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畔的人族村,此刻像被一张无形的黑网罩住 —— 黑紫色的魔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顺着木栅栏的缝隙钻进村内,缠绕在晒干的灵禾秸秆上。那些秸秆本沾着女娲的功德气,泛着淡淡的绿芒,此刻却被魔气啃噬得枯黑发脆,风一吹便簌簌掉渣;偶尔有一缕魔气飘到屋前的灵田,刚抽穗的灵禾瞬间蔫了半截,饱满的穗粒失去光泽,变得干瘪发黑。十座木屋沿灵田边缘排开,茅草屋顶被魔气压得微微下沉,屋檐下挂着的草绳风铃早没了动静,绳上的小木块蒙着灰黑,连最外侧那间靠近栅栏的木屋,门板都被魔气染出细小的黑斑,像生了一层霉。屋前空地上,阿黄带领人类新挖的火塘还泛着余温,塘边插着的木矛斜斜立着,矛尖的燧石在魔气中泛着微弱的冷光,却连一丝暖意都透不出来。
“烧!把这破栅栏烧了!让里面的小崽子们尝尝魂血魔火的滋味!”
魔将的嘶吼声从栅栏外传来,像破锣被敲裂,震得近处的魔气都跟着颤动。他比普通魔兵高出一头,身上的骨甲是用三头成年魔犀的颅骨与肋骨拼接而成,每片骨甲边缘都磨得锋利如刀,泛着青灰的光;骨缝中渗出的黑红色魔气不是散乱的,而是顺着骨甲上的魔符纹路缓缓流动,在胸口汇聚成一个扭曲的骷髅图案 —— 那是用百名生灵的魂血刻的,每次呼吸,骷髅的眼眶都会亮起一丝红光。他手中握着的魔牛骨杖更显狰狞:杖身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孔,每个孔里都嵌着一粒细小的魔晶碎屑,是之前杀过的修士留下的;杖头的黑色魔晶足有拳头大,表面流转着暗紫色的光,偶尔滴下一滴黑色液体,落在地上便腐蚀出一个小坑,冒起缕缕黑烟。在他身后,三百余名魔兵分成十队,每队三十人,手中的木柴都泡过百年魔油,顶端缠着的布条浸满了低阶生灵的魂血,点燃后便腾起黑紫色的火焰,火舌舔舐着空气,留下一股又腥又焦的怪味。
“呼 ——”
第一颗魔火球划过半空,拖着一道黑紫色的尾迹,像一颗坠落的灾星,重重砸在东边栅栏的灵禾秸秆上。秸秆瞬间被点燃,火焰从黑紫快速转为暗红,顺着秸秆的纤维疯狂蔓延,原本泛着的淡绿功德气像遇到沸水的雪,“滋滋” 地消融,空气中除了焦糊味,还多了一股魂血被烧熟的腥气,刺得村内人类的眼睛都发疼。栅栏上的老榆木本就坚硬,却被魔气与火焰双重侵蚀,很快便冒出黑烟,木柴爆裂的 “噼啪” 声此起彼伏,夹杂着魔兵们的狂笑 —— 那些笑声尖利又沙哑,像无数只乌鸦在叫,让靠得最近的阿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握着短木矛的手微微发抖。
阿黄站在村落中央的辰雕像旁,手中紧握着一根手臂粗的木矛。这木矛是他前几日在黄河边亲手削的,选的是最直的老榆木枝,矛尖用燧石反复打磨了三天,泛着淡淡的青光 —— 辰之前曾用斧痕碎片在矛杆上注入过一缕本源气,此刻那缕清气正顺着他的掌心缓缓流动,让他紧绷的手臂稍感放松。他比其他人类高出半头,肩背挺得笔直,连腰间系着的灵禾草绳都绷得紧紧的;掌心的斧痕纹原本只是极淡的金光,此刻却因紧张而变得明亮了几分,像一粒小小的星辰嵌在皮肤下。“大家别怕!”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未脱的稚嫩,却刻意提高了音量,试图盖过魔兵的狂笑,“辰大人说过,团结就是力量,我们一定能挡住他们!”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类,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阿木,你带十个人守东边栅栏,用井水浇火 —— 记住,别靠太近,火灭不了就喊我!” 阿木是人类中最小的,只有三尺高,手中的短木矛比他的胳膊还粗,矛杆上还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刻痕 —— 那是他自己画的太阳,代表辰大人带来的希望。他用力点头,声音还有些奶气:“阿黄哥哥放心,我不会让火烧进来的!”
“阿铁,你带十个人守西边,用石锤砸漏进来的魔火和木柴!” 阿铁是人类中力气最大的,身高快到五尺,手中的石锤是他从黄河滩捡的,表面磨得光滑,锤头足有他的脑袋大,之前帮着夯地基时,一锤就能砸出一个深坑。他瓮声瓮气地应道:“没问题!敢烧我们的家,我一锤砸烂他们的骨头!”
“阿青、阿月,你们带女人们去井边打水,多提几桶,随时准备支援东西两边!” 阿青和阿月是人类中最手巧的,之前帮着编织过草绳和茅草屋顶,此刻她们提着的木桶是用黄河柳编的,桶壁上还缠着一圈灵禾秸秆,能防止水洒出来。阿青抿着唇点头,阿月则伸手拍了拍身边小姑娘的肩膀,轻声安慰:“别怕,我们一起守护家园。”
人类们很快行动起来,原本因魔气和火焰而起的恐惧,渐渐被阿黄的坚定和彼此的鼓励驱散。阿木带着人跑到东边栅栏旁,看着燃烧的秸秆,虽然眼睛被烟熏得发疼,却还是咬着牙提起木桶,将井水泼向火焰;阿铁扛着石锤守在西边,见有魔火球砸过来,便迎着热浪举起石锤,狠狠砸向燃烧的木柴,“咔嚓” 一声,燃烧的木柴被砸成两段,火星溅了他一身,他却连躲都没躲;阿青和阿月带领女人们在井边忙碌,木桶碰撞的 “咚咚” 声、水流的 “哗哗” 声,与魔兵的嘶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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