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带着一支精干的小队,揣着对功绩和KPI的无尽渴望,跟着波斯商人阿拉义的商队,踏上了西行考察之路。长安城内,“大唐速修”的日常运营由几位提拔起来的副手负责,林凡则得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更高层面的布局中。
墨方改良的、适用于长途运输的“西域版标准马车”已经开始小批量试产,工坊里工匠们对新标准和辅助工具也逐渐适应,生产效率稳步提升。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清晨,天色未亮,林凡便被宫里的内侍唤醒,传他即刻入宫参加朔望大朝会。
林凡心头微凛。他虽挂着个“安乐县男”的虚爵和“皇商”的名头,但并无实际官职,平日并无资格参与这种高级别的朝会。今日突然传召,必有缘由。
他不敢怠慢,换上符合规制的服饰,随着内侍入了皇城,步入那庄严肃穆的太极殿。
殿内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气氛凝重。李世民高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平静,不怒自威。林凡的位置被安排在靠近殿门处的勋贵末席,与一众胡子花白的老头站在一起,显得格外扎眼,引得不少官员侧目。
朝会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各部官员依次出班奏事,多是些粮赋、边防、祭祀之类的常规议题。林凡垂首而立,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该来的终究会来。
当户部一位郎中奏完今春各道税粮入库情况后,一位御史台的官员,林凡记得他姓周,出班高声奏道:“陛下,臣弹劾安乐县男林凡,借‘大唐速运’之名,行与民争利、垄断货运之实!更兼其人以奇技淫巧蛊惑人心,聚敛巨额钱财,如今更欲勾结胡商,染指西域商路,其心叵测,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请陛下明察!”
来了!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周御史话音刚落,立刻又有几名言官附和,言辞激烈,将“大唐速运”的标准化斥为“苛政”,将林凡与波斯商人阿拉义的接触描绘成“里通外国”,甚至有人隐晦地提及之前的“昊天镜”风波,暗示林凡身怀“妖术”。
程咬金站在武将班列里,听得吹胡子瞪眼,几次想开口骂娘,都被身旁的尉迟敬德用眼神按住。
端坐龙椅的李世民,目光扫过下方,最后落在林凡身上,淡淡开口:“林凡,诸卿所言,你有何辩解?”
林凡深吸一口气,从容出班,躬身行礼:“陛下,臣,有话要说。”
他直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弹劾他的言官,朗声道:“周御史言臣‘与民争利’,臣敢问,何为‘民’?是那些盘踞码头、欺行霸市、抬高运价、动辄以武力威胁客商的漕运商会吗?臣的‘大唐速运’,明码标价,保障时效,破损赔付,服务的是长安、洛阳乃至天下需要运送货物的百姓和商贾!臣挤压的是不法之徒的暴利,争的是天下行商之便利,此利,为何不能争?”
他顿了顿,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继续道:“至于‘垄断’更是无稽之谈!‘大唐速运’欢迎天下所有遵守规矩的车马行加入合作,共同将货运行业做大、做好!反倒是某些人,见不得新的、好的模式出现,一味抱残守缺,阻挠革新,这才是真正的为私利而误国!”
“巧言令色!”周御史气得脸色通红,“那你勾结胡商,又作何解释?”
“合作共赢,何来勾结?”林凡反问,“丝绸之路,乃沟通东西、繁荣大唐之黄金商路!如今驼队效率低下,风险高昂,致使丝绸、瓷器等物在西域价格腾贵,而西域珍宝流入我大唐亦数量有限。若能与可信之胡商合作,建立高效、安全的标准化货运通道,降低贸易成本,增加货物往来,陛下,此举是利是弊?是为大唐敛财,还是为异族张目?”
他转向李世民,声音铿锵:“陛下,臣以为,商业之繁荣,乃国家强盛之基石!货物其流,则赋税足;赋税足,则兵甲利;兵甲利,则国家安!‘大唐速运’所做之事,便是让货物其流!不仅要在国内流,更要流向西域,流向更远的地方,让万国财货,皆聚于大唐!”
这一番宏论,结合林凡之前成功转运粮草、平抑物价的实际功绩,让不少中立官员暗暗点头。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但面上依旧平静:“依你之见,该如何更好地‘让货物其流’?”
林凡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抛出了酝酿已久的计划:“陛下,臣近日观长安城外道路,车马过后,尘土飞扬,雨雪之后,泥泞不堪,严重制约通行效率,损耗车马。臣听闻,先秦能修驰道,车同轨,书同文,方有大军迅捷,政令畅通。如今我大唐欲威加海内,恩泽四方,岂能困于区区道路?”
他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臣恳请陛下,允臣主持修建一条,从长安至洛阳的,平整、坚固、雨雪无阻的——水泥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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