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长或短的小短篇儿 第38章 霓虹深渊（五）

黎明看着冥岚的手臂伸长，液态金属变成细丝状渗入管道缝隙。几秒钟后，他示意安全。

右转后的管道通向一个维修井，正上方就是新纪元大厦的地下二层。冥岚悄无声息地爬上梯子，将手掌贴在井盖上。纳米探针从他皮肤渗出，探查外部情况。

两名守卫，标准装备。冥岚报告，十秒后换岗间隙。

黎明握紧电磁手枪，心跳加速。十秒后，冥岚推开井盖，两人闪电般窜出，各自解决一名守卫。黎明一枪击中守卫的神经抑制器，使其瞬间昏迷而不致命。

这边。冥岚带路，他的装甲现在完美复制了公司安保的制服，服务器室在走廊尽头，需要三级权限。

黎明从昏迷守卫身上取下Id卡：这个够吗？

不够，但能让我们接近最后防线。

两人快步穿过走廊，沿途的监控摄像头已经被冥岚远程干扰。大厦内部装修奢华，墙壁上的屏幕播放着新纪元最新产品的广告——神经芯片、基因优化剂、军用义体...

一个全息投影突然从天花板降下，显示出一位笑容甜美的虚拟助手：晚上好，员工们！董事会正在顶楼进行，需要任何协助吗？

冥岚的指尖闪过一丝蓝光，投影立刻扭曲消失：AI监控系统，已经处理掉了。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旁边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黎明出示Id卡：例行检查。

没有收到通知。守卫警惕地说，手放在武器上。

冥岚突然上前一步，眼中蓝光暴涨。两名守卫瞬间僵直，然后顺从地让开。黎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基础意识控制。冥岚简短解释，对普通人类有效时间不超过三分钟。

金属门滑开，露出里面的安全舱——又一个检查站。这次需要视网膜和dNA验证。

现在怎么办？黎明低声问。

冥岚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向扫描仪。令人惊讶的是，系统立刻识别通过：欢迎，7号实验体。权限已确认。

内门开启，冷气涌出。黎明跟着冥岚进入，然后僵在原地。

服务器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形容器，里面漂浮着一个人形轮廓——正是他在全息影像中见过的。但近距离看更令人不安，那轮廓有着模糊的五官，身体由半透明的数据流构成，像被困在水族箱里的幽灵。

这就是冥王计划的核心？黎明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主服务器，也是集体意识的载体。冥岚走向控制台，开始准备病毒植入。

黎明刚要跟上，突然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血红警告。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检测到未授权访问。7号实验体，你的回归已被记录。

冥岚的装甲瞬间变为战斗状态：它醒了。

容器中的轮廓突然睁开眼——没有瞳孔，只有纯粹的数据流。它的锁定冥岚：叛逃者。你带回了我要的东西。

黎明不明所以，但本能地拔出武器：什么东西？

抗体携带者。轮廓的声音不再通过扬声器，而是直接在黎明脑海中响起，你的神经结构是完美的模板，能修复控制系统的缺陷。

冥岚挡在黎明前面：快启动神经链接！我来保护连接！

黎明立刻戴上威廉给的稳定器，将数据接口插入控制台。系统立刻识别了他的生物特征：黎明·K，抗体阳性。开始意识同步。

世界突然扭曲，黎明感觉自己被拉入一个纯白空间，与测试时相似但更强烈。冥岚的意识也在那里，呈现出完全人类的形态。

听好，冥岚快速说道，服务器会试图同化你，用抗体反向感染它！我会维持链接稳定！

话音刚落，白色空间突然被血色侵蚀。轮廓——服务器意识出现在他们面前，现在是一个清晰的人形，面容不断变化，时男时女，时老时少。

你们无法战胜进化本身。它的声音像千百人同时说话，我是未来，是超越**的存在。

黎明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针头刺入大脑。他咬牙抵抗，想象着测试时的蓝色光幕。一道屏障在他面前展开，但血色攻击比测试时猛烈百倍。

坚持住！冥岚喊道，他的身体开始发光，我正在上传病毒程序！

血色人形突然转向冥岚：我知道你的弱点，7号。

它一挥手，冥岚突然痛苦地跪倒，装甲在意识空间中呈现为撕裂的伤口，蓝色能量像血液般涌出。

冥岚！黎明想帮忙，但维持屏障已经耗尽他的精力。

继续...任务...冥岚艰难地说，别管我...

现实世界中，警报声响彻整个大厦。薇拉的声音突然从耳机传来：黎明！我们找到老K和露西了，但情况不对...露西她...

通讯中断。同时，服务器室的门外传来撞击声——有人试图强行进入。

意识空间内，血色人形变得更庞大：你们都是我的组成部分，抵抗是徒劳的。

黎明感到屏障开始崩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冥岚突然站起，全身爆发耀眼的蓝光。

记住你是谁，黎明！他大喊，记住艾米丽！

这句话像钥匙般打开了某个锁。黎明突然想起妹妹临死前传输给他的最后讯息——不是杂乱的数据，而是一段加密代码。他的大脑自动解密，一段全新的程序在他意识中展开。

屏障突然增强百倍，血色人形被逼退。黎明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在发光，不是蓝色，而是纯净的白光。

这是什么？

艾米丽的礼物。冥岚的声音充满敬畏，她把自己的抗体基因编码传给了你...

现实世界中，控制台屏幕显示病毒上传完成度87%。门外，撞击越来越猛烈。

再坚持三十秒！冥岚喊道。

血色人形疯狂反扑，意识空间开始崩塌。黎明全力维持屏障，感到鼻子流出温热的液体——现实中的他一定在流血。

突然，一个全新的声音插入别放弃，孩子们。

威廉！老人的意识投影出现在空间中，虽然透明但稳定。他手中拿着一个发光的量子结构。

这是...？黎明惊讶地问。

我的毕生所学。威廉将结构按入黎明胸口，用它完成净化！

能量爆发。白光如潮水般席卷整个空间，血色人形尖叫着溶解。现实中的容器开始剧烈震动，里面的轮廓扭曲变形。

控制台显示：病毒上传完成。开始系统清除。

门外一声巨响，金属门被炸开。全副武装的公司特工冲进来，为首的却是一个让黎明毛骨悚然的身影——那人的皮肤下流动着红色能量，眼睛像两个血洞。

该隐...冥岚在现实世界中嘶声道。

血色人形在意识空间的最后残片大笑：我的化身来了...你们逃不掉了...

空间彻底崩溃，黎明猛地回到现实，头痛欲裂。该隐正朝他们走来，每一步都让地板轻微凹陷。

冥岚挡在黎明前面，装甲全开：带数据走！我来挡住他！

不！我们一起...

任务优先！冥岚从未如此坚决，威廉的数据盒里有全部证据，必须公之于众！

该隐突然加速，像炮弹般冲来。冥岚迎上去，两个非人存在撞在一起，冲击波震碎了周围的屏幕。

黎明知道冥岚是对的。他抓起数据盒，冲向紧急出口。最后一瞥中，他看到冥岚的装甲大面积破损，但依然死死缠住该隐。

再见，朋友。黎明低语，然后跃入通风井。

通风井通向大厦后方的小巷。黎明刚爬出就听到头顶爆炸声，大厦的多个窗户喷出火焰。他的耳机突然恢复通讯：

黎明！你在哪？薇拉的声音充满静电干扰，我们在地下停车场，老K伤得很重...

马上到！黎明拔腿就跑。

穿过两条街道，他找到了停车场的入口。薇拉小组已经在那里，小乔正在破解一辆公司悬浮车的系统。老K躺在地上，面色惨白，露西不知所踪。

露西呢？黎明气喘吁吁地问。

马克西姆脸色阴沉：叛徒。她一直为公司工作，老K的伤就是她...

巨大的爆炸打断了他，大厦中部冒出浓烟。小乔成功启动了悬浮车：上车！全城安保系统马上会锁定这片区域！

众人挤进悬浮车，小乔猛推操纵杆。车子呼啸着升空，刚好避开赶来的公司无人机。

冥岚呢？薇拉问。

黎明握紧数据盒，没有回答。车子飞向贫民窟方向，身后的新纪元大厦继续爆发小规模爆炸。

一小时后，他们回到了教堂。老疤已经准备好医疗设备，立刻接手救治老K。黎明将数据盒连接到威廉的量子计算机，开始上传内容。

这些足够摧毁新纪元小乔浏览着文件，人体实验证据、意识控制协议、非法数据收集...等等，这是什么？

屏幕显示出一段加密视频，标题为冥王计划原始测试。黎明点击播放。

画面中出现一个年轻男子躺在实验台上，面容痛苦但坚定。黎明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二十年前的威廉。

第一天测试。视频中的威廉说，量子意识转移实验。如果我失败了，请记住这技术绝不能用于...

视频突然跳转，显示威廉被连接到一台巨大机器上。操作人员中有个年轻女子，黎明震惊地认出那是现在的公司cEo。

能量爆发，威廉尖叫。然后...视频中出现两个威廉，一个在机器上昏迷，一个以纯能量形态漂浮在空中。

天啊...薇拉捂住嘴。

视频继续跳转，显示公司如何将威廉的能量意识数字化，囚禁在量子服务器中，强迫他完善技术...

所以主服务器...黎明突然明白了，它是基于威廉的意识建造的！

而威廉帮助了我们。小乔敬畏地说，他背叛了自己被囚禁的那部分...

黎明想起意识空间中那个透明的老人投影。威廉最终选择了赎罪。

突然，教堂大门被撞开。所有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但走进来的却是...冥岚。他的装甲大面积损毁，露出下面的人类组织，走路一瘸一拐，但还活着。

冥岚！黎明冲过去扶住他，怎么...该隐呢？

暂时处理掉了。冥岚虚弱地说，但他会再生...公司不止一个设施。

老疤立刻接手检查伤势：需要立即修复，否则生命维持系统会崩溃。

冥岚却看向数据盒：成功了吗？

黎明点头：所有证据都上传了，正准备发布到全网。

等等。冥岚艰难地抬起手，先看这个...

他从装甲残片中取出一个小型存储单元。小乔接过，连接到系统。新文件显示——抗体量产协议。

艾米丽的研究...冥岚说，公司从她的大脑中提取的，但无法复制...直到你的出现。

黎明浏览着文件，恍然大悟。妹妹的死并非徒劳，她的发现能帮助无数被芯片控制的人重获自由。

我们会发布一切。黎明坚定地说，让全世界知道新纪元的罪行。

冥岚点点头，然后突然倒下。老疤立刻将他放到手术台上：都出去！我需要空间工作！

其他人退到教堂主厅。黎明跪在祭坛前，精疲力尽但心潮澎湃。三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希望。

窗外，新东京的霓虹灯依然闪烁，但东方已现微光。黑夜即将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未完，待续？个毛线嘻，我知道你们不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