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木叶河的水,表面平静地流淌,底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这几日,在我日益精进的感知下,油女志乃周身那层原本恒定如精密仪器般的气息,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那是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混合着忧虑与茫然的低频波动,与他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格格不入。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永远用墨镜和沉默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志乃。
看来,是时候发挥一下“同伴爱”,给他创造一个宣泄的出口了。
一个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慵懒的光斑。在我的积极串联下,一场小范围的聚会悄然促成。我拉上了心思细腻的井野、温柔内向的雏田和爽朗大方的天天,又邀请了与志乃关系不错的牙、丁次,以及头脑精明的鹿丸,甚至连训练狂人小李和向来冷峻的宁次也被我半拉半劝地拽了过来。地点选在了秋道一族经营的烤肉店,那里烟火鼎盛,氛围轻松,最适合卸下心防。
当我们在这间充满烤肉油脂香气和炭火特有暖意的包厢里坐定,气氛起初还带着周末特有的松弛。
“喔!今天一定要吃到扶墙而出!”丁次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堆叠如小山、雪花纹理细腻的顶级牛肉盘,双眼放光,胖乎乎的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握住了烤肉夹。
“哼!即便是聚餐,也不能有丝毫懈怠!饱餐之后正是锤炼意志的好时机!”小李紧握拳头,一脸正气地宣言,随即被旁边的天天无奈地按着肩膀坐下,“小李,今天是让大家放松的,先安心吃饭!”
宁次依旧一身素白,姿态清冷地坐在窗边,但目光扫过在场这些熟悉的面孔时,那份惯有的锐利也稍稍收敛了些。
牙早就和赤丸一起,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烤盘上开始滋滋作响、边缘逐渐焦黄的肉片,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井野和天天则头碰头地研究着菜单上的特色酱料,讨论着是搭配辛辣的山葵酱还是酸甜的梅子酱更能激发食欲。雏田安静地坐在我身旁,小口喝着温热的大麦茶,偶尔抬起眼帘,飞快地瞥一眼对面的宁次哥哥,又迅速低下头,耳根微红。
作为聚会的发起者和气氛的引导者(这对于拥有两世阅历的我来说并非难事),我熟练地翻动着烤盘上的肉片,听着油脂滴落炭火时悦耳的“刺啦”声。我随意地挑起话题,从学校最近流传的趣闻,到某位上忍老师新换的奇特发型,再到村里新开张的丸子店,努力让场子热起来。烤肉的烟火气与逐渐高涨的谈笑声交融,驱散了最初的些许生疏。
几轮烤肉下肚,气氛愈发活络。丁次满足地眯着眼,大口咀嚼;牙和赤丸为了最后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牛小排展开“友好”争夺,被井野笑着调解;连鹿丸都暂时放下了“麻烦”的口头禅,对丁次和牙的“食量竞赛”投去无奈又略带羡慕的一瞥。
然而,我的感知始终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志乃身上。他只是沉默地吃着面前那碟特意为他准备的特制烤菌菇和蔬菜,对于丁次热情推荐的、号称“万物皆可蘸”的家族秘制酱汁也只是浅尝辄止。他几乎没有主动加入任何话题,那副深色墨镜如同坚不可摧的壁垒,将他与周围的喧闹彻底隔绝。那份萦绕不去的沉郁,在周围欢快氛围的反衬下,显得愈发突兀和令人在意。
时机差不多了。
我将一片烤得外皮酥脆、内里多汁,并细心地蘸了些许酱汁的猪颈肉夹到志乃的碟子里,用尽量自然的语气开口:“志乃,最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大家都是同伴,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们能帮上忙,就算帮不上,说出来也会舒服些。”
刹那间,包厢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带着好奇与关切,齐刷刷地聚焦在志乃身上。井野、雏田和天天停下了讨论,牙和赤丸停止了玩闹,丁次放慢了咀嚼的速度,鹿丸微微直起了腰,连宁次和小李也投来了专注的目光。
被如此多的视线注视着,志乃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他沉默着,包厢里一时间只剩下炭火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大家以为他会一如既往地选择沉默时,他低沉而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终于艰难地打破了寂静。
“……不是我个人的事。”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每个字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是关于我表哥,油女取根。”
“取根?”牙皱了皱眉,努力回忆着,“是你们族里那个……据说虫子很特别的……”
“嗯。”志乃点了点头,墨镜下的视线似乎没有焦点地落在桌面上,“他……他代替我,加入了‘根’。”
“根?”小李一脸纯然不解地歪着头,“那是什么?木叶的秘密部队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然而,知道“根”这个词汇背后含义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鹿丸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宁次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井野和天天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和“果然如此”的复杂神情。就连平日里最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牙,在听到“根”这个字的瞬间,脸上也明显闪过了一丝畏惧,下意识地搂紧了身边的赤丸,赤丸也发出了低低的、带着不安的“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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