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长或短的小短篇儿 第20章 名为青春的爱恋（三）

期中考试前两周，黎明正在图书馆整理笔记，一个篮球突然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发出的一声巨响。周围同学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黎明抬头，果然看到冥岚站在桌前，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痞笑。

学霸，帮个忙。冥岚拉开椅子，大咧咧地坐下，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

黎明合上书本，皱眉道：这里是图书馆，请保持安静。

冥岚压低声音：帮我补习，期中考试要到了。

这个请求让黎明愣了一下。冥岚从来不是会在意成绩的人，每次考试都靠小聪明勉强及格。

为什么突然...

教练说了，冥岚打断他，期中考试任何一科不及格，就禁赛一个月。他做了个苦瓜脸，不能打球我会死的。

黎明推了推眼镜：我可以给你划重点，但没时间——

我可以教你篮球技巧。冥岚眼睛一亮，作为交换。你不是喜欢打篮球吗？

这个提议让黎明的手指微微一顿。上周的班级篮球赛后，他确实找回了些许对篮球的热情，偶尔会在没人的时候去球场投几个篮。

我...黎明刚要拒绝，冥岚已经凑近到他面前，近得能看清他琥珀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拜托啦，学霸。冥岚故意眨眨眼，就每天放学后一小时。我保证不打扰你其他时间。

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薄荷和一丝汗水混合的味道，莫名地让黎明心跳加速。黎明往后靠了靠，试图拉开距离：...好吧，但必须按我的计划来。

冥岚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成交！

第二天放学后，他们如约在图书馆碰面。黎明准备了一套精简版复习资料，针对冥岚最弱的数学和英语。令他意外的是，冥岚竟然真的专心听讲，时不时提问，完全不像课堂上那个坐不住的问题学生。

这个公式怎么推导出来的？冥岚指着笔记本上的一行字问道。

黎明推了推眼镜：你居然会问这个？我以为你只关心答案。

冥岚撇撇嘴：别小看我啊。篮球战术我都研究得透透的，公式算什么。

这个回答让黎明对他刮目相看。他详细解释了公式的推导过程，冥岚边听边点头，偶尔插嘴问几句，显示出惊人的理解力。

你其实很聪明，补习结束后，黎明忍不住说，如果平时认真听讲，根本不需要补习。

冥岚耸耸肩：课堂上太无聊了。但这样一对一讲，我能听懂。他收拾着书本，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明天周六，篮球场见？该我履行承诺了。

周六早晨，黎明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却发现冥岚已经在球场上练习投篮了。初冬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每一个动作的肌肉线条。黎明站在场边看了一会儿，才走过去打招呼。

来得正好！冥岚把球传给他，先热热身。

接下来的两小时，冥岚耐心地纠正黎明的动作细节——手腕的发力方式，起跳的时机，甚至呼吸的节奏。黎明惊讶地发现，教学状态下的冥岚与平时判若两人，严肃认真，一丝不苟。

你当教练一定很棒。休息时，黎明由衷地说。

冥岚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我以后确实想当教练。他难得地露出腼腆的表情，不过得先打进职业联赛，积累点名气。

这个从未透露过的梦想让黎明感到一阵莫名的温暖。他第一次意识到，冥岚看似随性的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认真和执着。

你会成功的。黎明轻声说。

冥岚转头看他，阳光在琥珀色的眼睛里流转：真的？

嗯。你打球时...黎明斟酌着用词，很有感染力。能让人相信，跟着你就能赢。

冥岚的表情变得异常柔软。他伸手揉了揉黎明的头发，动作自然得让两人都愣了一下：谢了，学霸。这话对我来说很重要。

黎明的耳尖瞬间红了，他慌忙站起来：继续练习吧。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规律的互助模式——每天放学后一小时补习，周末两小时篮球训练。黎明发现冥岚的数学其实相当不错，只是懒得按步骤解题；而冥岚则惊讶于黎明对篮球战术的理解深度，经常讨论到忘乎所以。

一次补习中，黎明无意间看到冥岚的笔记本边缘画满了涂鸦——大部分是篮球和球鞋，但翻到某一页时，他愣住了。那里画着他的侧脸，细致到连眼镜的细框和微微下垂的眼角都栩栩如生。

这是什么？黎明指着那幅画问道。

冥岚一把合上笔记本，耳根发红：随便画的。

为什么画我？

因为你老是低着头看书，那个角度...冥岚抓了抓头发，罕见地语塞，就...挺好画的。

黎明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假装严肃：专心学习，别乱画。但心里却泛起一丝奇异的甜蜜。

期中考试前的体育课上，老师宣布进行篮球测试。冥岚作为体育委员负责示范。他轻松完成了一系列上篮和跳投，引来阵阵掌声。

接下来，我需要一个同学演示三分球。体育老师环顾四周，黎明，听说你投得不错？

全班目光齐刷刷转向黎明。他僵在原地，没想到老师会点名。冥岚却已经拿着球走过来，塞进他手里：去吧，学霸。让他们开开眼。

球入手的感觉熟悉又陌生。黎明走到三分线外，深吸一口气。周围安静下来，他能感觉到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其中冥岚的目光最为灼热，像实质般贴在他的背上。

起跳，出手。球划出一道完美弧线，空心入网。

漂亮！冥岚第一个喝彩，再来一个！

或许是冥岚的鼓励起了作用，黎明连续投了五个三分球，中了四个。同学们惊讶地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书呆子黎明还有这一手。

深藏不露啊，学霸。下课后，冥岚搂住他的肩膀，什么时候再一起打球？

黎明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难得地没有推开他：随你。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黎明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冥岚反应极快，一把扶住他：怎么了？

没事...黎明勉强站稳，可能低血糖...

话音未落，他的意识就断线了。最后的印象是冥岚惊恐的表情和一声遥远的黎明！。

醒来时，黎明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窗外夕阳西斜，给白色床单镀上一层金色。他试图坐起来，却被一只手轻轻按回枕头上。

别动。冥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校医说你需要休息。

黎明转头，看到冥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上是罕见的严肃表情。

我怎么了？

低血糖加轻微脱水。冥岚递给他一杯葡萄糖水，校医说你是不是没吃午饭？

黎明这才想起，为了复习，他确实跳过了午餐。他小口喝着甜水，感觉力气慢慢回到身体里。

你...怎么把我送来的？他犹豫地问。

冥岚的表情突然变得不自然：抱...抱过来的。

想象冥岚抱着自己穿过整个校园的画面，黎明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拉高被子，试图遮住发烫的脸颊：...谢谢。

不用谢。冥岚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但你吓死我了，学霸。他伸手拨开黎明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以后不准不吃午饭，听到没？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黎明心跳加速。他抬眼看向冥岚，发现对方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某种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黎明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感觉冥岚的脸似乎在慢慢靠近...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校医走了进来：醒了？感觉怎么样？

冥岚迅速退开，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黎明也慌忙坐直身体，结果一阵头晕又让他晃了晃。

小心点。冥岚扶住他的肩膀，然后转向校医，他没事了吧？

校医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回去多休息，按时吃饭。她看了看表，快放学了，你们收拾一下回去吧。

走出医务室，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冥岚一反常态地沉默，黎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在教学楼前分别时，冥岚突然开口，明天我给你带午饭吧。

黎明惊讶地看着他：不用麻烦...

不麻烦。冥岚的语气不容反驳，我妈做的便当，多带一份而已。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小，就当是...谢谢你帮我补习。

黎明点点头，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谢谢。

明天见。冥岚转身要走，又突然回头，对了，用柑橘洗发水挺好的，很适合你。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黎明站在原地，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第二天中午，冥岚果然带了两份便当。他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冥岚兴致勃勃地介绍每道菜：这是我妈最拿手的糖醋排骨，这是...

黎明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好吃。

是吧？冥岚得意地笑了，我妈听说我要给同学带便当，特意多做了几道拿手菜。

她知道是我？

当然。冥岚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我跟她说就是那个成绩超好、长得超帅的学霸

黎明差点被饭呛到：你...你别胡说。

哪里胡说了？冥岚理直气壮，难道你成绩不好？还是长得不帅？

这个直球问题让黎明无言以对，只能埋头吃饭掩饰发烫的脸颊。冥岚笑着看他，突然伸手擦掉他嘴角的饭粒：吃饭都能吃到脸上，学霸也有不擅长的事嘛。

这个自然而然的亲密举动让两人都愣住了。冥岚的手指还停在黎明嘴边，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传遍全身。

我...冥岚刚要说什么，午休铃声响了。

回去吧。黎明迅速站起来，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冥岚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