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内的灯火摇曳了一夜,直至东方既白。
当吴用亲自将朱瞻基送出那低矮的院门时,他脸上的神情已与昨日截然不同。
曾经的清癯书卷气中,注入了蓬勃的锐气和坚定的信念。昨夜那“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九字真言,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头,指引着未来的方向。
“天王,请随我来。”
吴用引着朱瞻基,脚步轻快地向村中另一处更为轩敞的院落走去。
“村中晁保正,为人豪爽,仗义疏财,最喜结交天下好汉。石碣村还有三位阮氏兄弟,水性极佳,武艺不俗,皆是血性男儿,今日恰巧也在保正庄上盘桓。天王若欲聚义,此几人必不可错过!”
朱瞻基欣然点头:“久闻晁盖‘托塔天王’之名,三阮兄弟亦是水上豪杰。有劳先生引荐。”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庄院前。
院墙比吴用家高些,门前几株老柳,显得颇有气象。吴用上前叩门,很快便有一个庄客开门。
“吴先生?稀客稀客,快请进!保正正和阮家三位哥哥在后院练拳呢。”
庄客显然与吴用相熟。
吴用笑道。
“有劳通禀,吴用带了一位贵客来访。”
庄客好奇地打量了气度不凡的朱瞻基一眼,连忙进去通报。
很快,一个洪亮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学究来了?快快请进!还带了贵客?不知是哪路英雄?”
话音未落,一个魁梧雄壮的身影大步流星迎了出来。
只见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紫棠面皮,一部络腮胡须,双目炯炯有神,顾盼间自有威势。
正是东溪村保正,“托塔天王”晁盖!
他身后紧跟着三个精壮汉子,皆粗布短打,皮肤黝黑,带着水乡汉子特有的剽悍气息,正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兄弟。
晁盖目光如电,瞬间落在朱瞻基身上,见他虽未显露形貌,但那份渊渟岳峙的气度,便知绝非等闲。
他抱拳道:“这位兄台是……?”
吴用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意,朗声道:“保正,三位阮家兄弟,这位便是近来名震山东河北,专行替天行道之事,江湖人称‘武天王’的武镇岳武大侠!”
“武天王?!”
“可是那位专杀恶霸、散金遣散喽啰的武镇岳?!”
晁盖和三阮兄弟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脸上瞬间爬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巨大的惊喜!
朱瞻基“武天王”的名号,早已随着江湖传闻和那些被遣散喽啰的口口相传,飞入了寻常巷陌。
在这些底层好汉心中,这简直是如同传奇般的存在!
“哎呀呀!竟是武天王当面!失敬!失敬!”
晁盖脸上的惊讶迅速化为狂喜,上前一步,激动地抓住朱瞻基的手臂,用力摇晃。
“晁盖久仰天王大名,如雷贯耳!只恨无缘得见!不想今日竟能亲睹尊颜,实乃三生有幸!快!快请庄内奉茶!”
阮氏三兄弟也是激动得手足无措。阮小七最是跳脱,搓着手兴奋道。
“俺的娘嘞!真是武天王!二哥五哥,俺们不是做梦吧?俺昨天还跟人吹牛说要是能见武天王一面,死了也值呢!”
阮小二、阮小五虽比小七稳重些,但此刻也是满面红光,眼中充满了崇敬和激动,连连抱拳。
“见过武天王!天王大名,俺们兄弟在水泊边上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佩服!佩服!”
朱瞻基看着眼前这群质朴热情、毫不作伪的汉子,心中也涌起一股豪情。
他摘下为了路上行走方便戴的斗笠(非青铜面具),露出英武沉稳的面容,抱拳还礼,声音爽朗。
“晁保正、三位阮家兄弟,武某冒昧来访,叨扰了!些许薄名,实乃江湖朋友抬爱,愧不敢当。”
“当得起!当得起!”
晁盖大笑着,热情地拉着朱瞻基的手腕就往庄里走。
“天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学究,快请!今日定要与天王痛饮三百杯!”
众人簇拥着朱瞻基进入庄内厅堂。
晁盖立刻吩咐庄客整治酒席,务必拿出最好的酒肉。很快,厅堂中央的大桌上便摆满了大盘的熟牛肉、整只的烧鸡、鲜鱼、时蔬,几坛未开封的村酿好酒散发着浓烈的香气。
晁盖亲自为朱瞻基斟满一大碗酒,又给自己和吴用、三阮兄弟满上。
他举起粗瓷大碗,声如洪钟。
“今日武天王驾临,学究引荐,实乃我东溪村之幸!来!晁盖先敬天王一碗!敬天王侠肝义胆,替天行道!干!”
“干!”
众人齐声应和,豪气干云。
朱瞻基毫不推辞,端起那足有半斤酒的大碗,朗声道。
“好!承蒙保正与诸位兄弟盛情,武某便借花献佛,敬诸位兄弟一碗!干!”
说罢,仰头“咕咚咕咚”,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喉结滚动,竟是面不改色地将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碗底朝天,滴酒不剩!
“好!”
“好酒量!”
“痛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