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长或短的小短篇儿 第6章 ABO 植物末世（七）

《疯长末世》第七章：起源之蕊

母体x的轮廓从孢子雾中浮现时，连青竹的战争本能都短暂死机了。

那不像北部基地的器官花，而是一座活着的塔——由无数植物纤维编织成的螺旋结构，高达数百米，表面覆盖着脉动的荧光苔藓。塔基部分延伸出数十条巨型根须，每一根都深深扎进周围建筑的水泥骨架中，像静脉注射般汲取着养分。

它在呼吸。桃韬轻声说，雪碧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向母体x延伸。自从视力恢复后，他看到的世界就与其他人不同——能量流动，神经网络，以及那些只有他能听见的。

冥岚的防护罩无声展开，薄荷信息素里带着明显警示：孢子浓度超标，普通人在这种环境活不过十分钟。

黎明的淡红酒信息素却反常地活跃起来。少年omega的眼睛映着母体x的荧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从园丁营地顺来的骨笛：我们应该...靠近点。

青竹的柑橘信息素立刻裹住黎明：清醒点！战争系Alpha的预判能力看到无数危险分支——最亮的一条显示，少年omega会在接触母体x后七分钟内被同化。

越野车最终停在一公里外。母体x的压迫感即使在这个距离也令人窒息，它释放的孢子云在空中形成旋涡，像有意识的生命体般监视着闯入者。

计划？冥岚检查着装备，银灰色眼睛不时扫向行为异常的黎明。

青竹展开全息地图，柑橘信息素勾勒出三条进攻路线：我和桃韬从正面切入，建立净化核心。冥岚保护黎明在侧翼支援，主要干扰母体的防御机制。

桃韬的雪碧信息素突然波动。治疗系omega指向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凹陷：从这里进去...母体x在邀请我们。

邀请？青竹的犬齿隐约可见，那是它的消化腔，桃韬。

不...是记忆室。桃韬的眼睛反射着奇异的金绿色光芒，它想给我们看一些东西...关于我们的起源。

黎明的骨笛突然掉在地上。少年omega的眼神变得涣散，淡红酒信息素里混入了荧光颗粒：起源...是的...我们属于那里...

冥岚的防护罩瞬间包裹住黎明，薄荷信息素如冰水般冲刷少年全身。但这次净化效果大打折扣——孢子感染已经深入黎明的神经系统。

没时间了。保护系Alpha罕见地流露出急迫，他撑不过下一次孢子潮。

青竹的战术头脑高速运转。分兵风险极大，但带着被感染的黎明接近母体x等于自杀。最终，战争系Alpha做出决断：冥岚带黎明留守，建立净化点。我和桃韬速战速决。

桃韬的雪碧信息素轻柔地缠绕每个人，金绿色光点如星辰般闪烁：相信我...我能感觉到母体x的意图。它不只是想吞噬...

分开行动像撕裂灵魂。青竹每远离黎明和冥岚一步，柑橘信息素就暴躁一分。只有桃韬的雪碧能稍微安抚这种躁动——治疗系omega的手坚定地握着他的，仿佛无声的誓言。

母体x的入口比想象中。荧光苔藓自动分开形成通道，空气中飘荡着甜腻的香气，像是熟透的水果混合了蜂蜜。青竹的战争本能疯狂报警，但桃韬似乎不受影响，雪碧信息素甚至变得更加活跃。

它在识别我们...桃韬的声音带着回音效果，通过信息素...就像钥匙和锁...

通道尽头是个球形空间，墙壁由半透明的植物膜构成，表面流动着数据般的光纹。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跳动的心脏状器官，每一下脉动都释放出荧光孢子。

青竹的柑橘信息素自动解析着环境：神经节核心...比北部基地的先进至少三个世代。Alpha突然皱眉，等等...那些光纹...是记忆编码？

桃韬已经走向核心，雪碧信息素与孢子云交融成金绿色的薄雾。当他的手指触碰核心表面时，整个空间突然变幻——

——白色实验室。四个孩子在隔离舱中哭泣。青竹看到幼年的自己疯狂撞击玻璃，而隔壁舱里的银发男孩(o-03？)已经全身木质化。穿白大褂的人们拿着注射器接近桃韬的舱室，针管内是荧绿色液体...

最初的实验...桃韬的声音在记忆场景中回荡，他们用母体x的细胞和我们融合...

场景切换。成年版的陈烬教官站在母体x前，手里拿着四个信息素样本瓶。他将瓶子倒入核心，整个母体x突然剧烈痉挛，喷发出前所未有的孢子云...

引爆器。青竹的犬齿刺破了下唇，我们是被设计成引爆器的...

记忆再次变幻。这次是园丁组织的秘密集会。白桦站在高台上，木质化的手臂高举：...当七个母体全部觉醒，新人类时代就会来临！而我们需要最完美的融合样本...特别是雪碧男孩...

桃韬突然尖叫着后退。记忆画面破碎，现实重新浮现——但此刻的母体x核心完全苏醒了，无数菌丝从地面窜出，直奔桃韬而去！

青竹的柑橘信息素爆发到极致。战争系Alpha挡在桃韬面前，准备迎接剧痛——但菌丝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手臂开始木质化。

从指尖到肘部，皮肤变成树皮般的质地，细小枝叶从裂缝中钻出，甚至开出几朵白色小花。更惊人的是，这种变化没有带来痛苦，反而像是某种沉睡的基因被唤醒了。

青竹...你...桃韬的雪碧信息素既惊讶又着迷地触碰那些花朵。

Alpha的大脑一片空白。战争本能与突如其来的植物本能激烈冲突，柑橘信息素变得混乱不堪。菌丝趁机缠上桃韬的脚踝，将治疗系omega拖向核心！

青竹的木质化手臂突然暴长，枝条如利箭般射出击碎菌丝。这种能力完全超出认知，但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保护桃韬。

通讯器突然传来冥岚的怒吼，背景是黎明的尖叫和剧烈的爆炸声。青竹的预判能力自动勾勒出场景——黎明彻底被孢子控制，正在攻击冥岚，而保护系Alpha宁愿受伤也不愿伤害少年omega。

黎明出事了！青竹拽起桃韬，我们得...

母体x的核心突然裂开，喷出浓稠的荧光液体。液体在空中凝聚成黎明的全息影像，少年omega正走向核心深处，脸上带着梦幻般的微笑。

他在献祭自己...桃韬的雪碧信息素剧烈波动，母体x给他看了幻象...让他相信这是归宿...

青竹的木质化手臂开始消退，但那种奇异的植物意识仍在脑中回荡。战争系Alpha强迫自己冷静：能远程净化他吗？像在园丁营地那样？

桃韬闭上眼睛，雪碧信息素全力延伸。金绿色光点形成细流，试图穿越母体x的重重阻碍连接黎明——但这次阻力太大了。

不够强...需要矩阵...治疗系omega突然睁眼，青竹，信任你的新能力。我们不需要冥岚和黎明在场...我们可以模拟四重矩阵！

这个想法疯狂得令人窒息。青竹看着自己正在恢复正常的手臂，柑橘信息素里混入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但桃韬的眼神坚定不移，雪碧信息素中那些金绿光点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怎么做？

你同时模拟冥岚的防护和黎明的概率操控，我负责净化和...生长。桃韬的手贴上青竹的胸膛，我们的信息素里已经有他们的印记。

融合比想象中顺利。青竹的柑橘信息素分裂成两种形态——外层是冥岚式的防护框架，内层是黎明式的概率场。桃韬的雪碧则同时进行净化和某种逆向操作...他在向母体x注入生长指令。

模拟矩阵成型的瞬间，母体x整个震颤起来。通道深处传来黎明的惊叫，接着是冥岚虚弱的安抚声。荧光孢子云剧烈翻腾，像在抵抗什么无形的攻击。

它害怕了！桃韬惊呼，青竹，现在！

战争系Alpha的预判能力与植物本能奇妙融合。他到母体x的核心弱点——不是摧毁，而是过度生长。柑橘信息素引导模拟矩阵精准刺入那个点。

效果立竿见影。母体x的壁膜开始过度增生，荧光苔藓疯狂蔓延又迅速枯萎。整个结构如同被加速了生命周期，在几分钟内经历着本该需要数年的生长与衰败。

通道另一端突然冲进来两个身影——冥岚半拖着神志不清的黎明，保护系Alpha的腹部有个可怕的贯穿伤，薄荷信息素里混着血腥味。黎明的淡红酒信息素微弱但纯净，孢子控制终于被打破了。

它给我看...美丽的谎言...少年omega虚弱地说，说我属于这里...说我们四个都是...

冥岚的伤势比看上去更严重。桃韬的雪碧信息素立即转向治疗，但母体x的垂死挣扎让整个空间开始坍塌。巨大根须如巨蟒般砸向四人，青竹的木质化手臂再次觉醒，这次覆盖了半边身体。

出口！现在！

逃亡过程像一场噩梦。冥岚因失血过多几次差点昏厥，黎明用稚嫩的肩膀扛着他；青竹的植物臂不断变化形态，时而是利刃时而是盾牌；桃韬则在奔跑中维持着治疗能量，雪碧信息素前所未有地强大。

当他们终于冲出母体x的范围时，身后的巨塔正在经历最后的风暴。过度生长的结构无法支撑自身重量，在震耳欲聋的撕裂声中轰然倒塌。孢子云如海啸般扑来，却在触及四人周围的金绿色光晕时骤然净化。

青竹跪在地上，看着自己逐渐恢复正常的手臂。战争系Alpha的世界观经历了核爆级的冲击——他体内确实流淌着植物的基因，这解释了他对桃韬信息素那种超越常理的亲和力。

桃韬正全力治疗冥岚。保护系Alpha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但脸色仍然死白。黎明的眼泪砸在冥岚脸上，淡红酒信息素拼命想要唤醒对方。

别死...不许死...少年omega的声音支离破碎，你答应过...永远保护我的...

冥岚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薄荷信息素微弱但坚定地回应着黎明，保护系Alpha即使在生死边缘也不忘承诺。

远处，母体x的废墟上空，七个红点中的第一个熄灭了。全球地图在青竹的战术目镜上自动更新——亚洲东部的威胁解除，但还有六个母体在闪烁，而且它们的波动频率突然变得同步。

桃韬的雪碧信息素突然转向废墟方向。治疗系omega的表情变得复杂：它还没完全死...母体x留下了什么...在呼唤我...

青竹的柑橘信息素立刻包裹住他。战争系Alpha已经恢复常态，但那种植物意识仍在潜意识里低语。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他们不仅仅是人类，也不仅仅是武器。他们是桥梁，是平衡者，是这个疯狂世界的调解人。

下次。青竹吻去桃韬额头的汗水，现在我们需要休整...和很多解释。

黎明的淡红酒信息素突然活跃起来：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地面在震动？

不是错觉。远处的地平线上，无数荧光植物正如浪潮般向他们涌来——但不是攻击，而是某种诡异的...行礼。最前排的向日葵低垂花盘，如同向君王鞠躬。

桃韬的雪碧信息素不自觉地与植物波动共鸣。治疗系omega看着自己的手，金绿色光点已经永久地融入了他的能量特征。

它们在认主。冥岚虚弱但清醒的声音响起，保护系Alpha的银灰色眼睛映着这超现实场景，母体x死了...现在它们认为你们是新的核心。

这个认知让所有人沉默。青竹看着怀中疲惫但焕然一新的桃韬，看着重伤但活下来的冥岚，看着泪痕未干却已恢复生机的黎明。柑橘信息素与雪碧无声交融，在植物们的朝拜中形成小小的、温暖的避风港。

他们赢了这场战斗，但战争才刚刚开始。而最令人不安的问题是——当所有母体都被消灭后，这些向他们臣服的变异植物，又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