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声绞杀阵的余波在仓库里渐次消散,林风指尖的蚀声木片粉末刚被风卷成细雾,心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悸痛——那是多年前慕尘将半块光声晶能塞进他掌心时,同样的脉气震颤。他猛地攥紧手,指缝间竟渗出淡白光点,与当年慕尘留下的晶能残响如出一辙,连频率都分毫不差。
“慕尘说过,蚀声阵的幻相再真,也藏不住‘声脉本音’。”林风的声音打破沉寂,眼底还凝着幻境未散的红,却多了几分笃定,“她当年在声脉祭坛留过后手,说若有朝一日青蘅界遭蚀能陷困,便用‘本音晶能’唤回众人神智——我从前总以为是她多虑,直到刚才在幻境里,才想起这晶能的真正用法。”
沈砚腕间的藏弦轻轻颤动,玄色丝线泛着细碎的光。他想起幻境中先祖握剑的模样,那些蚀能织就的画面虽逼真实,可先祖声脉里的光声频率,却与古籍记载的青蘅界本音差了半分,像蒙了层雾的钟,敲不出清亮的响。“本音晶能该怎么用?”他往前迈了半步,藏弦悄悄裹住林风的手腕——刚才阵中的变故让他不敢掉以轻心,可林风此刻的眼神,却没有半分虚假,只有解开执念后的清明。
林风从怀中掏出个檀木小盒,盒盖掀开的瞬间,淡青色的光声便漫了出来——里面是当年慕尘留下的另一半光声晶能,晶面上刻着细密的声脉纹,正是青蘅界世代相传的本音图腾。“得用四人的脉气同时注入,晶能会发出本音波,不管是幻相还是被蚀能控住的人,都能被唤醒。”他将晶能放在仓库中央的沉水木桌上,指尖拂过晶面的纹路,“沈砚的藏弦主‘韧’,能稳住波频;青芜的岩声核主‘纯’,是本音的根基;石垣的木灵脉气主‘生’,能护住脉气不被蚀能吞;我的引声术主‘导’,可将本音波精准送进阵眼——缺了任何一脉,都引不动本音。”
青芜刚要伸手触向晶能,却被石垣轻轻按住。他看着沉水木桌上泛光的晶能,小臂上的蚀声缠纹还在微微蠕动,木灵脉气的流动比平时慢了半拍:“我刚从幻境里出来,脉气还没顺,会不会拖你们后腿?”他记得幻境中自己化作光带的模样,虽解了“没脉气就护不住人”的执念,可脉气的滞涩却是实打实的。
“不会。”林风摇头,指尖的脉气轻轻点在石垣的小臂上,淡白光晕顺着缠纹漫开,“你的木灵脉气是‘生’,正好能稳住本音波不溃散——慕尘当年算过,若破阵时少了‘生’脉,晶能只会被阵反吞,连我们的脉气都会被卷进去。”
沈砚没再多言,藏弦从腕间散开,玄色丝线如蛛网般缠上光声晶能,韧声顺着丝线缓缓注入;青芜将岩声核搁在晶能旁,淡青色的纯光与晶能的光芒缠在一起,像两股汇流的溪;石垣掌心泛起绿光,木灵脉气顺着沉水木桌的纹路爬向晶能,在周围织成一层柔光罩;林风站在桌前,引声术的淡白光罩将四人与晶能一同裹住——四脉的光同时融进晶能的瞬间,仓库里突然响起一阵清越的声鸣,像青蘅界岩缝里的天然声脉在震颤,又像凡界清晨林间的鸟鸣,淡青色的光浪以晶能为中心,一圈圈往外荡开,所过之处,残留在器物上的紫黑蚀纹瞬间淡去。
光浪刚碰到仓库的墙壁,沈砚突然眯起眼——他看见墙壁上的紫黑纹路竟在光浪里显了形,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实则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的中心,隐约浮着两个模糊的人影。“青芜,你看!”他说着,藏弦的光声突然收紧,将光浪往墙壁方向推去,像在剥一层裹着蚀能的壳。
随着光浪逼近,墙壁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一个穿着青蘅界主服饰的老者,须发皆白,周身却裹着浓得化不开的蚀能,眉心处嵌着颗黑色的种子,种子上的声脉纹正与蚀能缠在一起,每动一下,老者的身体就会颤一下;另一个则穿着凡界的西装,是凡界器物声脉区的主事人,他的脖颈处缠着同样的蚀能,心口的位置,也嵌着一颗一模一样的黑色种子,脸色苍白得像纸。
“是无音种!”青芜的声音发颤,岩声核的光声突然剧烈震动,“古籍里提过,这是用蚀能和禁术养出来的种子,能钻进人的声脉,控住神智——他们……就是阵核!”
沈砚的藏弦瞬间绷直,玄色丝线几乎要刺破光浪:“难怪刚才破阵时总觉得不对劲,原来阵核不是死物,是被操控的人!”他看着青芜界主空洞的眼神,想起小时候界主还曾手把手教他用藏弦引声,教他分辨声脉的真伪,如今却成了蚀声阵的傀儡,心口像被藏弦勒紧,连呼吸都带着涩。
林风的引声术突然晃了晃,他看着凡界主事人脖颈处的蚀能,脑海里突然闪过慕尘当年的话:“无音种最怕本音波,可若强行剥离,会伤了宿主的声脉,连他们的本命声脉都会被蚀能绞碎。”他急忙调整脉气,将本音波的强度降了几分,指尖的光罩也柔和了些:“不能硬来!我们得先削弱无音种的蚀能,再用脉气把种子慢慢逼出来,像剥茧一样,不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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