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脉石柱的淡绿纹路刚与声纹同调仪达成共振,实验室的警报就像被掐住喉咙似的骤然尖锐。沈砚指尖还沾着调试时的金属碎屑,腕间藏弦突然烫得惊人——不是地脉气涌动的温,是带着撕裂感的灼,吉他断弦处的绿纹疯狂震颤,与探测仪屏幕上蹦跳的猩红波纹撞出刺眼火花,那是原始裂隙崩裂的信号。
“地脉气网断了!”青芜攥着槐树叶子冲进实验室,叶尖绿光忽明忽暗,露水蒸发的痕迹里还沾着黑纹,“创世声纹的核心在往裂隙里坠,时空乱流已经卷走了矿道的三层岩壁!”
沈砚抓起探测仪往西北跑,脚刚踏出声能站,就感觉地面在脚下碎成细沙。矿道入口的岩壁上,前日被创世声纹修补的裂缝正以指节生长的速度扩大,淡白雾霭裹着黑色乱流往外涌,里面传来时空扭曲的尖啸——那是双界声脉断裂的预警。他低头看了眼腕间藏弦,七重“双界同调”的光纹在乱流冲击下忽明忽暗,连之前与灵界天脉树达成的共振都在减弱。
“你不能进去!”青芜拽住他的胳膊,槐树叶子的绿光缠上他的手腕,“时空乱流会撕碎声能护罩,你的‘双界同调’撑不住!”
“那你说怎么办?”沈砚的指尖抵着吉他弦,能清晰摸到创世声纹传来的微弱呼救,“看着它掉进乱流,让双界声脉彻底崩断?”他掰开青芜的手,将槐树叶子塞进她掌心,“你在这儿用叶子稳住矿道的地脉气,我进去找声纹核心。七重不够,那就再往上走。”
不等青芜再劝,沈砚已经踏进雾霭。刚入裂隙,时空扭曲的力量就狠狠撞在藏弦凝成的护罩上,七重光纹像薄冰似的裂开细纹。他抱紧吉他,跟着探测仪上微弱的金芒往深处走,周围的景象开始错乱——凡界废弃的声能站残骸、灵界坠落的萤光果、远古巨林的断枝在眼前闪回,全是被乱流卷走的时空残片。
“创世声纹在哪?”沈砚攥紧探测仪,屏幕突然亮得刺眼。他抬头,看见裂隙底部的黑暗里,那枚半透明的晶石正被黑纹缠成茧,螺旋状的声纹被扯得变形,淡金色的光只剩一点,像风中残烛。
他刚要往下跳,一道更猛的乱流从侧面袭来。沈砚下意识用吉他去挡,护罩“咔嚓”一声碎了大半,他被掀得撞在岩壁上,喉头涌上腥甜。七重光纹彻底暗了,可探测仪还在亮——创世声纹的金芒正透过黑茧,往他的方向闪,像是在求救。
“护不住界,算什么同调?”沈砚抹掉嘴角的血,突然抬手按住吉他断弦。之前在远古残忆里听见的旋律,混着青芜说的“声脉共生”,顺着指尖流进弦里。琴音漫开时,他腕间的藏弦突然重新亮起,这次不是淡绿,是掺了金的青——七重“双界同调”在护界的执念里,硬生生冲破桎梏,晋成八重“界域守护”。
新的护罩像琉璃似的裹住他,黑乱流撞上来时,竟被光纹弹开。沈砚趁机往下跳,落在离晶石不远的岩台上。可刚要伸手,岩台突然剧烈晃动,顶部的岩壁开始崩塌,碎石像暴雨似的往下砸。他抬头,看见黑乱流正顺着岩壁往下涌,目标直指创世声纹的核心。
“八重还不够……”沈砚咬着牙,将吉他举过头顶。八重光纹顺着弦身漫开,往黑乱流里冲,可乱流太密,光纹刚进去就被吞噬。他能感觉到创世声纹的金芒越来越弱,甚至能听见双界声脉传来的、如同濒死的震颤——凡界的地脉在枯竭,灵界的天脉树在枯萎,再拖下去,一切都晚了。
“要舍掉什么?”沈砚的指尖在弦上顿住。远古先贤舍了性命分双界,青袍人舍了肉身护声纹,他要舍什么?是藏弦?是吉他?还是……他低头,看见腕间八重光纹与创世声纹的金芒正形成一道无形的线,突然明白过来——要舍的,是“自己”与“声纹”的界限。
他猛地将吉他贴在胸口,用意念催动八重光纹,主动往创世声纹的黑茧里送。两种力量刚一碰触,剧烈的疼痛就从四肢百骸涌来——黑乱流顺着光纹往他体内钻,像是要把他的经脉搅碎。可他没松手,反而将更多声能灌进黑茧:“我护你,你也护着双界,我们本就该在一起!”
黑茧突然裂开一道缝,金芒顺着光纹涌进他的体内。八重光纹开始疯狂旋转,在金芒的滋养下,渐渐往上攀升——九重“声脉归一”、十重“界主”,两道光纹几乎是瞬间成型,淡青与赤金交织,在他腕间凝成一枚纹核。可就在这时,最猛的一股黑乱流从裂隙顶部砸下来,直扑他的后心。
“小心!”青芜的声音突然从裂隙入口传来。沈砚回头,看见她竟冲破雾霭冲了进来,槐树叶子的绿光全部绽开,挡在他身后。黑乱流撞在绿光上,青芜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
“谁让你进来的!”沈砚又急又怒,可刚要动,就感觉十重“界主”的光纹突然发烫。创世声纹的金芒与他的声能、青芜的绿光缠在一起,形成一道更复杂的光——不是简单的叠加,是包容,是万象。他突然悟了,十重“界主”不是终点,能容下双界声脉、能护着身边人的,才是真正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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