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州城外,宁军大营,中军帐内。
灯火摇曳,映照着陆望秋略显苍白却神色坚定的面容。白日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巷战虽已过去,但那凌厉的金蚕丝、狰狞的骷髅傀儡、以及司玄、花溅泪、鲁宁等人拼死护持的身影,依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轻轻放下手中整理好的文书,抬眼望向正在批阅军报的周景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却异常清晰:“殿下,望秋…想习武。”
周景昭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抬起头,有些讶异地看向她。烛光下,她眼中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光芒。
“为何突然有此念头?”周景昭放下笔,温声问道。他其实心中已猜到几分。
陆望秋抿了抿唇,低声道:“今日之事,若非司玄、花大家、鲁将军拼死相护,若非狄姑娘神箭、秦先生奇术…望秋恐已成殿下累赘,甚至…累及殿下安危。
我…我不想每次都只能被保护,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为我涉险。即便不能成为高手,至少…强身健体,危急时有些自保之力,不至全然束手无策。”
她的声音渐渐坚定起来,“殿下肩负重任,南征平叛,廓清寰宇,身边不应有一个需时刻分心护卫的柔弱女子。”
周景昭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怜惜,有欣慰,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欲。
他起身走到陆望秋面前,目光沉静而坚定:“望秋,你从未是累赘。你的才智,你的能力,你对民情吏治的洞察,于我军、于本王,皆是不可或缺。保护你,于我而言,是天经地义之事,绝非负担。”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只要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陆望秋抬眸望着他,眼中泛起感动的水光,却轻轻摇头:“殿下之心,望秋明白。然世事难料,殿下亦有分身乏术之时。望秋只是想…多一分能力,便少一分成为他人破绽的可能。即便只为强健体魄,少生疾病,能更好地为殿下分忧,也是好的。”
周景昭凝视她片刻,见她心意已决,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他深知她外柔内刚的性子,一旦决定,便很难更改。
沉吟片刻,他缓缓点头:“也好。习武确可强身健体,凝神静气。你身子本就偏弱,若能借此调理,亦是好事。只是…”
他语气转为严肃,“武道艰辛,非一蹴而就,不可贪功冒进,反伤自身。”
陆望秋见他应允,眼中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忙点头:“望秋明白!定会量力而行,循序渐进。”
“既如此,”周景昭微微一笑,“寻常外家功夫或刚猛内功,皆不适宜女子修炼,尤其与你心性不合。本王师父青崖先生乃道门高人,学识渊博,或知有适合女子修习的养生健体、轻灵巧妙之法门。你我这便去请教他老人家。”
说罢,周景昭便带着陆望秋,出了中军帐,走向青崖子所在的清净营帐。
青崖子正于帐中静坐调息,听得二人来意,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温和地打量了一下陆望秋,抚须笑道:“陆姑娘欲强身自保,志气可嘉。嗯…观姑娘身形气质,灵秀有余而刚猛不足,确不宜修习霸道外功或阳刚内劲。”
他略作沉吟,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道家传承中,确有数种适合女子修习的法门,重在炼气养生,轻身柔体,启发灵性,甚至有些许自保护身之妙用。”
陆望秋闻言,眼中期待之色更浓。
青崖子继续道:“譬如,前汉流传之《**经》中,便有导引吐纳、调和阴阳之秘术,乃女子养生之上乘功法,久习可延年益寿,体态轻盈。又或,源自峨眉一脉的《越女剑术》残篇,剑招轻灵迅捷,以巧破力,颇合女子修习。再如《剑器舞》,亦是将舞姿与剑技融合,美观且兼具一定实战之效…”
他顿了顿,看向周景昭:“然这些功法,或失传残缺,或需特定根基,或修炼日久方见成效…”
周景昭道:“师父,可有更…稳妥易入门,且能较快有些许自保之力的法门?不求克敌制胜,但求遇险时能周旋片刻,或快速脱离即可。”
青崖子微微一笑:“景昭所虑甚是。老道早年游历巴蜀时,曾于一处秘洞石壁之上,偶得一篇残诀,名为《流云袖》与《踏雪无痕》的基础篇。此二者并非高深武学,更近乎技巧与身法。”
“《流云袖》乃是以独特运气法门,贯于衣袖之上,习之可令衣袖柔韧如帛,又可瞬间坚逾钢铁,拂、扫、卷、缠之间,既可格挡寻常刀剑暗器,亦可拂穴制敌,巧妙非凡,极合女子体态。”
“《踏雪无痕》则是一门轻身提纵之术的基础,重在气息调节与步伐轻灵,习之可身轻如燕,奔走迅捷,于复杂地形中快速移动躲避。”
“此二术相辅相成,一守一遁,无需深厚内力根基,重在悟性与练习,正合陆姑娘强身、自保之初衷。再辅以《**经》修行,内外兼修,既能自保又能强身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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