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深处,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水珠滴落的“滴答”声,规律地敲击着死寂。
荻秋蜷缩在铁笼角落,精钢栅栏的冰冷透过湿透的囚服,直刺骨髓。黑水没过她的小腿,寒意如同无数细针,持续侵蚀着她早已麻木的肢体。绝望和寒冷,几乎将她的意志彻底冻结。
就在这时——
“嗒。”
一声极轻微的、不同于水珠滴落的声响。
荻秋涣散的目光微微一凝。
在她面前的铁笼外,浑浊的水面上,漂浮过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片……极其枯黄、甚至边缘有些腐烂的……秋荻叶。
这片叶子,本不该出现在这深入地下数十丈、与世隔绝的水牢里。
荻秋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比因为寒冷而产生的颤抖更加剧烈!她死死地盯着那片叶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最恐怖、也最让她心神俱震的景象!
这片叶子是“惊蛰”计划中最高等级的紧急唤醒信号!
它怎么会在这里?!在玄鸦诏狱的最底层?!
除非……
一个冰冷彻骨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她的脑海:除非玄鸦对“幽皇”和“惊蛰”计划的了解,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深得多!这片叶子是玄鸦放的!是他们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们无所不知!
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崩碎。
荻秋眼中的茫然和空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完全看穿、无所遁形后的极致恐惧和崩溃。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铁笼外那无尽的黑暗,嘴唇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嘶哑、破碎、却清晰可闻的尖叫:
“我说……”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关于幽皇!关于惊蛰!!”
“让……让能主事的人来!!!”
喊出这句话后,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铁栏,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发出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声。
防线,彻底崩溃。
夜枭与暗卫统领获取口供后,暗卫与玄鸦联合行动,目标直指“幽皇”在京畿的潜伏网络。行动在夜色掩护下,以惊人的效率和绝对的隐秘展开。
行动在极度隐秘中展开。没有大队人马的调动,没有喧嚣的喊杀。
子时,西市,老字号“陈记商号”后院。
数条黑影如同鬼魅般翻越高墙,落地无声。店内值夜的伙计(实为“幽皇”外围眼线)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从身后阴影中探出的、裹着药巾的手捂住口鼻,瞬间昏迷。黑影迅速控制所有出入口,直扑账房。
掌柜(“幽皇”一名负责资金流转的骨干)刚从密格中取出一本账册,身后冰冷的刀锋已抵住他的咽喉。“玄鸦办事,束手。”低沉的声音断绝了他所有反抗的念头。账册、密信、人员名单被迅速搜出、封存。
人影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被制伏的囚徒和一片死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丑时三刻,永宁坊,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
宅内地下,实为一处小型军械改装窝点。几名工匠正在打磨弩机零件。突然,所有灯火瞬间熄灭!黑暗中,只听见几声极轻微的机簧响动和人体倒地的闷哼。
当灯火再次亮起时,屋内所有人员皆已昏迷倒地,他们的工具、半成品、图纸已被清扫一空。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迷香,证明刚才并非幻觉。
寅时,城外十里,荒废的“般若寺”地宫。
这里是“幽皇”一处较为重要的联络中转站。数名玄鸦高手协同暗卫甲士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与里面值守的“幽皇”好手爆发了短暂却极其激烈的搏杀。刀光在黑暗中闪烁,血花溅落在斑驳的壁画上。
战斗很快结束,暗卫以绝对的优势和控制力,将抵抗者格杀或制服,缴获了大量往来密信和一份尚未送出的指令。
这些行动几乎在同一夜的不同地点同步发生。玄鸦如同一位高超的外科医生,手持利刃,精准地切割着“幽皇”隐藏在京城躯体下的毒瘤。效率之高,行动之隐秘,令人咋舌。
然而,玄鸦与暗卫的雷霆手段,终究未能完全瞒过那潜藏在最深处的阴影……。
就在玄鸦对“般若寺”动手后不到一个时辰。京城某座极尽奢华、却守卫森严的宅院深处地下室内,一名身着漆黑斗篷、脸上覆盖着无脸面具的“神秘”信使,如同从地底冒出般,出现在一间密室内。
他对着一面光滑如镜的黑色墙壁,用一种奇特的、富有韵律的指节叩击声,急促地敲出一段信息。
几乎同时,远在城中另一处秘密据点内的“幽皇”首领(或其最高代理人),面前一个不起眼的铜盆中,平静的水面忽然无风自动,泛起涟漪,一组密文代码悄然浮现。
代码的含义只有一个,却足以让这位素来阴沉的首领脸色骤变:“鸦至巢倾,速断爪牙,蛰伏待时。”
有人警告!“幽皇”已经暴露,玄鸦正在全面清剿!必须立刻放弃所有据点,切断一切联系,转入最深度的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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