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院。
苍松一棵,老梅一树。
天地皆白。
满院大雪席地。
三师兄已经回来了。
三师兄和四师兄抱着胳膊,两人抱着胳膊,低着头,靴尖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积雪,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说着什么。
忽然,三师兄一脚踢狠了,“噗”地一声,一大蓬雪沫子扬起来,劈头盖脸洒了四师兄一身。
四师兄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一怔,他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三师兄一眼,他毫不犹豫地、同样狠狠地还了一脚,雪团精准地糊上了三师兄的衣襟。
这下三师兄不干了,觉得自己吃了亏,立刻还了一脚更狠的。
顷刻之间,两个羽化仙人,揣着手,像被点燃的炮仗,疯狂地向对方猛踢积雪。雪粉如烟,在他们周围弥漫开来,跟俩在雪地里撒欢刨坑的大白狗似的。
“哇!三师兄、四师兄!你们踢到我俩了!”
姜凝老不开心了。
她正和钱青青在旁边堆雪人。
那两只“大白狗”疯狂互踢扬起的雪浪,毫不留情地扑了她们满头满身。
钱青青“噌”的一下蹿了起来,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哇啊啊!进脖子里了啊!为什么!这些雪不是假的么!为什么这么冰!好凉啊啊啊!”
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后颈,漂亮的琥珀色大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声音都带了哭腔。
很快,钱青青就亲身实践证明了这是假雪。
因为……
“啊啊啊!它们是假的!!是假的!!这些雪不会化啊!姜凝姜凝,帮帮我!快!好凉啊啊!”
她急得直跳脚,眼睛泪红一片,成了这场“狗斗”最大的无辜受害者。
两只拟人的大白狗的战争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背对背,弯下腰,岔开双腿,开始用两只前爪从胯下向身后疯狂刨雪,雪浪一波接一波向后喷涌,根本无暇理会旁边两个快被雪埋了的小姑娘。
不得已,姜凝撑了太乙辟厄法。
钱青青这下真有点儿不开心了,开始掉小珍珠了。
主要是孩子的围脖全脏了。
脏一点儿,她能接受,全脏了她就破防了。
我猜她是心疼钱,弄得太脏卖二手卖不上价。
姜凝的那条围脖只带了两次就收起来了。
她舍不得。
尤其是第二天被我弄了油点,回来后,我给她想了好多办法,最后还是拿小剪子仔细把那一撮毛剪了下去。
过程中,姜凝一直盯着我的剪刀,在督工严密的监视下,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只剪掉沾油的那一小撮毛,绝不多剪一根,沿着油污边缘剪得“天衣无缝”……
那过程,让我无数次想直接给她买条新的算了……
至于小师姐……
她围着那条蓬松华贵的银狐围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蹲在燕歌身边。
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似的,抻着脖子,仰着小脸,眼巴巴的,满脸艳羡的看着燕歌无动于衷,漠无表情的点数手里的卡片。
我走过去,伸手一把捞起她的小胳膊,将这个大雪院里个子最高的姑娘像拔萝卜似的从地上薅了起来。
一直拽到院子角落里。
“小师姐,你在干嘛!” 我压低声音,带着点无奈。
“我在集卡片啊!” 她回答得理直气壮,但身体语言却出卖了她——她背着小手,耷拉着小脑袋,嘟着个粉嫩的小嘴,脚尖无意识地、一下下碾着地上的雪粒。
呵,这副委屈巴巴、我见犹怜的攻心姿态,算是被她玩明白了!演技炉火纯青!
“小师姐,你……!”
小师姐不说话,只是把小脑袋垂得更低了,肩膀也可怜兮兮地微微缩起。
“好啦~别演了,求求了……你师弟心脏受不了。明天我带你去买卡片,好不好?买一整盒!”
小师姐这才微微偏过小脸,用眼角余光飞快地、带着点试探地瞥了我一眼:“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师姐还是不太开心,小嘴依旧能挂油瓶:“可是……我觉得,我会买到一堆重复的废卡……”
她声音闷闷的,显然对抽卡的残酷随机性有着深刻的“血泪”认知。
我:“那你去求求楼心月?让她给你一套初版的?”
小师姐立刻摇摇头,小脸上露出一种“你不懂行情”的严肃表情:“不一样了。现在我们圈子里集卡都看编号。初版没有编号,大家会嘲笑那是盗版卡……很没面子的。”
“圈子?!”
我震惊了,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种“高端”收藏圈?
“还是不买了……”
小师姐又蔫了下去,小声嘀咕。
“一包还挺贵的……而且,得来的太容易,就不会太珍惜。没有那种……抽到稀有卡的成就感。”
她顿了顿,继续道。
“小师弟,你能不能和韩束说一说,让燕歌跟我换卡片啊!她好像有很多重复的稀有卡!”
“好,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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