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那片猩红与混乱的碎骨峡亿万万里之遥,跨越了无尽星河、时间乱流以及数不清的混沌迷雾,某个热气腾腾、烟火气十足、充满了浓郁肉香与酱卤气息的简陋洞府里。这洞府与其说是修士清修之地,不如说是个特大号的违章厨房兼餐厅。石壁上挂满了风干的腊肉、成串的蒜头辣椒,角落里堆着小山般的灵麦麻袋和各种奇形怪状的调料罐子,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八角、桂皮、花椒、酱油、老酒以及油脂焦香的复杂气息,浓郁得几乎能凝成实质的酱色雾气。
洞府中央,一口直径丈许、深不见底的巨型黑铁锅正“咕嘟咕嘟”地欢快沸腾着,粘稠油亮的酱色汤汁翻滚着,里面沉浮着无数块头惊人的肘子、蹄髈、整鸡、大块带皮灵兽肉,浓郁的香气如同实质的触手,疯狂撩拨着任何有嗅觉生物的神经。锅底燃烧的不是凡火,而是某种暗红色的地肺炎精,火舌温柔舔舐着锅底,将热量均匀传递,确保这锅百年老卤的每一寸滋味都渗透到食材的最深处。
“吸溜…哈!好酒!够劲儿!” 一声满足的叹息如同闷雷炸响。
声音的主人,正是洞府唯一的主人——窝头战神。他身高近丈,膀大腰圆,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垒砌,偏偏穿着一件油光锃亮、沾满酱汁油点和可疑面粉痕迹、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油腻围裙。此刻,他盘腿坐在一张特制的、足有床板大小的石桌前。左手抓着一只酱色浓郁、肥得流油、足有脸盆大小、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大肘子,那肘子皮色红亮如琥珀,颤巍巍的肥肉包裹着酥烂的瘦肉,油脂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在地面积起一小滩油汪汪的“湖泊”。右手端着一个堪比澡盆的海碗,里面琥珀色的烈酒荡漾着诱人的波光,酒气辛辣霸道,混合着肉香,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雄性荷尔蒙味道。
他正沉浸在美食美酒的极致享受中,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陶醉,油光满面的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幸福。他张开血盆大口,正要对那肥美的肘子尖发起总攻……
突然!他那张布满油渍、粗犷豪放如同花岗岩雕成的脸庞骤然凝固!那对总是带着点玩世不恭、仿佛看透世情、此刻却沉浸在美食美酒中的铜铃大眼,猛地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细缝!一股如同沉睡的太古火山骤然苏醒、熔岩即将喷发的恐怖气机瞬间弥漫开来!
“嗡——!”洞府内原本温暖如春、充满了食物芬芳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紧,温度骤降!石壁上凝结的水珠“噼啪”作响,瞬间冻成了细小的冰粒,簌簌落下。锅里沸腾的百年老卤,翻滚的气泡都停滞了一瞬,表面甚至结起了一层薄薄的油脂冰壳!桌上那些啃剩的骨头、空酒坛子,无风自动,发出“咯咯”的碰撞声。
“咚!”窝头战神猛地将啃了一半、油光锃亮的大肘子砸在石桌上,沉重的闷响让整个洞府都晃了晃。堪比澡盆的海碗烈酒也被他重重顿下,琥珀色的酒液剧烈震荡,溅出碗沿,落在石桌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显然这酒也非凡品。
沾满油污的、蒲扇般的大手无意识地抬了起来。那粗壮如胡萝卜的手指,此刻却异常灵活地掐动起来。几个古老而玄奥、仿佛能引动空间本源的晦涩法诀在他指尖流转。随着法诀变幻,指尖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荡漾开一圈圈微小的、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石子,光线在其周围都发生了诡异的偏折。
“他奶奶个熊…” 一声低沉如闷雷的咆哮在狭窄的洞府内炸开,声波震荡,石壁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桌上的碗碟杯盏更是如同筛糠般疯狂颤抖,发出密集清脆的“叮当”碰撞交响乐。“老子这锅百年老卤刚冒泡儿,火候正好…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账王八蛋,敢动老子的至爱亲朋?!活腻歪了想进老子的卤锅当配料是吧?!”
一股狂暴无匹、足以撕裂星辰、蒸干星河的恐怖战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灭世火山,在他那铁塔般的身躯周围无声地凝聚、压缩、沸腾!但这股毁天灭地的气势中,却又奇异地混杂着浓郁的酱香、醇厚的酒气以及人间烟火的温暖气息,形成一种极其矛盾的、令人窒息的威压。桌上那只被啃了一半、散发着罪恶香气的酱肘子,似乎都在这无形的、足以压塌虚空、凝固时光的威压下,可怜地缩水了一圈,皮肉紧绷,油脂瞬间凝固成了白色的脂膏,宛如一件油腻的艺术品。
窝头战神铜铃般的巨眼猛地睁开,里面再无半分醉意和饕餮的满足,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杀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焦急。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洞府厚重的石壁,跨越了无尽时空的阻隔,死死锁定在某个遥远星域、某个崩塌矿洞的深处。
“林野小子的气息…怎么微弱成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那浓郁的酱香肉味此刻仿佛都变成了刺激他神经的催化剂。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身躯几乎顶到洞府顶端,围裙上的油渍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诡异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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