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烈日当空耀三界 > 第114章 焚烬佛国

烈日当空耀三界 第114章 焚烬佛国

作者:为什么那么狂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3 00:38:44

疏勒河谷的死寂被彻底点燃,却非战意,而是焚天的烈焰与无边的恐惧。

摩罗耶首座那声“八部天龙伏魔大阵”的咆哮,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数千残余僧兵眼中惊骇未褪,刻入骨髓的狂热信仰与对首座的无条件服从便已瞬间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赤足疯狂践踏着染血的砂石,身体依照某种玄奥的轨迹急速移动,口中晦涩古老的梵咒汇聚成一片低沉而宏大的声浪洪流,震荡着整片河谷!

“嗡——阿——吽——!”

“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

随着狂热的咒诵,奇异的变化在僧兵阵中发生。最外围的僧兵身体急速膨胀,肌肉贲张如铁,皮肤泛起暗金光泽,双臂竟隐隐生出虚幻的羽毛纹路,口中发出尖锐的禽鸣——此为迦楼罗(金翅鸟)部众!内圈僧兵身形变得柔韧诡异,足下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惑乱心神的靡靡之音,眼瞳流转七彩幻光——紧那罗(乐神)部显化!核心区域,数名气息最为凶悍的老僧皮肤龟裂,渗出粘稠黑气,身形拔高,脊椎骨节凸起如鳄,周身缠绕起肉眼可见的腥风黑煞——摩睺罗伽(大蟒神)之力加身!

以摩罗耶为中心,一个覆盖近半河谷的巨大金色“卍”字符印凭空浮现,缓缓旋转!符印之上,八部天龙的虚影咆哮翻腾,磅礴的佛力混合着蛮荒凶兽的戾气,化作实质般的金色光罩倒扣而下!光罩内,空气粘稠如金液,重力倍增,无数细小的金色雷霆在光罩表面游走炸裂,发出噼啪爆响,散发出净化一切异端、镇压一切邪魔的恐怖威压!

“邪魔!伏诛!”摩罗耶盘坐阵眼,熔岩之瞳死死锁定凌天,双手结印如莲花绽放。他身下岩石融化,周身扭曲空气的炽热佛光暴涨,与整个大阵融为一体,化作一尊顶天立地、三头六臂、手持各种佛门法器的忿怒明王虚影!明王虚影六目圆睁,口吐焚世真言,巨大的金色佛掌遮天蔽日,带着碾碎山岳、净化虚空的无上伟力,朝着孤身立马于阵前的凌天,轰然拍下!掌风未至,下方大地已寸寸龟裂塌陷!

唐军残兵在这毁天灭地的佛威下彻底崩溃,无数人丢盔弃甲,瘫软在地,屎尿齐流,发出绝望的哀嚎。巨大的金色佛掌阴影笼罩了凌天渺小的身影,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连同这片土地一起拍成齑粉!

凌天依旧端坐于那匹普通的战马之上。面对那足以令真仙变色的八部天龙伏魔大阵,面对那遮蔽天日的忿怒明王巨掌,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那身黯淡的明光铠在浩瀚佛光映照下,显得如此可笑而微不足道。

然而,他体内沉寂的洪荒星核,在这一刻,被彻底激怒了。

“聒噪。”一声低语,轻若鸿毛,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重量,清晰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梵唱与雷霆,烙印在河谷中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凌天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了右手,动作依旧带着那份令人心悸的缓慢与沉重。五指并非张开,而是极其随意地,朝着那覆压而下的明王巨掌,以及其下笼罩的、金光璀璨的八部天龙大阵,轻轻一拂。

如同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尘埃。

“轰——!!!”

世界,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纯粹的光与热!

一点无法用言语形容其璀璨的暗金色光核,在他指尖骤然亮起!那光核出现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紧接着,光核无声爆裂!

不是火焰的喷发,而是……太阳的降临!

无量光!无量热!一道直径超过百丈的暗金色洪流,如同开天辟地时奔涌而出的混沌星炎长河,以凌天指尖为起点,咆哮着、奔腾着、毁灭着,轰然向前席卷!

所过之处,空间不再是扭曲,而是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熔塌!留下一道道漆黑深邃、边缘流淌着暗红岩浆的恐怖裂痕!时间感被彻底剥夺,那毁灭洪流的速度超越了思维的极限!

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仿佛宇宙初开时最本源物质被强行湮灭的……“嗤啦”声!

那威能无边、凝聚了数千僧兵精血佛力与摩罗耶毕生修为的忿怒明王巨掌,在与暗金洪流接触的万分之一刹那,如同投入烈阳的残雪,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瞬间——汽化!消失!仿佛从未存在!

暗金洪流去势丝毫不减,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黄油,毫无阻碍地撞上了那倒扣的金色“卍”字光罩——号称可伏魔镇世的八部天龙伏魔大阵!

“嗡——咔嚓——!”

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游走的金色雷霆瞬间被吞噬湮灭,坚固的佛力壁垒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连一瞬都未能支撑,轰然破碎!构成大阵基石的数千僧兵,无论身处外围的迦楼罗部、内圈的紧那罗部,还是核心的摩睺罗伽部,身体在光罩破碎的同一时间,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点燃!

“不——!”摩罗耶熔岩般的眼瞳中第一次爆发出无边的恐惧与绝望,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周身金色刺青疯狂燃烧,试图化作最后的佛光护体。

晚了。

暗金洪流吞噬了他,吞噬了他座下的岩石,吞噬了他身后所有结阵的僧兵,吞噬了他们脚下的大地!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没有血肉横飞的过程。只有一片纯粹的金色光芒扫过,光芒所及,万物皆化作最原始的光子和基本粒子,归于虚无!

光芒扫过河谷西侧的赤褐色岩坡。如同滚烫的烙铁划过沙盘。高耸的岩坡无声无息地矮了下去,化作一片平滑如镜、边缘流淌着暗红熔融光泽的巨大琉璃平台!平台上,清晰地烙印着数千个或冲锋、或结印、或跪拜、或惊骇欲绝的人形空洞!那是僧兵们存在过的唯一证明,空洞边缘的琉璃还保持着他们最后一刻的姿态,如同地狱艺术家最残酷的浮雕!

洪流并未停止!它像一柄被洪荒巨神掷出的灭世长矛,继续向着河谷更深处、僧兵主力盘踞的后方营地咆哮而去!

焚世!

后方营地的数万僧兵,刚刚被前方大阵的异动和那毁灭性的金光吸引,尚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他们只看到一片纯粹的金色光芒,如同决堤的天河,瞬间填满了整个视野!

营地边缘的木栅栏、了望塔、牛皮帐篷……在接触金光的刹那,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纸片,连青烟都未曾冒出一缕,瞬间消失!紧接着是前排的僧兵,他们身上坚韧的僧袍、精钢打造的兵器、强横的肉身……在那绝对的光热面前,脆弱得如同沙堡。一个接一个的人影,如同被橡皮擦从画布上抹去,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恐慌如同瘟疫般炸开!尖叫声、哭喊声、绝望的祈祷声瞬间撕裂了营地的死寂!僧兵们丢下兵器,推搡着,践踏着,如同受惊的兽群,疯狂地向后逃窜。然而,那毁灭的金色洪流快得超越了凡俗的极限!它如同拥有生命的灭世狂潮,无情地向前推进,吞噬着一切阻挡在前的物质与生命!

营地中央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巨大的攻城器械、豢养的牛马牲畜……在金光中如同幻影般消散。一名身披金红袈裟、试图以佛宝舍利撑起一片光幕的老僧,连人带舍利瞬间汽化。一队结阵试图抵抗的僧兵精锐,他们的护体佛光如同肥皂泡般破灭,身体在金光中分解成最原始的光点。

整个河谷西侧,变成了一片沸腾的金色海洋!光芒所及,大地被犁出一道深不见底、宽达数百丈、边缘流淌着暗红岩浆的巨型琉璃峡谷!峡谷两侧,是高达数十丈的、光滑如镜的琉璃峭壁!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血腥和檀香,而是一种纯净到极致、也恐怖到极致的……焦灼真空的气息,仿佛连空气本身都被彻底焚尽!

当那毁灭的暗金洪流终于失竭,缓缓消散在河谷尽头时。整个疏勒河谷,已然面目全非。

河谷东侧,唐军残存的阵地前,那片由凌天第一次挥手造就的、纵横交错的琉璃沟壑地狱,如今看来竟显得如此“温和”。

而河谷西侧,原本僧兵盘踞的广袤区域,已彻底化为一片死寂的、散发着恐怖高温的琉璃平原!平原之上,除了那巨大平台上数千个姿态各异、凝固在琉璃中的人形空洞,再也找不到任何曾经存在过生命的痕迹。十万僧兵,连同他们的营地、辎重、甚至他们脚下的土地,都被那灭世一击彻底抹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大地上硬生生挖走,只留下这片光滑、死寂、反射着诡异光芒的、巨大的、冒着袅袅青烟的琉璃伤疤!

风停了。呜咽的赤水河,在流经那片新生的琉璃平原边缘时,河水竟发出“嗤嗤”的声响,瞬间被高温蒸发成大片白雾。整个河谷,陷入一种比地狱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绝对死寂。

唐军残兵们早已停止了哀嚎。他们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木偶,僵立在原地,保持着瘫软、跪倒、抱头、蜷缩等千奇百怪的姿势。眼珠凝固,死死地盯着那片巨大的、散发着余温的琉璃平原,瞳孔深处倒映着那地狱般的景象,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冻结了思维的空白与茫然。

没有呕吐,没有尖叫,甚至没有呼吸的起伏。极致的恐惧,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感知和表达的能力。大脑一片空白,唯有那焚尽万物的金色光芒和万物归于虚无的景象,如同最深的烙印,永恒地刻入了他们灵魂的最底层,成为此后无数个日夜中挥之不去的、最纯粹的梦魇。

点将台上,凌天缓缓收回了右手。指尖残留的一缕微弱金芒悄然隐没于肌肤之下。他身下那匹普通的战马,早已在洪流爆发的前一刻,被逸散的无形威压震碎了心脉,悄无声息地瘫软在地,口鼻溢出黑血。

凌天双脚稳稳地踏在滚烫的琉璃化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玄色武服的下摆在高温气流中微微拂动,那身黯淡的明光铠依旧套在身上,却再也无法掩盖其下那具躯体所蕴含的、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恐怖本质。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扫过身后那片如同被石化、丧失了所有生气的唐军残阵。眼神漠然,如同扫过一片被狂风肆虐过的荒芜沙丘。没有胜利者的睥睨,没有杀戮后的满足,只有一种源自洪荒星核深处的、对蝼蚁尘埃生灭的绝对漠视。

旋即,他的视线再次投向西方。越过那片新生的、死寂的琉璃平原,投向更遥远的天竺腹地。瞳孔深处,两轮缓缓旋转的暗金太阳虚影,冰冷地燃烧着,仿佛在无声地丈量着下一段……踏脚石的距离。

凶名起·金乌戾

疏勒河谷焚佛一战的消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攫住,再以超越烈风的速度,狠狠掷向大唐的每一个角落,掷向西域诸国的王庭,掷向天竺佛国的圣山!

信使的奔马蹄铁在驿道上迸溅出连串火星,却快不过人心口相传的惊悸与恐惧。官方的塘报尚在斟酌词句,试图用“天威浩荡”、“神火降世”等苍白字眼来粉饰这场超越凡人理解的屠戮,但那些亲眼目睹、侥幸生还的唐军士卒,却早已将最原始、最恐怖的画面,用梦魇和癫狂的呓语,刻入了每一个听闻者的骨髓。

“……金光!全是金光!遮天蔽日的金光!那些天竺妖僧……没了!全都没了!连渣都没剩下!地……地都烧化了!变成镜子!照得见鬼啊!” 一个被抬回玉门关的老兵,在伤兵营的草席上嘶嘶力竭地翻滚,指甲在胸口的绷带上抓出道道血痕,眼珠凸出,瞳孔涣散,仿佛依旧被那片琉璃地狱的倒影灼烧着灵魂。

“……拂袖……他只是轻轻那么一拂袖啊……十万!十万僧兵啊!菩萨罗汉都挡不住!那是阎罗!是焚世的魔神!” 另一个精神彻底崩溃的校尉,被铁链锁在营柱上,口水混合着白沫从嘴角流下,只会重复着“拂袖”和“十万”这几个破碎的音节。

流言在恐惧的滋养下疯狂滋长、扭曲、发酵,最终凝聚成一个令小儿止啼、令百战老卒闻之股栗的名字——

焚世金乌!拂袖阎罗!

玉门关内,酒肆喧嚣不再。往日高谈阔论、唾沫横飞的军汉们,此刻围坐在油腻的方桌前,却个个噤若寒蝉。酒碗端在手里,半天送不到嘴边。偶尔有人低声提起“那位”或“太子爷”,立刻会引来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和警惕的环视,仿佛那名字本身便带着诅咒,会招来焚身烈焰。

“听……听说没?龟兹商队的人讲……过了疏勒河谷……往西三百里……地还是烫的!踩上去吱吱响!晚上……晚上那片琉璃地自己会放红光!跟鬼火似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队正压着嗓子,喉结上下滚动。 “何止!” 旁边一个干瘦的驿卒脸色惨白,凑得更近些,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二舅的连襟在河西军当书吏……他偷偷瞧了刚到的密报……说……说天竺那边,毗卢遮那寺的金顶……塌了半边!寺里供奉的摩罗耶首座的本命魂灯……噗!就在河谷出事那天,自己炸了!灯油溅得到处都是!红的……跟血一样!” 他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却被呛得剧烈咳嗽,仿佛那酒也变成了灼喉的熔岩。

恐惧如同瘟疫,不仅弥漫在边关,更顺着官道、驿站、商队,无声地渗透进大唐的心脏——长安。

太极宫,紫宸殿。

鎏金蟠龙柱依旧威严,龙涎香的气息依旧馥郁,但端坐于御座之上的大唐皇帝李渊,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捏着一份加急密报,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冕旒垂下的玉藻遮挡了他大半面容,却遮不住那周身散发出的、混杂着惊怒、忌惮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冰冷气息。

阶下,满朝文武垂首肃立,大气不敢出。往日那些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重臣们,此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兵部尚书赵乾,当初力主“以灾克邪”的始作俑者,额头冷汗涔涔,后背的官袍早已被浸透,紧贴着脊梁骨,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他感觉御座上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正在自己脖颈上缠绕。

“好……好一个征西大将军!好一个……焚世金乌!” 皇帝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死寂。那声音干涩、嘶哑,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杀意和后怕,“十万僧兵……灰飞烟灭……毗卢遮那寺首座……魂灯俱碎……呵呵呵……” 他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赵卿,你给朕举荐的好帅才!当真是……功在社稷啊!”

“臣……臣万死!” 赵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浑身抖如筛糠。他知道,自己这把刀,不仅没能借到“灾星”的锋芒,反而亲手为大唐、为皇帝,释放出了一头足以焚毁一切的太古凶兽!这凶兽的獠牙,如今已清晰地悬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万死?” 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猛地将手中密报狠狠掷下!纸张如雪片般飘落,“你死一万次,能填平疏勒河谷那片琉璃地狱吗?!能挡住那焚世金乌回望长安的眼睛吗?!” 咆哮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梁柱嗡嗡作响。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一股无形的、名为“焚世金乌”的恐怖阴云,已然笼罩了整个长安,压得这座煌煌帝都,几乎喘不过气。

天竺·血色黄昏

迦毗罗卫城,佛诞圣地。昔日梵音缭绕、香火鼎盛的圣城,此刻却被一片绝望的暮色笼罩。夕阳如血,泼洒在洁白的佛塔、金色的庙宇之上,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映照出一种行将就木的惨淡。

王宫深处,精舍之内。檀香的气息依旧浓郁,却压不住弥漫的血腥味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

天竺国王尸鸠摩颓然跌坐在镶嵌宝石的象牙床榻上,华贵的王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原本富态红润的脸庞如今灰败如土,眼窝深陷,布满了惊恐的血丝。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卷沾着褐色污迹的羊皮纸——那是前线最后传来的、用僧兵鲜血写就的绝命书,字迹扭曲,充满了无尽的恐惧:“……金乌临世……拂袖焚天……十万同修……归于寂灭……魔……不可敌!不可敌啊——!”

“陛下!毗卢遮那寺……空了!” 一名宫廷侍从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大长老们……带着所有能带走的典籍和法器……连夜进了北面的大雪山!他们说……那是佛祖也未能降服的域外天魔!唯有雪山圣境的永恒冻土……或可……或可延缓那焚世之炎的脚步……”

尸鸠摩国王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羊皮纸滑落在地。他猛地抬头,望向精舍中央那尊由纯金打造、镶嵌无数宝石的佛祖坐像。佛像低垂的眼睑,慈悲的面容,在此刻的他眼中,竟透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漠然。

“延缓……只是延缓……” 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如同砂砾摩擦,“金乌振翅……焚尽八荒……雪山……又能阻他几时?” 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报——!!!” 又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嘶喊从宫门外传来,带着末日降临的仓皇,“西……西境急报!唐……唐军!焚世金乌!过了朅盘陀!正……正朝着王舍城方向……”

话音未落,尸鸠摩国王猛地瞪圆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一股腥臊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华贵的下裳。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象牙床榻上,眼睛兀自惊恐地圆睁着,望着精舍穹顶描绘的极乐天女图,瞳孔却已彻底涣散。

吓死了。 天竺国王,被一个名字,活活吓死。

“陛下——!” 凄厉的哭嚎声瞬间充满了精舍。宫人们乱作一团,有的扑到国王身上哭喊,有的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有的则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

迦毗罗卫城,这座佛光笼罩千年的圣城,在血色夕阳的最后余晖中,彻底陷入了无边的混乱与绝望。焚世金乌的凶名,便是那柄悬在所有人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烈焰之剑。逃亡、抢掠、自戕、疯狂的祈祷……秩序在绝对的恐惧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薄霜。

焚世的阴影,已笼罩天竺。

琉璃古道·孤影西行

疏勒河谷以西三百里。大地依旧残留着那场焚世之战的余温。

一条宽达百丈、深不见底的巨大琉璃峡谷,如同大地上被强行撕开的狰狞伤口,蜿蜒着伸向西方地平线。峡谷两侧,是高达数十丈、光滑如镜、边缘闪烁着暗红熔融光泽的琉璃峭壁。夕阳的余晖洒落其上,折射出千万道迷离而冰冷的光晕,将这片死寂之地渲染得如同通往幽冥的魔幻通道。

空气炽热扭曲,吸入口鼻都带着灼痛感。风在这里是凝固的,只有峡谷深处偶尔传来的、因冷热不均导致的琉璃碎裂声,清脆而惊心,如同死神的低语。

峡谷边缘,一个身影正不疾不徐地行走着。

凌天。

他依旧穿着那身玄色箭袖武服,外罩着黯淡的明光铠,赤脚踏在滚烫的琉璃地面上。每一步落下,脚下坚硬光滑的琉璃便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留下一个清晰的、边缘微微融化的脚印。脚印很快又被高温抚平,仿佛从未存在。

他的步伐很稳,速度却快得惊人。身影在巨大的琉璃峡谷映衬下,渺小如尘埃,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与这片由他亲手造就的毁灭之地融为一体的和谐感。身后,是彻底化为历史尘埃的十万僧兵和一片死寂的唐军。前方,是陷入末日恐慌的天竺佛国。

他行走在这条由太阳真火焚烧而成的琉璃古道上,如同行走在一条专为他铺设的、通往更高处的血色阶梯。狂风卷起细微的琉璃粉尘,扑打在他身上,却无法沾染分毫,在靠近他周身尺许时便被无形的高温气场所消弭。

凌天微微抬起头,望向西方天际。血色的残阳即将沉入地平线,将最后的光辉涂抹在天竺的方向,如同泼洒开的、粘稠的佛血。他的瞳孔深处,两轮暗金色的太阳虚影缓缓旋转,冰冷地映照着那片即将被烈焰席卷的国度。

没有激动,没有期待,甚至没有杀意。只有一片纯粹的、源自洪荒星核的漠然。

人间帝位是踏脚石。 十万僧兵是踏脚石。 这天竺佛国……亦是踏脚石。

他需要的,只是这踏脚石中蕴含的、足够推动他这具凡躯更进一步、更接近那洪荒本源的……“资粮”。

凌天收回目光,继续迈步。赤足踏在滚烫的琉璃上,发出单调而规律的“咔哒”声,在这片死寂的焚世遗迹中孤独地回响。

身影渐行渐远,融入琉璃古道尽头那片愈发深沉的血色暮霭之中。唯有那无形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凶戾煞气,如同实质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大地之上,预示着更加酷烈的焚世之火,即将点燃佛国的黄昏。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