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纹同调仪的萤光还在屏幕上跳动,灵界长老们的影像刚淡去,青芜指尖的槐树叶子突然亮得刺眼。不是平日温润的绿光,是裹着金纹的炽烈,像有团火在叶肉里烧,烫得她下意识松手——叶子没落地,反而悬在半空,旋转着展开一道淡金色的光门,门后飘出的声能里,混着远古先民的低语。
“这是……”沈砚刚收起吉他,腕间“界主·万象”纹核突然发烫,与光门的金纹形成共振。他能清晰感觉到,光门里藏着与创世声纹同源的力量,却更厚重,像沉淀了千年的嘱托。
林夏抱着探测仪凑过来,屏幕上的绿波突然变成金纹,跳动的频率与光门完全同步:“探测仪显示,这是‘守护者传承’的信号!古卷里提过,创世声纹会选一个人,继承‘界核守护者’的力量!”
话音刚落,光门突然扩大,一股温和的吸力从门后传来。青芜踉跄着往前半步,指尖与光门的金纹碰在一起——瞬间,无数画面涌进她脑海:远古巨林里,白袍人用槐树叶子记录声脉轨迹;天脉树分双界时,先贤将一片槐叶嵌进界壁;还有无数模糊的人影,捧着槐叶跪在地脉前,嘴唇动着,重复着同一句话:“守界核,择共生。”
“青芜!”沈砚伸手想拉她,却被光门的金纹挡住。纹核的光与金纹碰在一起,竟弹出一段熟悉的旋律——是远古残忆里,青袍人弹过的“共生曲”,温柔得像风吹过天脉树。
光门里的低语突然清晰:“界核守护者,承创世之诺,掌合并之权——以己为祭,融双界声脉,消界壁之隔。然双界文明异轨,需弃其一,方得归一。”
青芜浑身一震,脑海里的画面突然变了:一边是凡界的声能站,金属仪器泛着冷光,林夏抱着桂花羹笑着跑来;一边是灵界的萤光林,天脉树的新芽沾着露水,长老们用指尖凝着绿光编织声网。若要合并,这两副画面里,必须碎掉一副。
“弃一方文明……”青芜喃喃重复,指尖的槐树叶子突然黯淡,像在替她难过。她想起前日在矿道外,沈砚说“界主不是王,是桥”;想起林夏捧着探测仪,说“灵界的天脉树长新芽了”;想起自己用槐树叶子映地脉光纹时,叶子里闪过的、两界人一起坐在天脉树下的虚影——那是她偷偷藏在叶子里的愿望,不是合并,是两界人能一起看树发芽,一起听声脉和鸣。
光门的金纹突然收紧,裹着她往门里走。低语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择一弃一,方为守护。若拒,界壁将渐弱,时空乱流复起,双界终陷混沌。”
“混沌又如何?”青芜突然抬头,声音虽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我守的是双界,不是‘归一’。若合并要弃掉一界的文明,那这样的合并,和当年先民抢灵晶矿有什么区别?”
她抬手,将槐树叶子按在光门上,叶尖的绿光重新亮起,与金纹撞出细碎的光:“凡界人用仪器捕声能,是因为他们想让冬天更暖;灵界人用指尖织声网,是因为他们想让树长得更茂。这不是‘异轨’,是两界人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地脉。凭什么要弃掉一个?”
沈砚站在光门外,腕间的纹核突然爆发出强光。他能感觉到青芜的声能在颤抖,却没有退缩——她在和传承的规则对抗,在用自己的执念,护着两界的文明。他轻轻拨动吉他弦,“共生曲”的旋律漫开,与青芜的声能缠在一起,透过光门传进去。
光门里的低语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接着,无数光点从门后飘出,在空中凝成一道虚影——是个穿白袍的女子,手里也捧着一片槐树叶子,眉眼间竟与青芜有几分相似。
“当年,我也拒过。”白袍女子的声音很轻,像从时光深处传来,“创世声纹让我弃掉用禁术的部落,我没肯。后来天脉树分双界,不是妥协,是想给两界时间,让他们慢慢懂‘共生’。”她抬手,碰了碰青芜的额头,“你比我幸运,你遇到了能和你一起弹‘共生曲’的人,遇到了愿意护着两界文明的人。”
青芜的眼眶突然发热。她看见白袍女子的记忆里,有个穿青袍的人抱着光弦琴,在天脉树下等着她,手里拿着两片槐树叶子——原来最早的守护者,也想护着两界,不是弃掉一方。
“传承不是命令,是选择。”白袍女子的虚影渐渐变淡,“创世声纹要的从不是‘合并’,是有人能守住‘两界皆活’的初心。你通过了试炼,守护者的力量,不是让你献祭自己,是让你护着这份初心,让两界慢慢走回同一条路。”
话音落下,光门开始收缩,金纹渐渐融进青芜指尖的槐树叶子里。叶子不再发烫,反而变得温润,叶肉里多了道淡金色的纹,像藏着一道迷你的界壁,却不再冰冷,反而泛着两界声脉的温度——这才是“界核守护者”的传承,不是掌合并之权,是掌“共生之证”。
青芜踉跄着走出光门,沈砚立刻扶住她。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槐树叶子,叶子上的金纹轻轻跳动,与沈砚腕间的纹核形成完美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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