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巅的风,裹着未散的魔气与硝烟,在断石间呼啸穿梭。那些从地脉宫延伸至山巅的裂缝里,还残留着黑紫色的魔火灼痕,指尖触之便能感受到刺骨的邪意;天路口方向的云桥虽未崩塌,桥面却像被啃噬过般布满细碎的缺口,每一缕罡风掠过,都能卷起几片带着魔气的云絮。人路村方向的炊烟倒是袅袅升起,可那烟柱边缘总缠着一缕缕淡黑的魔气,像毒蛇般顺着风势向山巅爬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这片仅存的生机吞噬。
山巅中央的空地上,玄冥、祖龙、元凤、始麒麟、女娲、接引与辰并肩而立,各族弟子则在四周结成半圈防御阵。龙族弟子的青鳞甲上沾着未干的魔血,有的正用灵泉露擦拭甲缝里的黑渍;巫族弟子的冰矛尖端凝着细碎的冰碴,那是之前挡魔箭时残留的寒气;凤族弟子的羽翼偶尔抖动,几片被魔火燎焦的羽毛飘落,触地便化作一缕青烟。所有人的兵器都还泛着灵光,却难掩眼底的疲惫 —— 从天路云桥挡箭,到地脉宫护核,再到人路村守家园,半日的三场恶战,早已让众人的本源气耗去大半。
“诸位且歇片刻,” 接引手持紫檀念珠,指腹反复摩挲着珠身的经文纹路,念珠泛着的淡金光晕随他的动作轻轻颤动,“我用‘天眼念珠术’测过,魔兵残部已退至百里外的黑风谷,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话锋一转,他眉头突然蹙起,握着念珠的手微微收紧,原本顺畅转动的念珠竟 “咔” 地卡顿了一下,“只是…… 罗睺的气息愈发浓郁,像墨汁滴入清水般向山巅扩散,恐是要亲自出手了。”
话音未落,山巅东侧的云层突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 “咔嚓” 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股黑紫色的魔气正从云层缝隙中疯狂涌出,那魔气不像寻常雾气般飘散,反倒像有生命的触手,死死缠绕着云层向外拉扯。不过瞬息,整片云层便被染成墨色,一道巨大的黑影在魔气中缓缓蠕动,每动一下,山巅的断石都跟着微微震颤,仿佛有座黑山即将从云端坠落。
“戒备!” 帝江的声音从防御阵后传来,他虽未在核心圈,却始终用巫族秘术监测着四周动静。随着他的指令,众人瞬间握紧武器:玄冥的黑袍无风自动,袖口处凝出数道淡蓝的冰棱,冰棱尖端泛着冷光,连周围的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寒意;祖龙双臂微抬,手中的万龙玺缓缓悬浮,玺面雕刻的九条神龙突然睁开眼,青蓝水光顺着龙纹流淌,在玺周形成一圈淡淡的水晕;元凤展开七彩羽翼,焰光旗从袖中飞出,悬在她身前三尺处,旗面的火焰 “腾” 地暴涨,将靠近的魔气灼烧得 “滋滋” 作响,化作一缕缕黑烟;始麒麟双脚轻轻点地,土黄色的地气顺着石缝蔓延,在他脚下凝成一座半尺高的气台,气台表面的纹路与山巅地脉隐隐共鸣;女娲将补天炉护在胸前,炉盖轻启,一缕五色石浆的金光从炉口溢出,在炉身周围绕成一道细小的光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辰站在众人中央,淡青色的魂体在风中微微晃动,仍带着几分透明 —— 此前驰援地路时,他为破魔兵地道耗了三成本源气;到人路村又化清气雨浇灭魔火,再耗两成;此刻体内剩余的本源气已不足四成,左臂原本淡化的黑纹竟又隐隐浮现,像细小的藤蔓般顺着手臂向上爬。他手中的半片斧痕碎片泛着微弱的青光,碎片边缘残留的魔气与远处的魔云产生共鸣,让他指尖阵阵发麻,连握碎片的力道都松了几分。“来了。” 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他目光紧盯着魔气最浓郁的方向,瞳孔里映着那道巨大的黑影,“他的目标是山巅核心,或许…… 是冲着地脉核与补天炉来的。”
“哈哈哈!盘古残脉的小崽子,倒有几分眼力!”
狂傲的笑声从魔云中炸开,震得山巅的碎石簌簌滚落。魔气渐渐向内收缩,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其中缓缓落下 —— 正是罗睺。他身着一件黑袍,黑袍下摆拖在地上,所过之处,石块表面瞬间凝出一层黑霜;黑袍下的骨甲泛着黑红色的光,甲片缝隙中渗出的魔气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半尺厚的气浪,气浪里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魂影在挣扎嘶吼。他手中的弑神枪斜指地面,枪尖泛着令人心悸的黑红光,枪身缠绕的魔纹像活物般蠕动,每动一下,都能听到 “放我出去” 的微弱惨叫,显然是用无数冤魂炼制而成。
罗睺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女娲手中的补天炉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被狠厉取代:“女娲,你这破炉炼的五色石,倒真能补上天裂?可惜啊,今日吾便毁了这炉、断了洪荒地脉,让这片天地彻底沦为魔土!”
“罗睺,你休要痴心妄想!” 女娲向前一步,白衣素裙在魔气中显得格外耀眼,她手中的补天炉微微颤动,炉内的五色石浆金光更盛,“洪荒生灵同心御敌,从燧人氏钻木取火,到有巢氏筑屋避兽,再到如今各族守护家园,岂容你肆意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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