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仙谷真正的入口,并非想象中气势恢宏的山门,而是一片扭曲不定、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灰白色光幕。它镶嵌在两座如同洪荒巨兽獠牙般直插墨绿色毒云的险峰之间,光幕表面不断流淌着诡异的符文,时明时暗,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和不祥气息。这就是进入葬仙谷核心区域的唯一通道——“葬仙门”。
此刻,葬仙门前,堪称修仙界“魑魅魍魉”大型博览会现场。
天衍宗弟子,身着月白或淡青色道袍,个个神情肃杀,眼神锐利如鹰隼,或三五成群结成小型剑阵,或独自抱剑而立,周身清气流转,试图驱散周遭弥漫的淡淡煞气。他们占据着光门左侧相对“干净”的高地,如同鹤立鸡群(在一群野鸡里),透着一股“名门正派,闲杂人等退散”的傲气。为首的正是换了一身崭新雪白道袍、纤尘不染、面色冷峻如冰山的冷锋,他闭目养神,但周身散发的寒意让靠近的低阶修士都忍不住打哆嗦。
玄阴魔宗弟子,则像一群刚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妖魔鬼怪。黑袍裹身,魔气森森,有的扛着哭丧棒,有的身边跟着动作僵硬的白骨魔傀,有的则干脆化为一团飘忽不定的黑雾。他们盘踞在光门右侧一片布满嶙峋怪石和枯萎毒草的区域,眼神贪婪而暴戾,互相之间也充满了戒备。毒心秀才摇着一把仿佛用人皮制成的折扇(扇面画着骷髅头),站在一块巨石上,阴鸷的目光扫视全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像在挑选猎物。
更多的则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散修和小门小派。这些人成分复杂,良莠不齐。有衣衫褴褛、眼神却精光四射的独行老怪;有穿着花花绿绿、一看就不是好路子的邪修;也有结伴而行、神情紧张中带着兴奋的年轻修士。他们如同秃鹫般,散布在光门前方相对开阔但危机四伏的洼地、乱石堆和稀疏的毒木林里,眼神闪烁,互相提防,空气中充满了压抑的贪婪、猜忌和血腥味。地上甚至能看到几滩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和几件破碎的法器残片,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争斗。
空气凝重得如同灌了铅,连风声都带着呜咽。所有人都紧盯着那扭曲的光门,等待着它下一次稳定开启的时机。只有光门符文流淌时发出的微弱“滋滋”声,以及远处毒瘴林中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未知兽吼,打破着死寂。
就在这肃杀紧绷、一触即发的时刻!
“咳…咳咳…让让!借过借过!麻烦腿收一收!谢谢!”
一个极其不和谐、带着浓重破锣颤音和电流杂音、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嗓音,突兀地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下意识地皱眉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正一步三晃、踉踉跄跄地从一片低矮的、散发着恶臭的毒灌木丛里钻出来。
正是林野!
他此刻的形象,堪称行为艺术界的泥石流、重伤员中的战斗机!
胸口那被叶辰一剑穿胸的旧伤处,缠绕的绷带早已被污泥、骨粉、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溅上的不明液体)染得五颜六色,如同一条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破抹布。最扎眼的是,绷带在心脏位置洇开了一大片暗红近黑的污迹,边缘还隐隐透着点诡异的墨绿色(毒瘴侵蚀?),随着他剧烈的喘息和咳嗽,那污迹还在缓缓扩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开,上演“心脏蹦迪”的惊悚剧。这绷带与其说是包扎,不如说是行为艺术展的焦点,无声地呐喊着“我很惨,别惹我,会喷血!”。
背后斜挎着那柄用破布条缠得像个木乃伊似的“逆鳞”重剑,剑鞘末端还沾着几片**的树叶和可疑的粘液。沉重的剑身压得他本就重伤的身体更加佝偻,每走一步都像是背负着一座小山。
腰间,那个造型奇葩、像个破锣勋章似的【嘲讽喇叭】,随着他蹒跚的步伐,一晃一晃,反射着微弱的光,显得格外扎眼且…欠揍。
怀里鼓鼓囊囊,隐约露出《弟子规》蓝色封皮的一角。
浑身裹满了墨绿色和灰黑色的污泥,湿漉漉、粘乎乎,散发着葬仙谷特有的、混合着腐叶、毒瘴和血腥的“死亡芬芳”。脸上糊满了泥浆,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写满了“我很累,别烦我”的眼睛。额头上那个紫黑色的寿桃包,虽然光芒黯淡了许多,但依旧倔强地存在着,随着他的咳嗽一跳一跳,如同第三只诡异的眼睛。他走路的姿势极其别扭,一手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渗血的绷带,另一只手时不时扶一下腰(被逆鳞压的),一瘸一拐,活脱脱一个刚从十八层地狱最底层爬上来、准备碰瓷全世界的滚刀肉。
“嘶…”看清来人,全场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炸了锅般的喧嚣!
“卧槽!是那个泥猴子!那个抢了圣莲残渣的强盗!”
“天衍宗和玄阴魔宗追了他一路,他居然还没死?命真硬啊!”
“看他那衰样!胸口还在冒血呢!绷带都成调色盘了!”
“他腰上挂的什么玩意儿?破锣?还有那本蓝皮册子…难道是抢来的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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