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外门坊市——“百宝一条街”,此刻正上演着一出名为“灾后重建与八卦狂欢”的大型情景喜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气味:烤焦灵植的糊味、丹毒残留的刺鼻甜腻、新出炉劣质丹药的“清香”、以及…嗯,大概是某个倒霉蛋被叶辰剑气余波吓尿裤子的骚气?
街道两旁,原本还算规整的摊位,此刻歪七扭八,像是刚被一群喝醉的穿山甲蹂躏过。碎裂的瓶瓶罐罐、踩烂的符纸草药、被剑气削掉半边的招牌(“张记飞剑保养——快如叶辰,稳如老狗!” 现在只剩“张记飞剑——快如叶辰,稳如…”),无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花圃惨案”的波及范围之广。
林野,这位“花圃惨案”的间接导火索(至少围观群众是这么认为的),此刻正缩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摊位前。他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劣质“易容泥”(效果约等于把脸糊进泥坑),穿着件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散发着可疑酸味的宽大斗篷,把自己裹得像个准备去偷地雷的粽子。饶是如此,他额头上那个被玉简砸出来的、红得发亮、肿得像颗小寿桃的大包,依旧顽强地突破伪装,倔强地宣示着存在感。
“老板…这个…‘九转回春断续膏’…怎么卖?”林野指着摊位上一个小瓷瓶,声音刻意压得沙哑低沉,试图模仿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修士,可惜听起来更像嗓子眼里卡了只青蛙。
摊主是个精瘦老头,眯着一双绿豆眼,上下打量着林野这身“行为艺术”造型,以及那颗耀眼的“寿桃”,嘴角勾起一抹“我懂”的猥琐笑意:“嘿嘿,道友,识货啊!这可是用千年王八…哦不,玄龟精血,辅以七七四十九种名贵灵草,由老夫呕心沥血七七四十九天…(省略五百字自吹)…炼制而成!专治跌打损伤,筋骨挫裂,尤其是…嘿嘿,被剑气震出来的内伤,药到包除!看你我有缘,跳楼价!五十块下品灵石!”
林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五十块?把他拆零卖了也凑不出!他怀里就三块皱巴巴的灵石,还是之前省吃俭用外加“捡漏”(在丹房废墟里扒拉没炸干净的废丹)换来的。
“咳咳…老板,实不相瞒,”林野捂着胸口(其实是被气的),演技瞬间上线,声音带着三分凄楚七分悲壮,“贫道…贫道乃一介散修,前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那…那魔头叶辰大战三百回合!虽力有不逮,身负重伤,却也将其惊退!奈何囊中羞涩…您看…三块灵石,外加这枚‘静心凝神丹’(从丹房扫出来的边角料搓的丸子),如何?”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枚黑不溜秋、散发着淡淡焦糊味的“丹药”。
老头绿豆眼一瞪,差点把假胡子气飞:“三块?!还搭你这煤球丸子?道友,你这是看不起老夫还是看不起叶辰…啊呸!看不起老夫的神药?走走走!别妨碍我做生意!晦气!” 他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目光瞟向林野身后,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不过道友,听你提到叶辰…嘿嘿,你算好的了,只是挨了一下。知道昨天丹房那边谁倒霉了吗?”
林野心头一跳,强装镇定:“哦?愿闻其详?”
“嘿!就是那个新晋的‘拆迁办双料主任’——林野啊!”老头唾沫横飞,仿佛亲眼所见,“听说那小子在丹房扫个地都能把毒渣坑点着了,喷出个七彩大烟花!把烈阳子长老气得胡子都燎卷了!这还没完,他逃出来好死不死撞上叶辰,你猜怎么着?”
林野感觉后脖颈子凉飕飕的,硬着头皮问:“怎…怎么了?”
“那小子!”老头一拍大腿,激动得唾沫星子喷了林野一脸,“他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脑子被毒气熏坏了,居然掏出一个怪模怪样的喇叭,对着叶辰就喊!喊什么‘师兄头发黑’、‘师兄剑很亮’、‘师兄衣服没破洞’!我的老天爷啊!你是没看见当时叶辰那张脸,啧啧啧,从白的变成红的,又变成青的,最后直接变黑!那剑气‘唰’地一下,把旁边‘百艳圃’削成了‘光杆司令圃’!哈哈哈,笑死我了!那林野最后还对着叶辰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那喇叭自己喊‘师兄威武霸气帅炸天’!哈哈哈哈!破音破得跟鸭子叫似的!哎哟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作死又这么搞笑的事儿!”
老头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鼻涕齐飞,完全没注意到面前这位“散修道友”的脸,在劣质易容泥下已经绿得跟丹房碧坑一个色了,额头那颗“寿桃”更是气得一鼓一鼓,仿佛下一秒就要爆浆。
林野强忍着把老头摊子掀了然后一头撞死的冲动,捏着那三块可怜的灵石和“煤球丸子”,灰溜溜地钻进更嘈杂的人流中。他感觉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都充满了“快看!这就是那个对叶辰喊666的勇士!”的意味。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一个尖嘴猴腮的修士,像只灵活的耗子般在人群中穿梭,手里挥舞着一份简陋的传讯玉简拓印,“重磅!葬仙谷!葬仙谷空间波动加剧,入口不稳,恐于三日后提前开启!欲入谷寻宝的道友,速做准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葬仙谷”三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瞬间让嘈杂的坊市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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