如同两条狂暴的孽龙疯狂绞杀、湮灭,迸发出足以刺瞎仙神道目的毁灭性光芒;空间碎片不再是锋锐的刀刃,而是变成了粘稠的、带着剧毒腐蚀性的法则淤泥,裹挟着时空错乱的碎片景象,如跗骨之蛆般缠绕上来,试图将闯入者同化为这无序混沌的一部分;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空间罡风,无形无质,却比任何神兵都要锋利,刮过刑天残破的青铜臂甲,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留下道道深痕,毕方护体的混沌火焰被撕扯得明灭不定,飞廉卷刃的镰刀每一次格挡都溅起刺目的法则火花,计蒙坚硬的鳞片上也迅速布满了细密的割痕。

天地玄黄,目不能视!耳中充斥的是法则湮灭的尖啸、空间崩塌的轰鸣、以及自身力量被疯狂抽离的悲鸣!五感在这里彻底混乱、失效,唯有对死亡的冰冷感知无比清晰。

“呃啊——!”毕方发出一声痛楚的厉啸,一道无形的空间乱流如同毒蛇般钻透了他护身火焰的缝隙,在他华丽的赤金翎羽上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金红色的妖血刚涌出就被乱流卷走、湮灭。

“定住他!”刑天以腹发声,吼声在狂暴的乱流中显得沉闷而断续。他那顶天立地的战魂虚影在如此恐怖的法则消磨下,已黯淡得如同透明的薄纱,全靠一股不屈的战意在支撑。巨斧挥舞,劈开一道卷向乔宇的、由无数空间碎片组成的死亡旋涡,青铜斧刃上崩开新的缺口。他仅存的右臂死死将陷入深度昏迷、身体近乎透明、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乔宇护在臂弯与胸膛之间,用自己残破的巫躯构筑最后一道屏障。乔宇眉心那混沌色的印记此刻也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唯有左眼深处,那点混沌星璇依旧在极其缓慢地旋转,如同在无垠风暴中坚守的最后灯塔。

飞廉化作一道扭曲不定的青色风影,在狂暴的乱流缝隙中艰难穿梭,他的鸟喙边不断溢出青黑色的血迹,那是强行催动本源妖风引路带来的反噬。“方向…在崩塌!这乱流…有东西在…加速它的…归墟!”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尖锐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凝重。计蒙庞大的身躯此刻成了巨大的负担,他数颗残损的龙首发出低沉的咆哮,拼尽全力喷吐着癸水精华与玄冥寒气,试图冻结、迟缓周围粘稠的空间淤泥,为飞廉争取一线生机,深蓝色的妖血如同小溪般从破碎的鳞甲下渗出,旋即被乱流吞噬。

死亡的气息,浓稠得如同实质,紧紧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咽喉。洪荒妖神的骄傲与力量,在这片天地初开般的混沌归墟之力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刑天那由纯粹战意与巫力凝聚的臂甲,在无数空间碎屑和法则罡风的持续切割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一旦臂甲破碎,他怀中的乔宇将瞬间被绞成虚无!

就在这千钧一发、连飞廉都几乎要迷失方向的绝境之中——

被刑天紧紧护在胸前的乔宇,身体无意识地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残破衣物下,紧贴着刑天冰冷青铜臂甲的胸口位置,一点极其微弱、却带着奇异稳固气息的幽光,极其隐晦地闪烁了一下!那光芒,深邃、冰冷,带着轮回的意蕴,仿佛来自九幽最底层。

刑天那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的战魂之躯猛地一震!并非受到攻击,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他那仅存的右臂护住乔宇的姿势极其巧妙地遮挡了外界的视线,臂弯内侧,紧贴着乔宇胸口的位置,刑天那只布满裂痕的青铜大手,以一种快得超越了思维的速度,猛地探入自己胸前那虚幻却又凝实的战甲内部!

并非取出实物,而是从自身战魂本源最深处,强行拘出了一点!

那一点幽光,甫一出现,周围狂暴肆虐的玄黄之气和空间碎片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它非金非玉,材质难辨,只有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沉淀了万古岁月的暗沉色泽。令牌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血脉般盘结扭曲的古老巫文,这些巫文并非静止,而是在极其缓慢地蠕动、流转,散发着一种沟通幽冥、稳固轮回的苍凉气息!令牌中心,一个极其古朴、仿佛由大地脉络天然勾勒出的“后”字印记,散发着微弱却坚定不移的幽光。

“噗!”

刑天毫不犹豫,低头猛地喷出一口浓稠如岩浆、燃烧着暗红色血焰的本命巫族精血,精准地浇灌在令牌之上!

嗡——!

令牌吸收了这口饱含刑天本源力量的心头精血,骤然爆发出深邃的幽光!令牌上那些盘结的巫文仿佛活了过来,疯狂扭动、延伸!幽光瞬间扩散,并非攻击,而是形成了一圈极其稳固、直径仅丈许的球形空间!这空间壁垒呈现出一种沉凝的暗黄色,如同最古老厚重的玄黄母气凝结而成,表面流淌着无数细小的轮回符文。狂暴的空间乱流、致命的法则罡风、粘稠的时空碎片,在触碰到这暗黄光罩的瞬间,竟如同撞上了亘古不移的大地之基,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被强行排开、滑走!光罩内部,那令人疯狂的玄黄色彩和空间尖啸瞬间被隔绝,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带着九幽阴寒气息的绝对宁静!

“通道!”刑天低吼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嘶哑。只见令牌射出的幽光并未停止,而是在这稳固的暗黄光罩前方,强行洞穿了狂暴的混沌乱流!幽光所过之处,一条仅容数人通过的、由无数旋转的暗黄色符文构成的奇异隧道凭空生成!隧道内部异常稳固,深邃无比,不知通向何方,散发出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冥死气与轮回法则的气息!

“跟上!”飞廉反应最快,青影一闪便卷了进来,疲惫的眼中爆发出精光。毕方与计蒙也毫不犹豫,化作流光紧随刑天冲入隧道!

就在他们身影完全没入隧道的刹那,刑天猛地回身,仅存的右臂朝着后方狂暴的乱流狠狠一推!并非攻击,而是将最后一股精纯的巫力注入那枚悬浮的令牌!

轰隆!

暗黄色的稳固光罩连同那条幽深的符文隧道,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抹去!彻底消失在狂暴肆虐的玄黄乱流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几乎就在光罩消失的同时,数道强横无匹、带着愤怒与贪婪的神念如同无形的巨网,狠狠扫过这片区域,却只捕捉到一片混乱归墟的能量余波,徒劳地搅动着狂暴的乱流。

绝对的死寂。

冰冷。

一种浸透灵魂深处的阴寒取代了空间乱流的狂暴。

当众人脚踏实地(或者说,感知到一种稳固的“地面”),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陌生与苍凉。

他们站在一条无比宽阔、仿佛由亘古不变的黑色玄石铺就的大道上。道路两旁,是深不见底、翻涌着灰白色雾气的深渊,雾气中隐隐传来无数凄厉、哀怨、却又模糊不清的哭嚎,如同亿万年不曾停歇的背景哀乐。道路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没入一片更深的、连光似乎都能吞噬的幽暗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阴气、死气,还有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勾起生灵所有前尘往事的“念”的气息。这气息沉重无比,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侵蚀、消磨着活物的生机与意志。毕方体表的火焰不自觉地收敛到极致,飞廉的妖风也变得凝滞,计蒙伤口流淌的深蓝血液似乎都冻结了。唯有刑天战魂的气息,在这环境中反而显得更加沉凝,那身残破的青铜甲胄上,沾染的污血与煞气似乎被此地气息缓缓净化。

大道的起点,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台。

石台通体青黑,布满岁月侵蚀的痕迹,却异常干净。台上,置放着一个巨大的、同样古朴的石鼎。鼎身刻满了轮回往生的图刻,有凡尘挣扎,有地狱受刑,亦有超脱往生。鼎口热气氤氲,散发出一种奇异至极的香气,这香气并不浓烈,却直透神魂,带着一种令人心神宁静却又怅然若失的力量,仿佛能洗去所有的执着与记忆。

鼎前,立着一位女子。

她身姿高挑窈窕,穿着一袭素净到极点的月白色长裙,裙裾无风自动,流淌着淡淡的轮回清辉。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青丝垂落颈侧,衬得那肌肤如玉,欺霜赛雪。她的面容并非倾国倾城的妖娆,而是一种超越了凡俗、近乎大道的清丽与宁静。眉如远山含黛,眸似古井无波,深邃得仿佛倒映着万古轮回的轨迹,看尽了世间一切悲欢离合。琼鼻挺秀,唇色是极淡的樱粉。她手中持着一柄同样古朴的长柄木勺,正缓缓搅动着石鼎中那氤氲着热气的汤水,动作优雅而自然,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这搅动本身,便是维系某种宏**则运转的关键。

这便是传说中的孟婆?那个在无数轮回故事中面目模糊、只知递汤的老妪?眼前的女子,姿容绝世,气度超凡,周身萦绕着一种宁静而浩瀚的力量,宛如浊世中独立的一朵净莲,又似掌控轮回权柄的神女临世!与她相比,毕方的狂傲、飞廉的锐利、计蒙的蛮霸,乃至刑天的惨烈,都显得过于“喧嚣”。

众人的到来,并未让她搅动汤水的动作有丝毫停顿。她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睑,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平静地扫了过来。

目光所及,毕方、计蒙、飞廉三位洪荒妖神,竟不由自主地心神一凛,仿佛被那目光穿透了神魂,看到了自身过往杀伐纠缠的无尽业力。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渺小感油然而生。这绝非寻常的孟婆!

刑天的反应最为直接,也最为庄重。

他那顶天立地、纵然残破亦不屈的战魂之躯,在接触到孟婆目光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沉重的膝盖撞击在冰冷的黑色玄石路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他仅存的右臂,无比郑重地向前平伸,掌心向上,那枚非金非玉、刻满盘结巫纹、中心有着古朴“后”字印记的令牌,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令牌上的幽光早已收敛,显得更加古朴暗沉。

“巫族刑天,”刑天以腹发声,声音低沉、恭敬,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臣服与尊崇,再无半分战场上的狂暴,“奉娘娘法旨,携混沌钟主及毕方、计蒙、飞廉三位道友,穿行九幽通途,抵达忘川源渡。令牌在此,复命归返!”

娘娘!法旨!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毕方、飞廉、计蒙心中炸响!能令上古大巫刑天如此恭敬,口称“娘娘”并奉其法旨的……普天之下,九幽之内,唯有一位!

后土皇地只!身化轮回,泽被苍生,功德无量!洪荒大地之母!幽冥地府真正的至高主宰!

眼前这气度超凡、姿容绝世的孟婆,竟是那位至高存在的……化身?善尸?恶尸?无论哪一种,都代表着后土娘娘在此地的意志!

孟婆的目光,终于从刑天手中的令牌,缓缓移到了他臂弯中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乔宇身上。那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大地回春般的暖意,又仿佛只是光影的错觉。她并未开口,只是那持着木勺的素手,对着石鼎中氤氲的汤水轻轻一舀。

一滴清澈无比、却又仿佛蕴含着无数生灭轮回景象的液滴,从木勺边缘滑落。

滴答。

液滴并未落入鼎中,而是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出现在乔宇苍白如纸的眉心,无声无息地融入了那黯淡的混沌色印记之中。

嗡……

一声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轻鸣从乔宇体内传出。他眉心那黯淡的印记,如同干涸的大地汲取了甘霖,瞬间亮起一丝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混沌毫光!他近乎溃散的气息猛地一稳,虽然依旧微弱如风中残烛,却不再继续消散,仿佛被一股深沉厚重的大地之力强行护住了最后一点本源生机。他紧锁的眉头也似乎舒展了一分。

孟婆这才将目光转向刑天,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平和,如同山涧清泉流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辛苦。归位吧。”随着她话音落下,刑天掌中那枚暗沉令牌“嗡”地一声轻颤,化作一道幽光,飞回孟婆宽大的素袖之中,消失不见。

“带他们,过‘尘寰路’。”孟婆再次开口,并非对刑天,也不是对三位妖神,而是对着虚空。

“谨遵孟婆法旨!”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回应道。

只见大道两侧翻涌的灰白雾气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两列身影。他们身披制式的、散发着冰冷阴铁气息的玄黑色重甲,甲胄上刻着狰狞的鬼首图腾,手持缠绕着黑色锁链的长戈。面容隐藏在狰狞的鬼面头盔之下,只露出两点幽绿色的、毫无生气的魂火在头盔缝隙中跳动。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与肃杀,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这便是地府真正的精锐——酆都鬼兵!绝非人间传说中那些浑浑噩噩的阴差可比。

为首的鬼将,头盔上的鬼面更加狰狞,魂火呈深紫色,他对着孟婆所在石台方向,单膝跪地行了一个简短的军礼,然后起身,长戈指向道路前方幽暗的尽头,冰冷的声音响起:“贵客,请随吾等前行。踏尘寰,忘前生,此乃入酆都必经之路。”

踏上这条名为“尘寰路”的玄黑大道,脚下的触感坚实而冰冷。两侧是无尽的灰雾深渊,其中传出的哀嚎与低语如同潮汐般时起时伏,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不断冲击着心神。若非有那队气息森严的酆都鬼兵在前引路,周身散发的幽冥鬼力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大部分杂音,恐怕连毕方等妖神都会感到神魂摇曳。

道路并非笔直,而是在灰雾中蜿蜒延伸。行不多时,前方景象豁然一变。

一条难以形容其“宽阔”的河流横亘在前方。河水并非寻常颜色,而是呈现出一种粘稠的、如同融化的星河般的幽暗深紫,无数细碎的、明灭不定的光点在其中载沉载浮,仔细看去,那些光点竟是一个个挣扎、扭曲、或茫然、或痛苦的灵魂碎片!河水无声流淌,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与消融之力,仿佛能溶解世间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这便是忘川!真正的灵魂之河!

忘川之上,无桥。

唯有一条由无数黯淡星辰核心、破碎世界基石以及某种巨大生物骸骨铺就的、散发着微光的宽阔“路”悬浮其上。这便是传说中的奈何桥?不,它更像是一条悬浮在忘川之上的、通往彼岸的光带。鬼兵引着众人踏足其上,脚下的“星骸路”异常稳固。行走其上,低头便是那吞噬灵魂的紫色忘川水,无数灵魂碎片伸出手臂无声哀嚎的景象冲击着视觉,浓郁到极致的魂力与死气扑面而来。抬头望向彼岸,景象更是震撼。

一片无边无际的赤红花海,如同燃烧的火焰地毯,铺满了视野所及的彼岸大地。那花,花瓣细长如爪,红得妖异刺目,仿佛由凝固的血液和燃烧的业火凝结而成——彼岸花!花海之中,并无绿叶衬托,唯有这极致的红与黑(土地)交织,散发出一种凄艳、决绝、勾连生死、唤醒前尘的诡异力量。浓郁的花香混合着忘川水的气息,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神魂悸动的“引魂香”。

走过星骸铺就的忘川之路,踏入彼岸花海。脚下是松软中带着奇异弹性的泥土,浓郁的异香几乎要将灵魂从躯壳中勾出。花海深处,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的青铜巨门,如同支撑天地的界碑般矗立着。

巨门高达千丈,通体由一种布满铜锈、流淌着岁月与幽冥气息的古老青铜铸就。门扉紧闭,上面浮雕着无数洪荒巨兽、神魔征战、以及众生轮回的宏大图景,每一道刻痕都仿佛蕴含着古老的幽冥法则。门楣之上,两个巨大的、仿佛由无数哀嚎灵魂凝聚而成的太古神文,散发出镇压诸天万鬼的无上威严——鬼门关!

鬼兵首领上前,取出一枚刻着狰狞鬼首的玄铁令牌,按在巨门上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处。

“轧——轧——轧——”沉重到仿佛推动星辰运转的摩擦声响起,巨大的青铜门扉,缓缓向内开启一道缝隙。一股远比忘川彼岸更加精纯、更加浩瀚、也更加森严的幽冥本源气息,如同开闸的洪流般汹涌而出!

门后,并非想象中阴森恐怖的景象。

一条更加宽阔、由黑色玉石铺就的御道笔直延伸。御道两旁,矗立着无数形态各异、却同样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鬼神雕像,它们如同最忠诚的卫士,沉默地拱卫着道路。御道尽头,一座比鬼门关更加宏伟、如同匍匐巨兽般的漆黑巨城轮廓在浓郁的幽冥之气中若隐若现。无数形态各异的鬼城建筑鳞次栉比,风格诡谲而森严,散发着古老洪荒的气息。巨城上空,并非天空,而是一片缓缓旋转、由无数星辰残骸和幽冥死气构成的巨大旋涡——酆都城!洪荒地府真正的核心中枢!

然而,更令毕方等人心头一震的是,在鬼门关开启的瞬间,御道之上,已有十道形态各异、却同样散发着磅礴幽冥神威的身影,肃然等候!

为首一人,身着玄黑色帝王衮服,冕旒垂面,看不清具体面容,唯有一股统御万鬼、执掌生死簿册的威严气度自然流露,正是十殿阎罗之首——秦广王!其身旁,或面如冠玉、或虬髯怒目、或慈眉善目、或阴鸷深沉……正是统辖地府十方地狱、各司其职的其余九殿阎罗: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

十殿阎罗齐至鬼门关相迎!这等规格,放眼诸天万界,能有几人?

“奉大帝谕令,”秦广王上前一步,声音宏大而平稳,如同黄钟大吕,在幽冥间回荡,“恭迎混沌钟主,刑天大巫,及毕方、计蒙、飞廉三位妖神尊驾莅临酆都!一路劳顿,大帝已在森罗殿设宴,为诸位洗尘压惊。请随吾等入城!”

话语虽客气,但那十道目光,尤其秦广王冕旒后那深邃难测的视线,却是不约而同地、带着审视与探究,落在了刑天臂弯中依旧昏迷的乔宇身上。混沌钟主……这个称呼本身,在地府这个后土娘娘主宰的轮回重地,便已蕴含了无穷深意。

在十殿阎罗的亲自引领下,众人踏上了通往酆都城的幽冥御道。两侧沉默的鬼神雕像,如同活过来一般,投来无形的注视。酆都城那巨大的阴影越来越近,城门高达数百丈,上书两个更加古老、仿佛由轮回法则直接书就的神文——幽都!

穿过幽深宏大的城门甬道,眼前的景象再次颠覆认知。城内并非鬼影幢幢的恐怖景象,反而像一座秩序森严、风格迥异的洪荒巨城。街道宽阔,以巨大青石铺就,两旁是风格粗犷古朴、由黑色巨石或奇异金属构筑的建筑,高塔林立,其上悬浮着散发出幽幽绿光的巨大冥石。形态各异的阴差鬼吏、气息强大的鬼修、乃至一些奇异的幽冥生物行走其间,虽然整体色调幽暗,却自有一种井然的秩序与磅礴的生机(或者说,死之生机)。

城市的中心,一座通体由漆黑如墨、却又隐隐流转着暗金色泽的奇异金属构筑的巍峨宫殿群,如同山岳般拔地而起,俯瞰全城。殿宇飞檐斗拱,雕刻着无数狰狞的洪荒鬼兽和轮回图腾,散发着镇压万古的幽冥帝威!宫殿正门上方,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三个流淌着暗金神光、仿佛由万鬼朝拜之力凝聚的大字——森罗殿!

殿前广场,早已肃立着两列气息比酆都鬼兵更加强悍、身披暗金纹路重甲的鬼将。广场中央,一位身影的出现,让引路的十殿阎罗都微微躬身示意。

此人并未穿戴帝袍冕旒,而是一身玄底金纹的常服,身形挺拔,面容看上去约莫中年,五官深刻,如同刀削斧凿,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与沉稳。他双眸开合间,仿佛有亿万生灵在其中生灭轮回,目光深邃如同九幽深渊本身,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万鬼的绝对意志。他只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是整个酆都城、乃至整个幽冥地府运转的核心!正是地府明面上的最高主宰,统御万鬼,执掌阴阳秩序——酆都大帝!

“刑天兄弟,久违了。”酆都大帝的目光首先落在刑天身上,声音沉稳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还有毕方、计蒙、飞廉三位道友,地府简陋,委屈诸位了。”他的目光扫过三位妖神,微微颔首,最后,那深邃如同九幽之渊的视线,落在了乔宇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缓缓移开。“混沌钟主身负重伤,本源动荡,此非叙话之地。宴席已备,内有‘九幽玉髓榻’,可暂稳其神魂肉身,请随孤入殿。”

森罗殿内,并非想象中阴森恐怖,反而气象万千。穹顶高远,镶嵌着无数散发出柔和幽光的巨大冥石,如同倒悬的幽冥星河。支撑大殿的巨柱,乃是盘绕着狰狞鬼龙图腾的墨玉柱。殿内空间极其广阔,地面铺着光滑如镜的黑色晶石。此刻,大殿中央已设下数席。案几非木非石,似玉似骨,散发着温润的幽光。其上摆放的器皿,皆为幽冥特有的奇珍,盛放着地府独有的琼浆玉液、奇珍异果,虽无阳间烟火气,却灵气(或者说阴灵之气)充沛至极,对稳固神魂、修复本源大有裨益。尤其主位旁侧,一张通体由温润幽玉雕琢而成、散发着丝丝缕缕精纯太阴寒气与轮回生机的玉榻,正静静安置,显然是为乔宇准备。

酆都大帝坐于主位,刑天、毕方、计蒙、飞廉被引至贵宾席位。十殿阎罗则分列两侧下首。气氛看似融洽,觥筹交错(以幽冥特有的方式),大帝与阎罗言语间对刑天等上古存在颇为敬重,对乔宇也以“钟主”相称,礼数周全。然而,在这看似平和的宴席之下,毕方等妖神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无处不在的、沉凝如山的幽冥意志的注视,以及十殿阎罗目光深处那隐晦的探究与衡量。地府的态度,绝非表面这般简单。混沌钟碎片落入地府,后土娘娘化身亲自接引……这潭水,深不可测。

酒过三巡(地府之“酒”,乃忘忧泉酿,饮之神魂微凉),殿内弥漫着奇异的幽香与淡淡的灵气。乔宇被安置在那张“九幽玉髓榻”上,丝丝缕缕的太阴寒气与轮回生机渗入他残破的躯体,滋养着近乎枯竭的本源。他眉心那点混沌印记在寒气滋养下,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活性,缓缓地、几乎不可察觉地自行流转着。

就在这时——

殿外原本肃立的鬼将忽然无声地分开一条通路。

一名身着素白宫装、面容清秀却毫无表情的侍女,双手捧着一卷非帛非简、通体由玄黄之气交织而成的卷轴,缓步走入森罗殿中。她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却带着一种与孟婆同源、令人心神宁静的轮回道韵。

她的出现,让整个森罗殿瞬间安静下来。连高踞主位的酆都大帝都放下了手中的玉杯,目光变得无比郑重。十殿阎罗更是齐齐起身,垂首肃立。

那侍女对殿内肃杀的气氛恍若未见,径直走到大殿中央,面对酆都大帝及众人,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玄黄卷轴。

卷轴之上,并无文字显现。

但一个宏大、慈悯、仿佛由洪荒大地脉动与众生轮回之音共同汇聚而成的无上道音,直接在殿内每一个存在的心湖深处响起,清晰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混沌归源,时序将乱。”“引钟主魂,入轮回殿。”“后土召见,即刻前来。”

声音落下,余韵在森罗殿中回荡。那侍女手中的玄黄卷轴无声化为点点玄黄光尘,消散不见。整个森罗殿,落针可闻。唯有九幽玉髓榻上,乔宇眉心的混沌印记,似乎随着那“轮回殿”三字的响起,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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