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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 > 潮涌苍茫 > 第24章 阿美终于知道自己在大水哥心中的份量

第二十四章

剧痛袭来时,小娟正用目光临摹大水前额的汗痕,多想帮大水哥擦擦啊!

办公室里只有大水和她自己。他坐在办公桌椅子上,眉头紧锁,手上正写着一份至关重要的标书。

窗外的城市被午后的阳光烘焙着,暑气隔着玻璃都能渗进来。空气凝滞,只有电风扇送出燥热的气流,搅动着沉闷。 小娟整理着桌角堆积如山的合同副本,指尖触到带着他体温的纸张,心头便是一阵无声的悸动。她悄然抬睫,这微小的偷觑,是她灰白日常里唯一鲜活的色彩。

突然,毫无预兆地,一股尖锐的疼痛,狠狠楔进她下腹深处。她猛地吸了口冷气,指尖瞬间捏紧了手中的文件,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股尖锐的痛楚来得如此突兀又如此蛮横,几乎瞬间抽空了肺里的空气。她下意识地弓起腰,试图用身体压住那肆虐的源头,手中的文件哗啦一声散落在地板上。

“呃……”一声短促压抑的痛呼还是从她紧咬的唇缝里溢了出来。

“小娟?”大水猛地抬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她骤然煞白的脸和额角瞬间沁出的细密冷汗。那汗珠迅速汇聚,沿着她紧蹙的眉间滑下,滴落在散乱的文件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几乎是踢开椅子冲过来的,动作迅猛得带起一阵风。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她蜷缩的身体。“怎么回事?”他的声音绷得很紧,带着一种小娟从未听过的、近乎慌乱的急迫。他蹲下身,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本能地覆上她死死按住小腹的手背。

就在他温热手掌覆盖上来的刹那,那深埋于下腹的绞痛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轰然炸开!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她腹腔里凶狠地撕扯、绞拧。剧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意志堤防。眼前的一切——散落的文件、他焦急的脸、窗外刺眼的阳光——都开始剧烈地摇晃、扭曲、旋转。世界瞬间褪色,只剩下那要命的、无穷无尽的疼。冷汗争先恐后地从每一个毛孔里涌出,瞬间浸透了薄薄的衬衫,冰凉的布料紧贴在滚烫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沿着冰冷的办公桌腿滑下去。

“小娟!”

她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大水瞬间放大的瞳孔,里面清晰地映出她自己狼狈不堪、因剧痛而扭曲的面容。紧接着,天旋地转。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猛地将她从地板上捞了起来。身体骤然失重,随即落入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他的心跳声,隔着薄薄的衬衫衣料,沉重而狂野地擂在她的耳畔,咚咚咚……如同密集的战鼓。

“哗啦——”一声脆响。那是他起身时动作太大,带倒了旁边一摞装订好的标书,白花花的纸张飞散开来。

“撑住!”他的声音就在她头顶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被压抑到极限的嘶哑。他抱着她,像怀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捧着一团灼人的火,转身就朝着办公室门口冲去。小娟在他怀里颠簸着,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腹内那根剧痛的弦,让她意识更加模糊。她的脸颊被迫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隔着汗湿的衬衫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下面紧绷贲张的肌肉线条,以及那滚烫的、带着强烈男性气息的体温,像熔岩一样包裹着她冰冷的身体。这气息,这温度,奇异地稍稍压过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她在混沌的黑暗里抓住了一丝飘忽的依靠。

办公室厚重的木门被大水用肩膀猛地撞开。

“砰!”

门扇向外弹开的瞬间,门外,正巧扬起一张精心描绘过的明媚笑脸。阿美捧着一个保温桶,指尖还带着精心挑选的粉嫩蔻丹,另一只手正要去推门把手。她显然精心打扮过,新做的卷发蓬松有光泽,唇彩是时下流行的水润草莓色,整个人像一颗饱满鲜亮的水蜜桃,散发着甜美的期待。

“水哥,我熬了点——”

阿美甜美的声音和脸上那朵含苞待放的笑意,在看清门内景象的瞬间,彻底凝固、碎裂。

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住,死死地凝固在门口那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上——高大挺拔的大水,他怀里,紧紧抱着脸色惨白如纸、蜷缩成一团的小娟。小娟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他臂弯,额发被冷汗浸透,一绺绺狼狈地贴在额角,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大水的手臂牢牢地箍着她,那张总是沉稳甚至有些冷硬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阿美从未见过的、**裸的焦灼和恐慌。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凌厉的直线,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所有的注意力都只聚焦在怀中那个痛苦的身影上。

阿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猛地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收紧,痛得她无法呼吸。那精心准备的、一路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保温桶,突然变得有千斤重。指尖一麻,再也无法承受那重量。

“哐当——哗啦!”

保温桶脱手坠落,重重砸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

大水像是根本没有看见她,或者说,此刻他眼中除了怀里那个痛到意识模糊的人,再也没注意任何东西。他抱着小娟,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带着一股不容阻挡的决绝气势,径直从阿美身边撞了过去。带起的风掀动了阿美精心打理的卷发,也彻底吹熄了她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亮。

阿美差点被他撞得一个趔趄,踉跄着向后退了一小步,她下意识地扶住墙壁稳住身体,眼睁睁看着那个高大决绝的背影抱着另一个女人,以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姿态,消失在走廊尽头。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在车流中撕开一道裂缝。车厢内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小娟身上冷汗的气息,还有一股蓬勃向上的、来自大水身上的热力。

小娟蜷缩在窄窄的担架床上,每一次颠簸都像是重锤砸在她脆弱的腹腔。剧痛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汐,一**涌来,将她残存的意识拍打得支离破碎。视野里一片模糊的光晕,只有刺目的急救灯在头顶旋转,投下令人眩晕的红蓝光影。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扯着那根剧痛的神经,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钝刀在腹内缓慢地切割、搅动。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的发根和后背,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医生……她怎么样?”大水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他高大的身影就半跪在担架床旁狭窄的过道里,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救护车每一次转弯、每一次避让,他宽阔的身体都会下意识地前倾,用自己的肩膀和手臂为她构筑起一道屏障,阻挡那些剧烈的晃动。

一只温热粗糙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紧紧地包裹住了她冰冷湿滑、因疼痛而痉挛的手。那掌心滚烫,带着一层薄汗,却异常坚定有力。

“不要怕!小娟!哥在!”他低吼着命令,声音穿透了她意识模糊的屏障,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焦灼和恐惧。这恐惧如此真实,如此强烈,像电流一样顺着两人交握的手传递过来,竟奇异地压过了她身体里翻腾的痛楚。

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花了很久才勉强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他近在咫尺的脸。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早已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胸口的白衬衫上。

她的目光下移,落到自己被他紧紧包裹住的手上。手指因为疼痛和脱力而微微蜷曲着。就在她蜷曲的指缝间,紧紧捏着一枚纽扣。那是白色的、打磨光滑的纽扣——属于大水那件衬衫的纽扣。是他刚才不顾一切抱起她时,在巨大的冲力下,从胸口硬生生扯落下来的。

“我……”她试图开口,想让他别担心,想松开那枚纽扣,但声音出口,却只剩下破碎的气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腹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猛地袭来,如同海啸吞噬孤岛,瞬间剥夺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声音。

“小娟!”他嘶哑的吼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充满了绝望的惊恐。那只紧握着她的手猛地收得更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似乎想用这纯粹的疼痛将她从昏迷的边缘强行拽回来。那滚烫的体温,那紧箍着手掌的力道,还有那枚深深嵌入她掌心的纽扣……这一切混杂的感官刺激,在她意识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奇异地汇聚成一股汹涌的热流,蛮横地冲垮了所有因剧痛而筑起的冰冷堤坝。

原来,痛到极致,身体深处竟会生出这样汹涌的暖意。这暖意,源于他毫无保留的恐惧和守护。这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她沉坠的意识深渊。

再睁开眼,意识像是从冰冷幽暗的海底艰难地浮出水面。视野里是模糊而柔和的白色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浓重而熟悉的消毒水气味。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但那要将她撕裂的、无处不在的剧痛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被掏空后的虚脱和腹部隐隐的、钝钝的闷痛。她试着动了动指尖,一阵轻微的酸麻传来。

“醒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种紧绷后骤然松弛的疲惫感。

小娟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循声望去。

大水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姿势有些别扭,高大的身躯挤在小小的靠背椅里,背脊却依旧挺直。他身上的那件皱巴巴的白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看起来疲惫极了,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色阴影,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鏖战。但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正牢牢地锁着她,里面布满了通红的血丝,眼神却异常清亮,像是燃尽了所有杂质后剩下的、纯粹的炭火余烬。

“感觉怎么样?”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他伸出手,似乎想探探她的额头,却又在半途犹豫地停住了,只是悬在那里。

小娟的目光缓缓扫过他的脸,最后落在他衬衫的胸口。

“你的……衣服……”她声音嘶哑干涩,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大水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那弧度极其疲惫,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没事。”他顿了顿,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那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医生说你没事了,急性……急性什么破裂,已经处理好了,别怕。”他似乎一时想不起那个拗口的医学名词,语气带着点笨拙的焦急,只想让她安心。

小娟的目光缓缓移向床头柜。上面放着她的水杯、药盒,还有一个透明的小号密封袋。袋子里,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白色的塑料纽扣。它被擦拭得很干净,在病房顶灯的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光泽。

是那枚纽扣。她在救护车上失去意识前,一直死死攥在手心里的那颗纽扣。

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那枚小小的纽扣上。洁白的塑料,却仿佛还残留着他胸膛灼热的温度和他那一刻惊心动魄的心跳。记忆的碎片汹涌回潮:他撞开门时扯落的纽扣,救护车上他嘶哑到破音的“别怕!小娟!”,以及那只几乎要将她骨头捏碎、却源源不断传递着滚烫力量的、始终没有松开的手……

原来,那不是她的错觉。那濒死般的剧痛深渊里,唯一抓住的滚烫浮木,是真的。他胸膛的灼热,他嘶吼中的恐惧,他紧握的力量,都真实地存在过,并且,只为了她存在过。

这念头像一道温热的泉流,缓缓注入刚刚被手术后的身体。腹部的隐痛依然存在,但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暖意,正从心口深处,顺着血脉,丝丝缕缕地蔓延开去,浸润着每一寸因痛苦而蜷缩的神经。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冰冷的指尖,似乎也找回了一点温度。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或许该说声谢谢?但这两个字太轻飘,像羽毛,根本无法承载那份在救护车里将她从深渊边缘拉回来的力量。她想问问他饿吗,但喉咙干涩,最终只是发出一点细微的、气流的摩擦声。这细微的声音却像惊醒了沉睡的猛兽。大水的头猛地抬起,带着一丝未及掩饰的紧张,立刻聚焦在她脸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他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在床边投下一片阴影,带着一种随时准备再次冲锋的姿态。

“没……”小娟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摇了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床头柜上的密封袋,那枚纽扣静静地躺在里面,像一个沉默的证物。

大水的视线跟着她的目光落在那枚纽扣上。他脸上的紧张神色微微一滞,随即,一种复杂的神情掠过眼底,混杂着窘迫、释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柔软的狼狈。他沉默了几秒,没有解释,也没有试图去拿回那枚纽扣。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动作放得很轻,似乎怕惊扰了她。这一次,他伸出手,动作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轻轻覆上了她搁在被子外面的手背。

他的手掌依旧温热,带着厚茧的粗糙感,却不再像救护车上那样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死死攥紧的力量。此刻的触碰,是克制的,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暖意,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缓慢地渗透进她微凉的皮肤。

“医生说,”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刻意的平稳,像是在安抚她也像是在说服自己,“要好好休息……观察几天。”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下,那触感像羽毛拂过,却在她心里激起了一圈巨大的涟漪。

小娟没有动,也没有抽回手。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大手,看着他指关节上那些细微的、经常与金属打交道而留下的厚茧,看着他腕骨清晰的轮廓。然后,她极其缓慢地,翻转了自己的手掌,由原来的手心向下,变成了手心向上。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一个无声的邀请,也像是一种笨拙却坚定的回应。

大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低垂的目光落在她翻转过来的手掌上,那掌心苍白,纤细的血管清晰可见。他覆在上面的手停顿了几秒,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声的确认。接着,他温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入她的掌心,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轻轻地将她微蜷的手指包裹住。

十指交缠的瞬间,小娟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细微的颤抖,以及那掌心灼热到近乎滚烫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这温度,与救护车上那不顾一切的滚烫如出一辙,却少了那份濒临毁灭的恐惧,多了几分尘埃落定的、沉甸甸的暖意。

她微微合拢手指,也轻轻回握住了他。动作很轻,却用尽了她此刻所能调动的全部力气。一个无声的、微小的契约,在这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寂静病房里,在窗外流淌的城市灯火见证下,悄然缔结。

腹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刚刚经历过的劫难。但小娟的心,却奇异地被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圆满的暖胀感填满。

原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也可以成为被疼爱的证据。

她轻轻收拢了指尖,将那包裹着她的大手握得更紧了些。那枚纽扣在密封袋里沉默着,它的冰冷边缘,仿佛在无声地折射着窗外城市永不停歇的灯火,以及病房里这刚刚点燃的、微小而确定的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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