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十六岁那年,村里闹了饥荒,为了活命跟着猎户们进了禁忌的黑风山。我们在山中发现了一窝长着人脸的兔子,猎人们起了贪念不顾警告全部捕获。当夜,除了我之外的所有猎人都离奇死亡,脸上凝固着兔子的诡异微笑。我逃回村子,却发现那人面兔的诅咒如影随形。多年后,当我以为终于摆脱了噩梦,我的女儿却在生日那天长出兔耳,脸上浮现出我曾见过的那种微笑。为了救她,我不得不重返黑风山,寻找人面兔的真相,却发现了一个关于贪婪、背叛与救赎的惊人秘密……
正文
那年的饥荒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着村里的生气。树皮被剥得精光,田地裂开一张张干渴的嘴,连天上的飞鸟都绕道而行,仿佛我们这块地方被老天爷唾弃了。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看着爹娘把最后一口糊糊塞进小弟嘴里,自己舔着碗边上那点残渣,胃里像有火在烧。所以当赵猎户说要去黑风山碰碰运气时,我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站了出来。
娘死命拉着我的衣角:“去不得!那山去不得!老祖宗说过,那山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爹蹲在门槛上,头埋得很低,一声不吭。他的脊梁骨以前多么直啊,能扛起两百斤的谷子,如今却弯得像张快断的弓。
“不去也是饿死。”我掰开娘的手,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进了山,说不定还能捡条命。”
娘哭了,眼泪掉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我知道她怕的不是我死在山里,而是怕我带回来比死更可怕的东西。关于黑风山的传说,哪个孩子不是从小听到大?那山被黑压压的林子盖着,像一口巨大的棺材。人说里面有鬼打墙,进去了就出不来;还有人说山里有山魈,专门掏人心肝;最邪门的,是说那里有种兔子,长着张人脸,对着人一笑,魂就被勾走了。
可饿死的人,哪还怕鬼呢?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跟着赵猎户他们出发了。一行七人,都是村里活不下去的汉子,只有我年纪最小。赵猎户扛着他那杆老旧的土枪,枪管磨得发亮,像他最后一点指望。山路比想象的更难走,荆棘撕扯着我们的衣服,像无数只阻拦的手。越往里走,林子越密,光线越暗,四周静得可怕,连声鸟叫都没有,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气声和踩在枯枝上的咔嚓声,格外刺耳。
“这鬼地方,真他娘的邪门。”一个叫大牛的青年啐了一口,声音却在发抖。
赵猎户瞪他一眼:“怕了就滚回去!别扰了山神爷清净。”
没人再说话,只顾着埋头往前走,寻找任何能下肚的东西。可找了半天,除了些苦涩的野果,一无所获。绝望像藤蔓,一点点缠上每个人的心。
就在日头开始偏西,大家都快撑不住的时候,走最前面的李瘸子突然“咦”了一声,压低身子蹲了下去。
“有动静!”他声音里带着兴奋。
我们全都屏住呼吸凑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透过一丛茂密的灌木,我们看到了一小片林间空地。空地上,几只野兔正在啃食一种奇特的白色苔藓。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人面兔。
它们的体型比寻常野兔稍大,毛色是罕见的银灰色。而当它们偶尔抬起头时——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那兔子的头上,竟赫然长着一张酷似人脸的面孔!有眉毛,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甚至能看出模糊的表情。它们安静地吃着苔藓,眼神温顺,甚至带着点悲悯,看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天爷啊……”大牛倒吸一口凉气,“真有这玩意……”
赵猎户的眼睛却猛地亮了,那不是看到猎物的光,而是看到金山银山的光。“人面兔……老辈子人说逮着一只就能换一辈子吃穿不愁!发了!咱们发了!”
贪婪瞬间压倒了恐惧。猎人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纷纷举起了家伙。土枪、弓箭、绳索……他们眼里冒着绿光,早就忘了饥饿,忘了祖训,忘了关于这邪物的一切警告。
“不能抓!”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扯住赵猎户的胳膊,“赵叔,这东西碰不得!要招祸的!”
“滚开!小兔崽子!”赵猎户一把甩开我,力气大得惊人,“饿死是死,被祸害死也是死,不如赌一把!抓住它们!”
猎人们像疯了一样扑向空地。枪响了,箭射出去了,兔子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它们的叫声不像兔子,反而像是婴儿细细的啼哭,听得人头皮发麻。混乱中,我看到一只人面兔被绳索套住,它回过头来看向追捕它的猎人,那张小小的人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表情——不是惊恐,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深深的、带着嘲讽的怜悯。
那眼神,我至今难忘。
狩猎短暂而疯狂。兔子们虽然灵活,但似乎并不十分惧怕人类,很快就有三只被捕获,关进了带来的竹笼里。另外几只窜进深林,不见了踪影。空地上只剩下几滩血迹和那被啃食过的白色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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