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凡人 第158章 等等等

接下来的一个月，矿洞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息。老刀握着矿镐的手掌沁出冷汗，看着不远处赵锋与张哥、王二谈笑风生的模样，心中的焦躁如野草般疯长。他多希望能趁赵锋落单时动手，可对方却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再也不单独前往矿脉深处。

“这小子最近怎么这么谨慎？”阿水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老刀狠狠凿下一块矿石，碎石飞溅：“上次阿水你去通风报信后，赵锋就变了。”他咬着牙。“再等下去，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想到即将到手的机会可能溜走，他只觉心口发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而此时的周历，正倚在矿洞监工台的栏杆上，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令牌。看着下方忙碌的矿工，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他喃喃自语，目光穿过层层岩壁，仿佛能看到后山禁地的方向，“没有机会，我可以创造机会。”

心中的盘算愈发清晰。“老刀、阿水，你们不用急。”周历低声轻笑，“等你沉不住气露出马脚，就是计划开始的时候......”

夜风掠过矿洞，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空气中的紧张与阴谋。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个足以改变命运的时机，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他人棋局中的棋子。

油灯在墙角摇曳，将周历脸上的刀疤映得忽明忽暗。老刀和阿水垂着头，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听着周历慢条斯理的话语，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钩子，将他们的心神牢牢攥住。

“老刀，你明日不必去送火灵矿了。”周历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晃动的涟漪在他眼底荡开诡谲的光，“让老张和王二去。那老家伙腿脚不利索，路上耽搁些时辰，也不会有人起疑。”

老刀心头猛地一跳。火灵矿是天穹门重要资源，押送队伍向来严密，他原以为周历会借此机会支开赵锋。可如今这安排，倒像是要把他和阿水留在矿洞。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周历似笑非笑地瞥来一眼，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至于其他人......”周历的目光转向阿水，后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阿水，你去把避尘丹拿来。”他刻意拖长尾音，指尖有节奏地叩击桌面，“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些陈年存货，药效......怕是没那么强了。”

避尘丹虽名为避尘，实则能在矿洞浑浊的空气中护住修士的经脉。若是药效减弱......他下意识看向老刀，却见对方眼中毫无波澜。

背过身去望向窗外浓稠的夜色：“明日辰时，矿洞深处会有一场‘意外’。阿水负责调换避尘丹，让那些杂役自顾不暇。老刀......”他回头露出森然笑意，“老刀机会，我已经给你了。”

夜风裹挟着寒意灌进屋内，老刀和阿水却只觉浑身燥热。他们终于明白周历的盘算——借避尘丹失效引发混乱，再让众人在矿洞深处自相残杀。

而赵锋，这个挡在他们计划前的最大阻碍，也将在这场“意外”中，成为待宰的羔羊。

“记住，别让我失望。”周历重新落座，拾起算盘拨弄珠子，“事成之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但若出了岔子......”

他目光扫过满地瓷片，“这矿洞底下，可埋得住不少秘密。”

老刀和阿水退出门外时，双腿仍在发软。夜色如墨，远处矿洞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预示着明日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而他们，早已没有回头的余地。

晨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矿洞外的空地上已聚满了人。赵锋将矿镐在肩头一扛，正要随着队伍出发，却听见周历刺耳的声音划破晨雾：“都给我站住！”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周历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在人群中逡巡。老张和王二对视一眼，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储物袋——那里面装着昨夜挖出的灵石，每一块都沉甸甸的。

“老张、王二，你们今天别下矿了。”周历指了指他们，“把昨夜的灵石送到宗门去，路上仔细些，若是出了岔子，你们知道后果。”两人连忙点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周历的目光又转向老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老刀，听说你这几天修炼出了岔子？身体要紧，今天就别去了，去挖矿吧。”老刀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地点头，心里却在疯狂盘算——周历这是在按计划行事，将有可能妨碍围杀赵锋的人都支开了。

赵锋皱起眉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他看了看老刀，又看了看周历，最终只是耸耸肩：“既然周管事安排好了，那我们走吧。”

人群渐渐散去，老刀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老张和王二对视一眼，眼中难掩惊喜。平日里下矿如入鬼门关，头顶随时可能塌落的碎石、浑浊呛人的矿尘，还有监工随时挥下的皮鞭，哪及得上押送灵石这般轻松体面？王二搓着粗糙的手掌，咧开缺了半颗牙的嘴笑道：“老张，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老张却没急着应和，警惕地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别声张！赶紧清点矿石，万一出了差错，周管事饶不了咱们。“他蹲下身子，掀开蒙在矿车上的油布，火灵矿特有的赤红光芒顿时映亮二人脸庞。这些散发着温热气息的矿石在阳光下流转着瑰丽光晕，每一块都价值不菲。

二人仔细核对账本上的数目，确认无误后，王二兴奋地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等交了差，咱去坊市喝两坛！说不定还能在内门弟子面前露个脸，要是被哪位长辈赏识......“话音未落，老张已用力推了他一把：“做你的青天白日梦！赶紧赶路，别误了时辰！“

随着吱呀声响，满载火灵矿的推车缓缓驶出矿洞。老张握着缰绳的手微微发颤，既期待又忐忑。山风卷着林间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与矿洞里终年不散的霉味截然不同。王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全然没注意到远处山崖上，周历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