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耀三界 第3章 钟鸣破界

混沌风暴裹着乔宇撞碎空间壁垒，坠入昆仑余脉。刑天巨盾崩碎，毕方翎羽染血，计蒙三颗龙首耷拉，飞廉镰刃卷曲。天穹裂开三重门户：莲花托举的哪吒三头八臂、圣歌缭绕的炽天使军团、佛光普照的罗汉大阵。魔礼青的青云剑割裂山峦，增长天琵琶音波撕扯神魂。乔宇燃烧精血的火焰点燃左眼混沌印记，残破的混沌钟虚影第一次真实显化。钟声荡开，天使光翼如枯叶凋零，罗汉金身寸寸龟裂，哪吒的火箭筒在法则湮灭中哑火。“走！”乔宇咳血低吼，空间在他身后碎成万花筒。

飞廉以本命妖风撕开的混沌通道，如同一条被强行贯穿的、布满裂痕的脆弱琉璃管。风暴裹挟着刑天虚影与濒临崩溃的乔宇，在空间乱流中疯狂颠簸、穿梭。每一次撞击在无形的空间壁垒上，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通道本身的光芒便黯淡一分。风暴核心，乔宇蜷缩在刑天以残破巨盾构筑的最后屏障内，身体剧烈颤抖，眉心那点混沌色的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光芒的明灭都伴随着他灵魂被撕裂又强行粘合的剧痛。洪荒道韵的洪流正冲刷着他凡俗的躯壳与灵魂，脱胎换骨的蜕变在极致的痛苦中进行。

“轰隆——！”

通道终于不堪重负，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中彻底碎裂！狂暴的空间碎片如同亿万把飞刀，裹挟着混沌风暴的残余力量，狠狠砸向一片苍茫荒凉的山地。

这里是昆仑余脉的边缘，曾经的神山早已在末法时代灵气枯竭，只剩下嶙峋的怪石、稀疏的枯草和亘古不变的寒风。风暴坠落的冲击，如同陨星撞击，瞬间将一座数百米高的石山拦腰撞塌！烟尘混合着混乱的空间能量冲天而起，形成一朵巨大的、污浊的蘑菇云。

尘埃未落，四道狼狈却依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从废墟中踉跄冲出。

刑天战魂的虚影明显黯淡了许多，如同风中残烛。他手中那面曾经硬撼玉清神雷和掌中佛国的青铜巨盾，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中心位置更是直接缺失了磨盘大小的一块，边缘还残留着被佛光灼烧的焦黑和圣力侵蚀的金痕。他仅存的右臂紧握着巨斧，斧刃上暗沉的血光也显得晦暗不明。

毕方华丽的赤金翎羽多处焦黑、断裂，沾染着粘稠的青黑色污血（来自十绝阵的煞气侵蚀）和自身燃烧精血后残留的金红色血痂。他单足踏在一块崩裂的巨石上，身形微微摇晃，狭长的眼眸中金色火焰跳动，带着疲惫却依旧桀骜的凶光，警惕地扫视着烟尘弥漫的天空。一口灼热的气息喷出，将脚下岩石熔出一个小坑。

计蒙庞大的身躯缩小了数倍，但依旧如同移动的山丘。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项上的九颗龙首——其中三颗无力地耷拉着，覆盖着冰蓝色鳞片的那颗被一道恐怖的剑痕几乎斩断，仅剩皮肉相连，流淌着深蓝色的血液；一颗喷吐毒水的头颅半边焦糊，冒着黑烟；另一颗掌控怒涛的头颅则被洞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边缘还残留着圣光灼烧的痕迹。深蓝色的鳞片破碎不堪，气息萎靡。

飞廉的状态稍好，但鸟首上锐利的眼眸也充满了疲惫，嘴角挂着青黑色的血迹。他手中那柄曾无声斩断朗基努斯圣枪的巨大镰刀，此刻那寒光四射的刃口竟出现了几处明显的卷曲和细密的崩口！每一次扇动翅膀，掀起的混沌之风都显得后继乏力，远不如之前撕裂空间时的狂暴。

“咳咳……”风暴中心，乔宇被刑天小心地放下，他单膝跪地，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点点带着混沌色泽的金红色血沫。眉心印记的灼热感稍减，但那股洪荒道韵的冲刷并未停止，反而更深地融入他的血脉骨髓，一种新生的、强大却又极度不稳定的力量，正在他体内疯狂孕育、冲突，如同即将破壳的凶兽。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左眼深处那点混沌光芒，亮得慑人。

“飞廉，还能撕开空间吗？”刑天以腹发声，声音沉闷，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

飞廉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扭曲未平的空间涟漪，又抬头望向那铅灰色、压抑得令人心慌的天空，鸟喙开合，声音凝重：“难！这片天地的空间壁垒刚被我们强行撞破，又被十绝阵的力量震荡过，现在脆得像一层浸了水的薄纸，强行撕裂只会引发更大范围的空间塌陷，把我们都卷进去绞碎！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感觉到……锁定了！四面八方！”

仿佛为了印证飞廉的警告——

“咻——！！！”

“轰——！！！”

“嗡——！！！”

三声截然不同、却同样撕裂天穹的巨响，几乎在同一刹那，从三个方向轰然爆发！

东方天际，厚重的铅云被一道狂暴的、混合着火焰与金属洪流的光柱悍然撕裂！光柱顶端，一朵巨大的、燃烧着三昧真火的赤红莲花缓缓旋转，托举着一个身影！那身影脚踏燃烧的风火轮，身缠混天绫，臂套乾坤圈，身形挺拔如枪，面容俊美却带着天神般的冷漠与杀伐！更令人心悸的是，他肩颈之上并非一颗头颅，而是三颗！六条手臂各持神兵：火尖枪喷吐烈焰，九龙神火罩引而不发，金砖沉浮，阴阳剑交错，更有两条手臂，赫然端着两具造型狰狞、流转着毁灭性能量光晕的——火箭推进器？！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以机械神躯重临！他身后，魔家四将的庞大虚影如同四座巨山耸立云端，魔礼青手持青光吞吐的青云剑，魔礼红怀抱碧玉琵琶，魔礼海肩扛混元伞，魔礼寿腰缠紫金花狐貂，神威凛凛，杀气腾腾！

西方天空，圣歌嘹亮！无数道纯净的、由圣光凝结而成的阶梯凭空铺就，从极高远的虚空垂落。阶梯之上，一队队身披流线型银白圣光铠甲、背生十二只光翼的天使军团，手持燃烧着圣焰的光剑，列成森严的突击战阵，如同神罚之矛，锁定了下方！为首的三位炽天使，光翼展开遮天蔽日，手中圣剑的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冰冷的审判意志如同实质的寒流，冻结万物！更可怕的是，天使军团的核心，一座由纯粹圣光构筑的、巨大无比的十字架虚影正在缓缓成型，散发出禁锢、净化一切的恐怖威能！

南方苍穹，佛光普照，梵唱震天！一片巨大的金色祥云铺展开来，其上端坐着十八尊金身罗汉，或怒目，或慈悲，或沉思，或降魔，每一尊都散发着金刚不坏、万法不侵的强横气息！罗汉阵中央，三尊气息更加浩瀚的佛陀虚影若隐若现，手结法印，口诵真言，浩瀚的佛力如同金色的海洋，带着度化与镇压的双重伟力，朝着昆仑余脉汹涌压下！佛光所过之处，连空间都镀上了一层坚固的金色，仿佛要化作永恒的佛国囚笼！

三面合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庭新锐战神与魔家悍将！西方至高天堂的审判军团！佛门罗汉佛陀的度化大阵！这已不是追捕，而是诸天顶级势力联手布下的绝杀之局！只为乔宇体内那尚未完全融合的混沌钟碎片！

“哈哈哈哈！妖孽！看你们这次往哪里逃！”魔礼青声如洪钟，手中青云剑朝着下方废墟遥遥一指！

“铮——！”

一道横贯天地的青色剑罡，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带着撕裂万物的锋锐，悍然斩落！目标并非乔宇，而是挡在他身前的刑天！剑罡未至，下方本就破碎的山峦大地再次被无形的剑气犁开深不见底的沟壑！

“净化！以主之名！”天使军团前方，一位炽天使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响起。他手中圣剑高举，身后无数天使同时举剑！无穷无尽的圣光在他们头顶汇聚，瞬间凝聚成一柄贯穿天地的巨大光之圣矛！矛尖锁定气息萎靡的毕方！毁灭性的圣焰在矛尖跳跃，空间被灼烧出漆黑的轨迹！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十八罗汉齐声梵唱，声浪化作实质的金色音波巨浪，层层叠叠，带着撼动神魂、瓦解意志的力量，朝着飞廉和计蒙滚滚压去！同时，那三尊佛陀虚影同时抬手，三只遮天蔽日的金色佛掌，掌心“卍”字旋转，带着禁锢空间、镇压万魔的威力，朝着废墟中心的乔宇当头抓下！

攻击！来自三个方向的、毁灭性的攻击！瞬间将这片残破的昆仑余脉化作了神魔的屠宰场！

“战！！！”刑天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早已遍布裂痕的青铜巨盾被他抡圆了，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悍然迎向那撕裂天地的青云剑罡！他仅存的右臂肌肉贲张到极限，暗红臂甲上的巫纹爆发出最后的血光，全部注入巨盾！

轰——！！！

剑盾交击！刺破耳膜的金属爆鸣炸响！青色剑罡蕴含的恐怖力量如同决堤的星河，狠狠灌入本已濒临破碎的巨盾！盾面上那蛛网般的裂痕瞬间扩大、蔓延，发出令人心碎的“咔嚓”声！那磨盘大小的缺口处，残余的盾体再也无法承受，在剑罡的持续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爆碎成漫天青铜碎片！刑天庞大的虚影剧震，持盾的左臂（虽是无头，但动作仍分左右）连同半边肩膀，在盾牌爆碎的瞬间，竟也随之变得虚幻、明灭不定！他身体猛地向后踉跄，每一步都踏碎大片山岩！

“给老子滚开！”毕方面对那锁定自己的圣光巨矛，眼中凶光爆射！他单足猛地一踏，脚下岩石瞬间熔化成岩浆！华丽的赤金翎羽根根倒竖，燃烧起混沌色的火焰！他不再保留，张口喷出一口蕴含本源精血的金红色烈焰，融入周身火海！焚世的火海瞬间收缩、凝聚，化作一头丝毫不逊色于圣光巨矛的混沌火凤，发出穿金裂石的厉啸，悍然撞向那净化一切的圣矛！

轰隆隆——！！！

混沌之火与裁决圣焰的终极碰撞！赤金与纯白的光芒疯狂交织、吞噬、湮灭！爆炸的核心，空间被炸出一个巨大的黑洞旋涡！毕方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身体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塌了半座山峰，华丽的翎羽焦黑脱落大片，气息瞬间跌落谷底！而那道圣光巨矛也被混沌火凤撞得偏移了方向，斜斜插入远方大地，引发剧烈的爆炸，但炽天使军团阵型稳固，显然未受重创！

“吼！”计蒙九颗残存的龙首同时发出愤怒与痛苦的咆哮，其中一颗掌控弱水的龙首猛地喷出滔天的腐蚀黑水，迎向那撼动神魂的罗汉音波。黑水与金色音浪撞击，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互相消磨。然而，罗汉大阵的力量源源不绝，更有三只遮天佛掌压下！飞廉身形化作一道捉摸不定的青色流光，手中卷刃的镰刀疯狂挥舞，斩出无数道撕裂空间的混沌风刃，切割向那三只佛掌！风刃斩在佛掌之上，爆发出刺目的火星和能量涟漪，却只能在金身上留下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阻止其下落的趋势！

“噗！”飞廉被一只佛掌边缘扫中，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青黑色的血液，身形倒飞而出，撞在计蒙庞大的身躯上。计蒙另外两颗还能动的龙首喷出寒冰与怒涛，勉强延缓了佛掌的下压速度，但自身也被反震之力震得鳞甲崩裂，深蓝色的血液汩汩流淌。

绝境！

真正的绝境！

刑天盾碎臂伤，毕方翎落重伤，计蒙龙首折损，飞廉镰卷呕血！三大妖神与刑天战魂，在诸天顶级势力的联手绞杀下，已是强弩之末，伤痕累累！而三只蕴含着佛陀伟力的遮天巨掌，正带着不可抗拒的镇压之力，距离废墟中心单膝跪地的乔宇，已不足百丈！那浩瀚的佛光与禁锢之力，让乔宇周周的空间都凝固如铁，连抬起手指都变得无比困难！

天庭云台之上，哪吒三颗头颅的嘴角同时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数据流般精准的杀意。天使军团的光翼如同审判的旗帜，圣歌越发嘹亮。罗汉阵中佛光更盛，带着悲悯的残酷。

结束了？

就在那三只金色佛掌即将合拢，将乔宇连同这片大地一起攥入掌中佛国的刹那——

乔宇体内，那被洪荒道韵冲刷、撕裂、重塑了亿万次的某个无形桎梏，轰然破碎！

眉心那点混沌色的印记，如同超新星般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混沌光辉！这光芒瞬间淹没了他的身体！

一股无法言喻的气息，以乔宇为中心，如同沉寂了亿万纪元的火山，轰然爆发！

不再是痛苦，不再是挣扎！而是一种……源自开天辟地之初的苍茫！一种历经万劫不灭的沉凝！一种凌驾于诸天法则之上的至高！他体内那狂暴冲突的力量，在这一刻如同百川归海，瞬间完成了最终的融合与升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光芒散去。

乔宇缓缓站直了身体。

依旧是那身残破的深色卫衣，但此刻穿在他身上，却透出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之前的青涩、隐忍、痛苦尽数消失。他的身形似乎并未改变，却又仿佛变得无比高大，如同支撑天地的脊梁。皮肤下隐隐流淌着混沌色的微光，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返璞归真的力量。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双眼——右眼深邃如古井，平静无波；而左眼，瞳孔彻底化为一片缓缓旋转的、深邃无垠的混沌星璇，深处那点光芒，如同宇宙的奇点，蕴含着生灭万物的伟力！

脱胎换骨！由凡蜕圣！不，是由凡蜕……洪荒！

他平静地抬起右手，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拂去衣角的尘埃。指尖，一滴粘稠的、燃烧着混沌色火焰的金红色血液缓缓渗出——那是他融合混沌钟碎片后，新生的、蕴含着洪荒本源的精血！

“以吾之血，”乔宇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佛音禅唱、圣歌嘹亮、神兵呼啸，如同大道之音，直接烙印在所有存在的灵魂深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凌驾万物的淡漠，“祭吾之钟。”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滴燃烧的精血骤然脱离指尖！

嗡——！

一声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鸿蒙未判、混沌初开时的钟鸣，骤然响起！

不再是虚影！不再是碎片引发的共鸣！

在乔宇的头顶上方，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一口古钟的轮廓，第一次真实地、完整地显化出来！

它并非实体，而是一道由无数流动的、明灭不定的混沌气流和破碎的大道符文构成的虚影。钟体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恐怖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许多地方甚至缺失了大块，露出内部更加深邃的虚无。然而，就是这口残破不堪、仿佛一触即碎的钟影，散发出的气息，却让整个天地瞬间失声！

苍茫！古老！至高！破碎！悲怆！镇压鸿蒙！梳理地火水风！定鼎大千寰宇！

这是混沌钟！洪荒先天至宝！开天三宝之一！纵然残破，纵然虚幻，其本质，其位格，依旧凌驾于诸天万界一切后天造物之上！

钟影出现的刹那，时间、空间、能量、法则……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凝滞！那三只即将合拢的遮天佛掌，凝固在距离乔宇头顶不足十丈的空中！罗汉的梵唱，天使的圣歌，哪吒脚下风火轮的烈焰，魔家四将狰狞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画片！

唯有那滴燃烧着混沌火焰的精血，如同归巢的乳燕，轻盈地、却又带着万钧之力，融入了钟影最核心的一道巨大裂痕之中！

咚——！！！

混沌钟影，第一次被真正催动！

一道无法用颜色来形容的、混合了混沌原初色彩的钟形波纹，以乔宇头顶的钟影为中心，无声无息地、却又沛然莫御地横扫而出！

波纹所过之处，并非毁灭。

而是……“归源”！

如同最高权限的格式化指令，扫过脆弱的程序。

天使军团那璀璨夺目的十二只光翼，在接触到波纹的瞬间，如同经历了亿万年时光冲刷的枯叶，神圣的光辉迅速黯淡、剥离、消散！露出了下方……由纯粹能量和冰冷机械结构组成的、毫无神圣感可言的金属骨架！流线型的圣光铠甲寸寸崩解，化作最原始的金属粒子！炽天使手中的圣剑，光芒熄灭，变成冰冷的凡铁！那巨大的圣光十字架虚影，如同沙堡般无声坍塌！

“不……这不可能！主的荣光……”为首的炽天使发出电子合成音都掩盖不住的惊恐尖叫，但声音戛然而止，他的机械身躯在波纹中迅速锈蚀、崩解，连同那冰冷的意识核心，一同化作了宇宙尘埃。

罗汉大阵！那浩瀚的金色佛光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迅速消融！十八尊金身罗汉，号称金刚不坏的法体，在波纹拂过的瞬间，如同风化的石像，金漆剥落，露出内部灰败的石胎！一道道深刻的裂痕在石胎上蔓延，梵唱变成了绝望的呜咽，最终连同祥云一起，无声无息地崩碎成漫天石粉！那三尊佛陀虚影，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便彻底消散！

“阿弥陀……”枯瘦老僧留在阵中的一丝神念，只来得及吐出半句佛号，便彻底湮灭。

东方！那道横贯天地的青云剑罡，如同脆弱的玻璃柱，在波纹中寸寸断裂，化作点点青色光屑消散！魔礼青闷哼一声，手中青光吞吐的神剑竟发出哀鸣，剑身灵光黯淡，出现细密的裂痕！

魔礼红怀中碧玉琵琶的琴弦无声崩断！魔礼海的混元伞伞面破开大洞！魔礼寿腰间的紫金花狐貂发出一声哀鸣，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哪吒脚下燃烧的风火轮，火焰瞬间熄灭，露出冰冷的金属喷口！他手中那两具代表着天庭最新“玄械”成就的火箭推进器，内部精密的能量回路在法则层面的“归源”之力下瞬间过载、紊乱，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和焦糊味，彻底哑火！他那三颗由顶级灵材和符文科技构筑的头颅，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理解的、数据流错乱般的惊愕和骇然！

钟波扫过，万法皆空！

强敌溃败！只在一声钟响！

“噗——！”全力催动这残破钟影的代价是巨大的。乔宇身体剧震，猛地喷出一大口燃烧着混沌火焰的金红血液，脸色瞬间变得如同透明琉璃，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头顶的混沌钟虚影剧烈地闪烁、明灭，裂痕似乎扩大了一丝，变得更加虚幻，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

但他那双眼睛，左眼的混沌星璇依旧缓缓旋转，右眼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

“走——！！！”他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同时左眼猛地看向身后那片因钟波震荡而变得极度不稳定的空间！

随着他目光所及，那脆弱如薄冰的空间，如同被重锤击中的万花筒镜面，轰然破碎！

不是通道！而是彻底的、毫无秩序的、疯狂的空间破碎！无数光怪陆离、大小不一的空间碎片如同崩塌的冰川般相互撞击、旋转，形成一片混乱到极致的、不断湮灭又重生的空间乱流旋涡！旋涡中心，是深不见底的、散发着不同位面气息的黑暗罅隙！

“走！”刑天第一个反应过来，仅存的右臂猛地抓起气息微弱、身体近乎透明的乔宇，一步踏入那疯狂破碎的乱流！毕方、计蒙、飞廉毫不犹豫，化作三道流光紧随其后，瞬间没入那片万花筒般扭曲破碎的空间风暴之中！

“拦住他们！”哪吒三颗头颅同时发出愤怒的电子尖啸，试图重启火箭推进器，但内部过载的引擎只冒出滚滚黑烟！

天使军团的残骸在虚空中无力漂浮。罗汉阵的尘埃随风飘散。魔家四将惊魂未定。

只有那疯狂破碎、旋转的空间旋涡，在吞噬了乔宇等人后，如同宇宙的伤口，在铅灰色的天穹下，无声地扭曲、弥合，最终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昆仑余脉，以及无数双惊骇、不甘、贪婪却又带着深深恐惧的眼睛。

一滴燃烧着混沌火焰的金红血液，滴落在下方一块不起眼的黑色山岩上。

嗤——

血液并未熄灭，反而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渗入岩石深处。岩石内部，一点微不可察的、如同蛇瞳般的暗红色幽芒，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