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那巨大的、森白的骨爪尖,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节奏感,不依不饶地、极其精准地敲击着窝头战神脚边那个破麻袋。每敲一下,麻袋就可怜巴巴地瘪下去一块,发出类似破风箱漏气的“噗噗”声,仿佛这粗糙的麻布都有了灵魂,正在无声地哀嚎:“别敲啦!再敲就真漏底啦!里面的窝头大爷们要滚出来啦!”
窝头战神那张油光锃亮、横肉丛生的大脸,此刻活像刚出锅又被狠狠蹂躏了一顿的酱色大饼,每一道褶子都写满了“痛彻心扉”和“生无可恋”。他看着地上那只剩半袋子的金黄油亮特制药窝头——这可是他压箱底的救命粮,给师弟林野续命的本钱!再看看洞口那尊蹲得像座小山、血焰眼窝里闪烁着“纯真”渴望(或者说“我还没吃饱”)光芒的上古战魂祖宗……
“祖宗!亲祖宗!咱讲点道理行不行?”窝头战神的声音带着哭腔,试图跟这尊根本听不懂人话的凶神讲道理,“您老瞅瞅,您都干掉了俩那么大、那么香、凝聚了我毕生卤艺精华的酱肘子了!那玩意儿,一个就够撑死十条……不,一百条啸月了!”他指了指旁边同样被战魂胃口惊得目瞪口呆、口水却还在不自觉流淌的银狼。
啸月配合地呜咽了一声,眼神在麻袋和战魂之间来回飘忽,似乎在估算那俩肘子的体积和自己胃容量的比例,得出的结论让它银灰色的瞳孔都地震了。
“这窝头……它不一样啊!”窝头战神捧起一个脸盆大小、坚硬如铁、散发着浓郁灵麦和草药混合香气的特制药窝头,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声情并茂地推销(或者说贬低),“它就是个药丸子!苦的!涩的!干得能噎死龙!除了能吊命,屁用没有!您老这尊贵的、尝遍上古珍馐的舌头,怎么能受这委屈?这玩意儿它配不上您的身份!真的!它只配给我师弟这种快咽气的倒霉蛋糊墙用!”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窝头战神狠狠心,用力掰下一小块窝头边角料,扔进自己嘴里。“嘎嘣!”一声脆响,他整张脸瞬间皱成了十八个褶的肉包子,五官扭曲,艰难地咀嚼着,含糊不清地哀嚎:“您看!您看!硬得能崩掉牙!味道……呕……一言难尽!跟啃泥巴拌锯末似的!跟您刚才吃的酱肘子比,那就是云泥之别!天上地下!龙肝凤髓和……和……咳咳,总之没法比!”
上古战魂巨大的血焰头颅微微歪了歪,空洞的眼窝“凝视”着窝头战神那夸张的痛苦表情,又“看看”他手中金黄油亮的窝头。血焰无声地翻涌着,似乎在思考。敲击麻袋的骨爪尖……终于停了一瞬。
窝头战神心头一喜,有门儿!这祖宗能沟通……用食物语言沟通!
就在他以为说服成功,准备悄悄把麻袋往后挪一寸时——
“咕噜噜噜噜~~~~~”一声更加悠长、更加响亮、带着强烈不满和催促意味的腹鸣(姑且称之为腹鸣),如同闷雷般从战魂血焰躯体的深处滚滚传来。这声音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力量,震得矿洞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窝头战神的脑门上生疼。伴随着腹鸣,战魂周身那原本因为满足而略显平和的暗红血焰,“轰”地一下再次升腾起来,颜色变得更加深沉,翻涌得也更加狂暴,一股比之前更加冰冷、更加暴戾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整个矿洞!
温度骤降!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冰块!啸月“嗷呜”一声,夹紧尾巴,瞬间缩到了窝头战神身后,只露出一个瑟瑟发抖的狼头。小芸更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刺激得脸色煞白如纸,刚恢复的一丝力气瞬间抽空,软软地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只有一双眼睛还死死盯着林野的果冻身体,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窝头战神脸上的“痛苦面具”瞬间碎裂,只剩下纯粹的惊恐。他感觉自己的磐石功在这股威压下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这祖宗……它没被说服!它只是……等得不耐烦了!而且它明确表示:窝头,它也要!现在就要!不给?后果很严重!
那巨大的骨爪再次抬起,这一次不再是轻敲,而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悬停在麻袋上方!爪尖闪烁着寒光,目标明确——麻袋里剩下的特制药窝头!
窝头战神的心,瞬间沉到了矿洞的最底层,比林野果冻身体还凉。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省吃俭用(主要是省给师弟)、用无数珍稀药材和灵麦揉出来的救命窝头,被这祖宗像嗑瓜子一样,“嘎嘣嘎嘣”嚼碎咽下肚的悲惨画面。师弟怎么办?小芸怎么办?他悲愤地仰天长啸,声震洞窟:“造——孽——啊——!!!”
就在窝头战神准备上演一出“饿狼(窝头战神)护食(窝头)勇斗史前巨兽(战魂)”的悲壮(且大概率是单方面被虐)戏码时——
“嗡……”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绝望的僵局。这波动并非来自恐怖的上古战魂,而是源自矿洞中央,那摊巨大的、翠绿色的……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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