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刚漫过废弃工厂的铁窗,林风的身影就撞碎了门口的暖光。他攥着半块泛着暗纹的蚀声木片,玄色衣摆上还沾着青蘅界的岩尘,见到沈砚几人时,素来沉稳的声线竟发着颤:“沈砚,求你——借光声晶能一用,我能解石垣的蚀声缠纹。”
石垣正靠在墙上调息,闻言睁开眼,小臂上淡黑的缠纹还在微微蠕动。青芜下意识将掌心的光声晶能往身后藏了藏,指尖的光声颤了颤:“你的声脉术数向来只修‘引声’,何时懂解蛊?”她记得三百年前林风随玄音长老修行时,最抵触的便是与蚀能相关的术法,此刻他眼中的急切,倒像是裹了层说不清的慌。
林风却没接话,只是往前迈了半步,手中的蚀声木片突然泛出淡黑纹路,竟与石垣小臂上的缠纹隐隐共鸣。“我找过古籍,光声晶能的纯阳脉气能逼出蚀声余蛊,再用我的‘引声术’导出去——石垣的缠纹拖不得,再等三日,蚀能就要钻进食脉了!”他的声音发紧,目光死死盯着青芜掌心的晶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沈砚的藏弦突然在腕间绷了绷,丝线末端的光声触到林风的衣摆,竟泛起细碎的黑纹。“你的木片哪来的?”他记得这蚀声木片的纹路,与当年玄音长老用来养蛊的“蚀声木”一模一样,只是眼前这半块,纹路里裹着的脉气,却带着几分不属于青蘅界的阴寒。
林风的喉结滚了滚,刚要开口,石垣突然撑着墙站起来:“借他。”他的声音很轻,小臂上的缠纹却因为动作而泛出更深的黑,“我的脉气能压住蚀能,若真能解,总比拖着好。”他知道自己的缠纹是当年为了护沈砚留下的,如今若能借光声晶能根除,倒也省了日后再出变故。
青芜还想说什么,沈砚却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藏弦在掌心绕了圈:“给他,我盯着。”他的目光扫过林风手中的木片,藏弦的光声悄悄缠上石垣的小臂,若真有变故,至少能第一时间护住石垣的食脉。
青芜咬了咬唇,将光声晶能递过去。淡青色的晶体刚离手,林风就猛地攥紧,指尖的脉气瞬间裹住晶能——可他没按说的往石垣的缠纹上引,反倒将晶能按在了手中的蚀声木片上!
“滋啦——”光声晶能撞上木片的瞬间,淡黑纹路突然炸开,无数细碎的黑丝从木片里钻出来,像活过来的虫豸,顺着林风的指尖爬向他的腕间。石垣刚要抬手阻止,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仓库的水泥地裂开细缝,淡紫色的蚀能从缝里渗出来,竟与凡界器物上残留的逆声蛊纹路缠在了一起!
“不好!是陷阱!”沈砚的藏弦瞬间绷直,玄色丝线织成光网,将林夏护在身后。可蚀能蔓延的速度太快,青芜刚想祭出岩声核压阵,凡界仓库的金属货架突然“哐当”倒塌,货架上的器物泛出紫纹,与地面渗的黑丝缠成光带,将四人困在中间!
青芜的光声撞在光带上,竟被弹了回来,她看着光带上交织的紫黑纹路,脸色骤变:“是‘蚀声绞杀阵’!青蘅界的蚀能和凡界的逆声蛊连起来了,这阵能吞脉气,还能……”她的话没说完,阵中的光带突然泛起刺眼的光,四人的眼前瞬间被白光淹没。
沈砚再睁眼时,已站在一片泛着光声的崖边。崖下是翻滚的蚀能黑潮,一个穿着青蘅界先祖服饰的人影正握着光声剑,与一团裹着蚀能的黑影对峙。“蚀主,你若再敢染我青蘅界声脉,我便以先祖血祭,封了这蚀声通道!”先祖的声音掷地有声,光声剑上的晶能泛着刺眼的光。
可那蚀主却冷笑起来,蚀能突然化作无数黑丝,缠上先祖的手腕:“封?你看你身后——”沈砚顺着先祖的目光看去,崖边的灵界守护者正一个个倒下,他们的声脉被蚀能绞断,光声在黑潮里一点点消散。先祖刚要挥剑,蚀主突然从背后缠上他的脖颈,蚀能钻进他的声脉:“你护不住灵界,也护不住青蘅界……”
“先祖!”沈砚猛地伸手,藏弦的光声朝蚀主射去,可指尖却穿过了黑影——这不是现实,是阵中生出的执念幻!他看着先祖的光声剑从手中滑落,看着灵界的光一点点被黑潮吞噬,心口像被蚀能缠紧,连呼吸都带着疼。
另一边,林风正站在青蘅界的声脉祭坛前。祭坛中央,慕尘穿着白色的声脉祭服,手中握着半块光声晶能,身后是涌来的蚀能。“林风,你快走!我用祭术封了祭坛,至少能挡三日!”慕尘的声音带着笑意,可嘴角却渗着血,晶能在她手中泛着淡光,正一点点融进祭坛的阵眼。
林风想冲过去,脚却像被钉在原地:“我不走!我们说好要一起修完‘引声术’的!”他记得慕尘总说,等他们修成引声术,就去凡界看海,就像沈砚和青芜约定的那样。可此刻,慕尘的身影正随着晶能的光芒一点点变浅,蚀能缠上她的声脉时,她还在笑着挥手:“别记恨……好好活着。”
“慕尘!”林风伸出手,指尖却只碰到一片虚无。他看着慕尘的身影化作光粒,看着祭坛被蚀能淹没,眼泪突然砸在掌心——这是他藏了多年的执念,是他每次想起都会心口发疼的遗憾,如今竟被蚀声阵揪出来,一遍遍地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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