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 > 第46章 入主启祥宫

重生之金玉妍回来了 第46章 入主启祥宫

作者:大力小菠菜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12 16:47:23

初夏的风裹挟着御花园的燥热,卷着宫墙下成片石榴花的艳红,像一团流动的火焰,拂过启祥宫敞开的朱漆大门。门轴因常年未换,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绵长而滞涩,像是为这场新主入主的仪式,添了段暗藏机锋的序曲。

金玉妍身着一袭石青色宫装,衣料是内务府按嫔位规制新制的江南云锦,经纬间织着细密的暗纹,领口与袖口用赤金线绣出缠枝莲纹样,金线在正午日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既不张扬,又透着皇家规制的贵气。她身姿挺拔地立在宫门前,肌肤胜雪,眉眼间那股李朝女子特有的清丽尚未褪去,却因这几年潜邸与宫廷的磨砺,添了几分刚柔并济的锐气——这是她从景仁宫偏殿迁来启祥宫的首日,也是她晋封嘉嫔后,第一次以“一宫主位”的身份,执掌一座独立宫苑。

她的指尖轻搭在澜翠的手腕上,力道不重,却透着一丝不容错辨的沉稳。澜翠是她从李朝汉城带来的陪嫁宫女,如今已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梳着宫人规制的双丫髻,一身青绿色宫装浆洗得干净挺括,眉眼机灵,步幅始终比金玉妍慢半拍,既显足了奴才对主子的恭敬,又能时刻留意金玉妍的神色,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两人踏过门槛时,廊下侍立的十六名宫人仆妇齐刷刷跪了下去,青灰色的身影在青砖地面上跪得满满当当,头埋得极低,声音整齐划一,却因紧张而带着细微的颤音:“奴才\/奴婢恭迎嘉嫔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玉妍的目光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停留分毫,甚至没按惯例应一声“免礼”。她的视线掠过正殿门前那对汉白玉石狮子——狮身蒙着层薄尘,显然是有段日子没好好清扫了,又扫过廊柱上斑驳的彩绘,原本该鲜亮的“金龙缠柱”纹样,如今只剩褪色的红漆与剥落的金粉,最后落在殿内高悬的“启祥宫”匾额上。

匾额是紫檀木所制,字迹遒劲,据说是康熙爷亲笔所题。前世她初入宫时,也是被分到这座宫苑,那时她还是个刚从潜邸抬进来的“金贵人”,对后宫的波谲云诡一无所知,只当这红墙内的日子,不过是换个更华丽的地方侍奉君王。可后来的种种——高曦月用“李朝贡女”的身份羞辱她,皇后借“母族势力”打压她,弘历那看似恩宠实则疏离的眼神,还有冷宫深处那碗终结她性命的毒酒,桩桩件件,都像淬了冰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她心头。

如今重活一世,再踏这启祥宫,她眼底只剩历经劫难后的冷静,连一丝初掌宫苑的忐忑都没有。

“澜翠,”她在正殿门前停下脚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宫人的叩拜声,尾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去把启祥宫所有仆役的名册取来。记住,要详册——姓名、年纪、差事、入宫年限,是先帝旧人还是新选入宫的,都要写得明明白白。尤其是先帝年间留下的老人,他们在宫里待得久,底细最杂,本宫要逐个过目。”

“是,娘娘。”澜翠应声,转身快步走向偏殿的管事房。她知道主子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做事极有章法,尤其是涉及“自己人”的底细,从不含糊。

跪在下首的宫人仆妇们听得这话,身子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新主子刚入宫,不先歇脚喝茶,反倒第一时间要查名册,这架势,倒不像是个好糊弄的软性子。有几个年纪稍长、在宫里混了十来年的太监宫女,悄悄抬眼瞥了金玉妍一眼——见她面色平静地站在殿门口,阳光落在她石青色的宫装上,却衬得她眼神深邃得像藏了片寒潭,连忙又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金玉妍没理会这些人的心思,径直走进正殿。殿内的陈设还是老样子:正中是一张紫檀木八仙桌,桌面光可鉴人,桌边配着四把描金靠背椅;东墙挂着一幅“百鸟朝凤图”,绢布泛黄,边角甚至有些磨损,想来是有些年头了;西墙立着一架雕花博古架,上面摆着几件青花瓷瓶,瓶身上的釉色暗沉,一看就不是什么珍品。

她走到主位的椅子前,并未坐下,而是伸出右手,轻轻抚过椅背上的缠枝莲雕花。指尖触到木质的纹路,前世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就是在这把椅子上,她无数次听刘忠汇报“宫内外的消息”。那时她刚晋封贵人,在宫里没什么依靠,见刘忠是启祥宫的老人,又对她百般“关照”,便把他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

可她哪里知道,这老太监每说一句话,都在把她往高曦月设下的圈套里推。今天说“高小主宫里新得了皇上赏赐的东珠,足足有拇指大”,故意挑动她的嫉妒心;明天说“皇后娘娘夸二阿哥永琏读书用功,还赏了文房四宝”,暗示她没有子嗣的劣势;甚至在她私下抱怨“宫里规矩太多,束缚得慌”时,转头就添油加醋告诉了高曦月,最后让她在皇上面前落了个“善妒”“不敬中宫”的罪名。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这颗“钉子”留在身边。

不多时,澜翠捧着一个蓝布封皮的名册回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递到金玉妍面前:“主子,名册都在这儿了。启祥宫目前共有太监八人,宫女十二人,分属外殿杂役、内殿伺候、库房管理、宫门值守四个差事。其中先帝旧人五个,分别是负责外殿杂役的刘忠、库房管事张全、洒扫宫女春红,还有两个守宫门的小太监,叫小禄子和小福子。其余的都是雍正末年或今年新选入宫的,资历浅些。”

金玉妍接过名册,指尖划过粗糙的蓝布封皮,缓缓翻开。纸页是内务府统一印制的,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行小字,详细记录着差事、入宫年份,甚至连籍贯都写得清清楚楚。她的目光一页页扫过,从“小禄子,年十七,直隶人,乾隆元年入宫,守启祥宫东门”,到“春红,年二十三,江南人,雍正十三年入宫,洒扫西跨院”,直到翻到第三页,目光落在“刘忠”二字上时,指尖猛地顿住。

名册上写着:“刘忠,年五十二,山东人,康熙四十年入宫,现任启祥宫外殿杂役管事,兼管宫人膳食采买,雍正年间曾在翊坤宫当差三年。”

康熙四十年入宫,雍正年间在翊坤宫待过三年——翊坤宫,不就是高曦月如今的住处?金玉妍的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快得让人抓不住。前世她竟从未留意过刘忠的履历,只当他是个普通的老太监,后来被分到启祥宫,说不定就是高曦月特意安排的眼线。

“传本宫的话,”金玉妍合上名册,递还给澜翠,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寻常小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刻起,全面清点启祥宫所有旧物。从正殿的桌椅、陈设,到库房的绫罗绸缎、金银器皿,再到各宫人的住处、随身物件,一处都不能漏,一件都不能错。尤其是刘忠管事负责的外殿杂役和膳食采买,账目要一笔笔核对,采买的单据、入库的记录、分发的名册,都要找出来,和实物一一对应。若有短缺、错漏,或是账目不符的,一律按宫规论处,绝不姑息。”

澜翠心中一凛——主子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她跟在金玉妍身边多年,最清楚主子的脾气,越是平静的时候,心里越是有主意。她忙躬身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安排。”说着,便转身出去传话,脚步快而稳,不敢有半分耽搁。

消息传开,启祥宫里顿时忙了起来。太监们提着绘有“嘉”字的宫灯,宫女们捧着账本和算盘,从正殿到偏殿,从库房到各宫人的住处,逐个清查。宫灯的光在暮色渐沉的庭院里晃动,映得宫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探,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刘忠正在外殿的小厨房安排晚膳,听说新主子要全面清点旧物,手里的汤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热汤溅了他一裤腿,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他这几年借着“外殿管事”和“膳食采买”的便利,私下拿了宫里不少东西。上个月,库房新到了三匹江南织造局送来的云锦,都是最时兴的石青色,他见质地精良,便趁库房管事张全不注意,偷偷藏了一匹,又借着出宫采买的机会,托人带出宫去,给远在山东老家的侄子做彩礼;剩下的两匹,他本想下个月再带出宫,没成想,这嘉嫔娘娘一进门,就直奔着“清点”来,难不成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脸上堆起一副谄媚的笑容,快步走到廊下,凑到正指挥宫人清点的澜翠身边:“澜翠姑娘,辛苦姑娘了。这都快掌灯了,宫里黑灯瞎火的,视线不好,清点起来也容易出错,不如等明日天亮了再查?奴才这就去小厨房,让他们给大伙准备些桂花糕和热茶,让大伙歇歇脚,明日也好有精神干活。”

澜翠瞥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发白,眼神躲闪,心里便有了几分底。她语气冷淡,丝毫不给面子:“刘公公不必费心。娘娘有旨,今夜必须清点完毕,一刻也不能耽搁。若是刘公公觉得天黑不方便,那便由其他公公和宫女去查你负责的外殿杂役账目和你的住处,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不用动手。”

刘忠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更慌了。他知道,澜翠是嘉嫔娘娘最信任的人,她说的话,就是娘娘的意思。他若是再阻拦,反倒显得心虚。他只能讪讪地退到一边,看着两个小太监提着宫灯,径直走向他住的那间位于启祥宫西北角的小耳房——那间耳房狭小逼仄,里面除了一张木板床、一个旧衣柜,就只有一张破旧的八仙桌,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他暗自祈祷,千万别查出什么来。尤其是他藏在床板下的那枚刻着“月”字的白玉佩——那是高主子特意赏给他的,玉佩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小的银线,是高曦月宫里独有的样式。当时高曦月还特意嘱咐他:“你在启祥宫当差,要多留意那位的动静,她若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或是跟外人接触,都要及时告诉我。”这玉佩既是赏物,也是他们之间传递消息的信物,若是被嘉嫔娘娘发现,他这条老命,怕是难保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负责搜查耳房的小太监举着宫灯,从耳房里快步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枚白玉佩,高声喊道:“澜翠姑娘,你快来看!刘公公的床板下藏着个东西,看着像是块玉佩!”

澜翠快步走过去,接过玉佩一看,只见玉佩呈椭圆形,质地温润,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月”字,边缘的银线虽然有些氧化,却依旧能看出是高曦月宫里的样式。她心里一惊,当即让人把刘忠带过来,又让人去库房叫张全,核对上个月入库的云锦数目。

不多时,库房管事张全就捧着账本跑了过来,脸色同样难看:“澜翠姑娘,不好了!账目对不上!上个月江南织造局送来的三匹石青色云锦,入库时明明记着‘三匹’,可方才清点库房,只找到了一匹!我问了库房的其他宫女,她们都说没见过另外两匹!账本上写着‘赏赐宫人’,可我问遍了启祥宫的所有宫人,没人收到过云锦赏赐!”

人证物证俱在,刘忠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像纸一样。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连连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印,声音带着哭腔:“澜翠姑娘饶命啊!是奴才一时糊涂,是奴才贪心!那云锦确实是奴才拿了,一匹给了老家的侄子,另外两匹还在我床底下的箱子里,没来得及带出宫!可那玉佩……那玉佩真的是奴才捡来的,就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捡的,奴才看着好看,就藏起来了,跟贵妃娘娘没关系啊!求姑娘在娘娘面前替奴才求求情,奴才再也不敢了!”

澜翠没理会他的狡辩,转身快步走进正殿,把玉佩和账目不符的事,一五一十地禀报给金玉妍。

此时金玉妍正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唐诗选集》,看似在专心阅读,实则一直在留意外面的动静。听到廊下的呼喊声时,她就知道,刘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听澜翠说完,她合上书,缓缓站起身,走到殿门口。此时夜色已深,月光如水,洒在她身上,把石青色宫装染得有些泛白,更衬得她神色清冷。她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刘忠身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刘忠,”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砸在刘忠心上,让他浑身一颤,“澜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三匹云锦,一枚刻着‘月’字的玉佩,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刘忠抬起头,满脸泪痕,额头上的血印混着汗水,狼狈不堪。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嘴唇哆嗦着:“娘娘,奴才冤枉啊!那云锦确实是奴才拿的,奴才知错了,愿意赔偿,愿意受罚!可那玉佩真的是奴才捡的,在御花园捡的,当时周围没人,奴才就……就私自藏起来了,真的跟贵妃娘娘没关系啊!求娘娘明察!”

金玉妍冷笑一声,弯腰捡起澜翠递过来的名册,“啪”地一声掷在刘忠面前,纸页散开,正好落在“刘忠,雍正年间曾在翊坤宫当差三年”那一行上。“捡的?”她语气带着浓浓的讥讽,“高曦月的玉佩,刻着她名字里的‘月’字,又是她宫里独有的样式,会平白无故掉在御花园?你在翊坤宫当差三年,跟高曦月早就认识,如今又在本宫宫里当差,拿着她的玉佩,替她传递消息,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刘忠:“你负责膳食采买,每日要出宫,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把本宫在启祥宫的一举一动,包括本宫见了谁、说了什么话、用了什么东西,都一五一十地告诉高曦月了?还有那三匹云锦,你说是贪心拿了,可本宫看,你是拿去向高曦月表忠心,换她对你的庇护吧!”

刘忠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嘉嫔娘娘这是早就查清了他的底细,再狡辩也没用。他瘫坐在地上,浑身发软,像一摊烂泥。

金玉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前世她就是被这样的人蒙在鼓里,把豺狼当亲人,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惨死冷宫的下场。这一世,她绝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本宫看在你在宫里当差多年,头发都白了,也算是熬了一辈子,不揭你的底,也不按‘私通外宫、盗窃宫物、暗设眼线’的罪名处置你,”金玉妍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就按‘失职渎职、监守自盗’的罪名办。澜翠,让人去内务府报备,说刘忠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不适合再在宫里当差,本宫念及他多年劳绩,放他老病还乡。再备一辆青布马车,今夜就把他送出宫,走侧门,别声张。”

“是,娘娘。”澜翠应声,当即转身出去安排。她知道,主子这是给刘忠留了个体面,也是在给高曦月一个警告——若是再敢派人来启祥宫安插眼线,下一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了。

刘忠愣在原地,没想到嘉嫔娘娘会这么“仁慈”。他原本以为,自己私藏宫物、暗通贵妃的罪名一旦坐实,至少要被拖到内务府慎刑司杖责几十,再发配到辛者库做掏粪、浣衣的苦役,运气差些,甚至可能被安个“秽乱宫闱”的罪名,直接赐一杯毒酒了断。可如今金玉妍不仅没重罚他,还许他“告老还乡”,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他缓过神来,连忙挣扎着跪直身子,额头的血印蹭在青砖上,留下几道暗红的痕迹,却顾不上疼,只是拼命磕头,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奴才……奴才来世做牛做马,也不忘娘娘的恩典!”

金玉妍看着他这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她清楚,刘忠此刻的感恩,不过是怕丢了性命的本能反应。若是真放他安心离宫,难保他不会转头就把启祥宫的事添油加醋告诉高曦月——毕竟那枚“月”字玉佩,是高曦月安插眼线的铁证,刘忠就算再蠢,也知道这是他日后投靠高曦月的资本。

“你也不必谢本宫,”金玉妍淡淡开口,打断了他的磕头,“本宫放你走,是念你在宫里熬了四十多年,从康熙爷到如今,也算见证了三朝变迁,不想让你落个横死宫闱的下场。但你要记清楚,今日离宫,是本宫给你的体面,也是你最后的生路。”

她抬了抬下巴,澜翠立刻会意,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和一支墨笔,递到刘忠面前。纸上是澜翠刚才草拟的“保证书”,上面写着:“奴才刘忠,因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恳请嘉嫔娘娘恩准还乡。离宫后,绝不再踏入京城半步,绝不对人提及宫中诸事,若有违背,甘受宫规严惩,株连亲族。”

“签字画押吧。”金玉妍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该知道‘株连亲族’这四个字的分量。你老家的侄子,刚用你偷拿的云锦定了亲,若是你敢坏了规矩,不仅你自己要被抓回来受刑,你那侄子的婚事,你全家的性命,怕是都保不住。”

刘忠的手猛地一抖,握着笔的指尖泛白。他终于明白,嘉嫔娘娘哪里是“仁慈”,这分明是用他的亲族拿捏住了他的软肋。他不敢犹豫,连忙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咬破食指,按上鲜红的指印。墨字与血印叠在一起,像一道催命符,让他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澜翠接过保证书,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递给金玉妍。金玉妍扫了一眼,随手交给身后的宫女:“收好,日后若是用得上,便是证据。”

不多时,两个内务府派来的小太监提着一盏马灯,从侧门走了进来。他们是澜翠特意请来“送”刘忠出宫的,实则是监视,免得他半路上耍花招。刘忠被小太监架着胳膊,踉跄地站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朝金玉妍磕了个响头,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小太监往侧门走。

启祥宫的侧门偏僻安静,门外早已停着一辆青布马车,车帘低垂,赶车的是个面生的老车夫,是澜翠托内务府找的“可靠人”。刘忠被扶上车时,还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后看,只见启祥宫的宫墙在夜色中巍峨矗立,朱漆大门紧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再也没有了他熟悉的灯火与声响。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压过石板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渐渐消失在紫禁城的夜色里。守在侧门的小太监见马车走远,连忙回身禀报澜翠:“澜翠姑娘,马车已经出了神武门,往城外去了。”

澜翠点了点头,转身回正殿复命。此时金玉妍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月光洒在她的石青色宫装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听到澜翠进来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问道:“走了?”

“走了,”澜翠应道,“按您的吩咐,让老车夫直接把他送到通州码头,明日一早就让他坐船回山东老家,内务府也派了人在码头盯着,确保他不会中途折返。”

金玉妍这才转过身,走到桌前坐下,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刮着水面的浮沫:“高曦月那边,怕是很快就会知道刘忠离宫的消息。你让人多留意翊坤宫的动静,看看高曦月会派谁来接替刘忠的位置。”

“是,奴婢已经让春桃多盯着了。”澜翠口中的春桃,是高曦月身边的宫女,却是金玉妍早年在潜邸时就安插在高曦月身边的眼线——那时高曦月恃宠而骄,对身边的宫女非打即骂,金玉妍便趁机收买了家境贫寒的春桃,让她暗中传递消息。

金玉妍满意地点了点头:“春桃那边要多加小心,别让高曦月察觉。刘忠走了,启祥宫的外殿管事和膳食采买的位置就空了,你去内务府递个牌子,就说启祥宫缺人,让他们派两个可靠的新人来——要那种家世清白、刚入宫没多久的,最好是江南来的,没什么背景,也没在其他宫里待过,这样用着放心。”

澜翠连忙记下:“奴婢明日一早就去办。对了主子,库房里少的那两匹云锦,奴婢已经让人从刘忠的箱子里找出来了,要不要送回库房?”

“不必,”金玉妍摇头,“那两匹云锦是江南织造局新贡的,质地不错,你留着,回头给陈嫔和永琪各做一身衣裳。陈嫔在钟粹宫,离翊坤宫近,高曦月难免会找她的麻烦,送她一身云锦,既是姐妹情谊,也是告诉她,有本宫在,不用怕高曦月。”

澜翠恍然大悟:“主子想得周全。”

夜色渐深,启祥宫的宫灯一盏盏熄灭,只有正殿的灯还亮着。金玉妍让澜翠先去歇息,自己则拿着启祥宫的名册,坐在灯下仔细翻看。除了刘忠,名册上还有四个先帝旧人:库房管事张全、洒扫宫女春红,还有守宫门的小禄子和小福子。

她的指尖落在“张全”的名字上——张全年近四十,雍正初年入宫,一直在启祥宫管库房,性子老实巴交,这几年刘忠偷拿宫物,他不是没察觉,只是胆子小,不敢声张。金玉妍想着,这样的人,只要稍加敲打,就能为己所用。

至于春红,年二十三,雍正十三年入宫,是江南织造局送进宫的绣女,后来因绣活不好,被分到启祥宫做洒扫宫女。金玉妍记得,前世春红曾在她被打入冷宫前,偷偷给她送过一件棉衣,是个心善的姑娘,只是性子怯懦,容易被人拿捏。

还有小禄子和小福子,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乾隆元年刚入宫,没什么心眼,只要好好调教,就能成为可靠的人。

“看来这启祥宫,也不是处处都是钉子。”金玉妍放下名册,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前世她在启祥宫,只顾着争宠,从未留意过身边人的品性,这一世,她要把启祥宫打造成自己的“铁桶阵”,让高曦月和那些想害她的人,连门都摸不进来。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初夏的夜风带着石榴花的香气吹进来,拂在脸上,带着几分清凉。窗外的月光皎洁,照亮了庭院里的青砖地,也照亮了廊下那对蒙尘的汉白玉石狮子。她知道,刘忠只是个开始,这后宫的棋局,她才刚刚落下第一子。

高曦月不会善罢甘休,皇后也不会让她安安稳稳地执掌启祥宫,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可她不怕,重活一世,她早已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李朝贡女,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智慧,在这红墙内步步为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抬手关上窗户,转身走到床边,褪去身上的石青色宫装,换上一身素色的寝衣。躺在床榻上,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明日要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顺便探探皇后的口风;还要去钟粹宫看看陈嫔和永琪,把云锦送过去;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把启祥宫的人事安排妥当,让高曦月无机可乘。

夜静无声,只有窗外的石榴花,在月光下静静绽放,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映照着这座沉寂的宫苑。金玉妍知道,这场后宫的争斗,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启祥宫就热闹起来。澜翠按照金玉妍的吩咐,带着刘忠的保证书去内务府报备,顺便申请派新人来启祥宫;张全则在澜翠的敲打后,主动拿着库房的账本,来给金玉妍请罪,发誓以后定会好好看管库房,绝不再让宫物丢失;春红也变得格外勤快,把正殿和廊下打扫得一尘不染,连石狮子上的灰尘都擦得干干净净。

金玉妍坐在正殿的主位上,看着眼前忙碌而有序的景象,心中安定了不少。她端起澜翠刚泡好的雨前龙井,浅啜一口,茶香清冽,驱散了一夜的疲惫。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躬身禀报道:“娘娘,翊坤宫的画春姑娘来了,说慧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金玉妍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高曦月果然沉不住气了,刘忠刚走,她就派人来请,定是想探探启祥宫的虚实。

她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衣摆,语气平静地对小太监说:“知道了,你先回去禀报慧贵妃娘娘,本宫稍后就到。”

小太监应声退下。澜翠担忧地看着金玉妍:“主子,贵妃娘娘这时候请您过去,怕是没安好心,您要不要……”

“无妨,”金玉妍打断她,嘴角露出一抹从容的笑容,“她想探我的虚实,我正好也想看看,她没了刘这个眼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你替我准备一下,咱们去翊坤宫,会会这位慧贵妃娘娘。”

澜翠点了点头,连忙去给金玉妍准备仪仗。不多时,金玉妍身着一袭石青色宫装,在澜翠的搀扶下,走出了启祥宫。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宫装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的步伐沉稳,眼神坚定,一步步走向翊坤宫——那座充满了算计与争斗的宫苑,也是她与高曦月交锋的第一战场。

启祥宫的庭院里,石榴花依旧开得艳红,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敢在暗中窥探。金玉妍知道,从她夜查内奸、送走刘忠的那一刻起,启祥宫就已经变了,而她的后宫之路,也将从此刻起,变得更加波澜壮阔。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