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涌苍茫 第13章 鹏程四人合力斗流氓

第十三章

农村孩子盼开学，因为开学就不用做繁重的农活了。

第一次离开家到公社初中住校，汪鹏程是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终于不用干农活了，什么耘禾看牛砍柴讨猪草……统统远离了，可以安安心心在有吊扇的教室读书，那是多么快乐的事！至于害怕什么，鹏程自己也不知道。

报到的第一天，同学们兴致勃勃，安顿好床位，鹏程比原来大水运气还要好，仅管还是那个大寝室，却分到了进门左侧第二张靠墙的床铺，而且是下铺。住校的同学都夸鹏程运气好，鹏程开心极了。

晚饭后，同在初一（四）班但来自不同大队来的男同学彼此互相熟悉，鹏程与一个叫张建北的同学似乎很有缘，可能是俩人都个矮，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俩人热烈地攀谈，说着彼此的小学的那些往事，憧憬着马上到来的初中新生活。

不一会，日落西下，彩霞满天。鹏程与张建北没有说话，偌大的操场只有他们俩在看夕阳，看着看着，张建北突然哭起来，鹏程也哭起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灿烂的彩霞竟然勾起两个小男孩思乡的愁绪。昨天的这个时候，还在家里其乐融融地在娘身边吃饭哩。

晚上睡在寝室更想家，原来那么憎恶砍柴耘禾，真正上学了，却怀念无比的美好。

第二天早上学校食堂有馒头还有什锦菜下粥，鹏程觉得这个有点酸咸辣的什锦菜真好吃，鹏程舍不得吃完，放在饭盒。第一天上课，鹏程什么也听不进，就是想家想娘。

下午下课，鹏程已按捺不住，背上装着什锦菜饭盒的书包就往李塘村赶。

赶到家里，也是夕阳西下，鹏程看到娘在做晚饭。

“崽啊，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娘看到鹏程又惊又喜，娘的眼睛又红又肿，看得出昨晚娘也想儿子。

“娘，这个什锦菜很好吃，给你吃……”话未说完，鹏程抱着娘的腿嚎啕大哭。

“崽啊，好，好，娘吃，怎么了？”娘也眼泪哗哗流。扶着鹏程坐下。

“娘啊，我不想读书了，我就在家砍柴！”鹏程边抹眼泪边哭。

“不行啊！崽啊！你要读书！你喜欢读书的！娘这就做饭给你吃哈！”娘赶紧去找红辣椒干和鸡蛋，娘知道，儿子最喜欢吃辣椒干炒鸡蛋。

次日一早，汪满火骑着自行车将儿子送回了学校。

读到初二，仍然是四班，年级老师进行了大的调整，语文老师换了陈奇涵，数学老师换了张继青，英语老师是一个漂亮的林老师。听说陈奇涵老师是五八年的大学生，课讲的好极了，音乐老师林老师是刚从师范毕业的，人好又漂亮，四班同学开心极了。过了很久才知道，因为四班有很多公社干部子弟，有一个还是公社书记的儿子，学校特意对老师作了精心安排。

四班教室在学校左边一排平房中间，平房是双开型，中间一堵墙，靠北都是教室，靠南是老师单身宿舍。林老师就住在四班教室一墙之隔的宿舍。后面有六间单身宿舍，只住着两个老师，一个是林老师，还有一个是教生物的蒋老师。

蒋老师家是县城的，听说蒋老师爱人在县农机厂，蒋老师人高马大，打起篮球虎虎生风，有时，打得兴起，光着膀子，胸毛外露，无人难挡。听说蒋老师会武功，没有人敢惹他。

鹏程最喜欢听陈奇涵老师讲课，陈老师讲课引经据典，妙趣横生，讲到兴起处，陈老师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同学们听得入迷，因此，陈老师的课常常拖堂，大部分时候，往往是等到下节课的老师抱着教案站在教室门口等，陈老师才万分不舍不得不下课。

陈老师家住在比李塘更远的沙畈，每天骑自行车来上班。陈老师自己带菜来吃，有时偶尔也住在学校。陈老师喜欢的学生都是李塘那边区域的，有汪鹏程，张建北，邵小东，丁勇建。

住校的学生一个星期才能回去一次，因此，每个人都备有一个大茶缸，里面装着要吃一个星期的菜。学校规定，住校的学生带来的茶缸必须统一放在食堂，久而久之，高年级调皮的学生就会偷吃堆放在一起的茶缸里的菜，他们专挑茶缸里的鱼和肉吃。因此，住校以来，鹏程他们也只能是星期一可以吃到茶缸里的好东西，到星期二，茶缸里的好东西就全部被偷了。

过了一个月，鹏程，张建北向陈老师提了这个事情，陈老师说这好办，以后你们俩，邵小东，丁勇建的茶缸就放在陈老师宿舍里。

从这以后，鹏程最开心的事又多了一件，每天四个同学和陈老师在一起吃饭，陈老师带来的菜每天都有新花样，桌子上有五份菜，大家选择的范围大，吃的格外开心。陈老师不吃大家带来的鱼肉，却喜欢吃大家茶缸里的萝卜干咸菜和干豆角，这让鹏程他们觉得老师好奇怪啊。

林老师齐耳短发，女同学特别喜欢她。林老师唱歌象百灵鸟，清纯靓丽，始终面带微笑，真象电影画报里的龚雪，因此，男同学上她的课真有点魂不守舍。如果这个时候有民意调查，可以肯定，初二（四）班的男同学的梦中女神一定是林老师。

到了十一月，林老师突然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个星期，同学们想死林老师了，问班主任陈老师，陈老师不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就是不做声。

过了一个星期，林老师来上课了，同学们发现，林老师脸色苍白，爱笑的林老师再也不笑了。

慢慢的，有谣言开始传来，说那个人高马大的蒋老师经常和林老师在一起，甚至还有人说，有次看到蒋老师进林老师的房间，一夜未出来。

女同学义愤填膺，男同学们气的脸色发青，好你个蒋xx，欺负我们的林老师！

汪鹏程、张建北、邵小东、丁勇建四个住校生铁党一商量，生出一计。

晚上下完晚自习，由四个人轮流蹲守，守在蒋老师林老师宿舍外的后山林。

终于有一天晚上，轮到邵小东值守时，发现了敌情，蒋老师进了林老师房间……

邵小东赶紧回寝室悄悄通知鹏程、建北、勇建，四个人迅速行动，将蒋老师脱在林老师房门口的一双球鞋拿走，连同挂在他自己房门口的一件球衣丢到厕所粪池，并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纸贴在蒋老师的门上，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八个大字。

蒋xx，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