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神丐 第19章 茶馆密会张老七，夜探分舵查踪迹

我把从城门老丈那儿听来的消息跟狗子他们一说，陈老根气得烟袋锅子都摔在了地上，骂骂咧咧地说要去找李嵩拼命。我赶紧拦住他——现在咱们就几个人，连李嵩的面都见不着，硬碰硬就是送死。

“先找地方落脚。”我把短刀别回腰间，指了指渡口边那家挂着“迎客来”幌子的小茶馆，“咱们先去那儿歇脚，等天黑了再去城外找张老七。”

众人都点头，跟着我往茶馆走。刚进门，一股茶香混着油条味儿就飘了过来，店里没多少客人，只有两桌穿粗布衣裳的汉子在喝酒聊天，掌柜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个儿，正趴在柜台上拨算盘。

“几位客官，要点啥？”掌柜的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打量——毕竟我们几个浑身是泥，还带着伤，怎么看都不像正经客人。

“来六碗热茶，两斤油条。”我往桌边一坐，故意把声音提得高了点，“掌柜的，问你个事儿，城外的土地庙怎么走？俺们是来投奔亲戚的，亲戚说在土地庙附近住。”

掌柜的手里的算盘顿了顿，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扫了眼我身边的陈老根他们，压低声音说：“土地庙？最近可不太平，夜里常有歹人出没，你们要是投奔亲戚，最好白天去。”

我心里一动——掌柜的这话里有话，说不定他知道土地庙的情况，甚至认识张老七。我从怀里摸出两枚铜钱放在桌上：“多谢掌柜的提醒，俺们知道了。俺们那亲戚叫张老七，是个丐帮弟子，掌柜的认识不？”

掌柜的眼睛猛地一眯，放下算盘走到桌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我们，才低声说：“你们是襄阳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点头：“是，掌柜的怎么知道？”

“张老七前几天托人带话，说最近会有襄阳的兄弟来钱塘，让我多留意着点。”掌柜的叹了口气，往柜台后面指了指，“你们先去后院躲躲，等天黑了我送你们去土地庙。现在钱塘城里到处都是李嵩的人，你们这模样走在街上，迟早被盯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赶紧起身道谢，带着众人跟着掌柜的往后院走。后院不大，堆着几捆柴火，角落里有间小柴房。掌柜的打开柴房门，里面堆着些干草：“你们先在这儿歇着，我给你们端点热水和吃的过来，别乱跑。”

我们谢过掌柜的，钻进柴房。柴房里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遮风挡雨。狗子往干草上一坐，揉着走得发麻的腿：“林兄弟，这掌柜的靠谱不？别是李嵩的人吧？”

“应该不是。”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钵身没什么异常——要是有危险，它的“预警”技能应该会有反应，“他要是想害咱们，直接报官就行，没必要费这么大劲。再说，他还提到了张老七，肯定是自己人。”

正说着，掌柜的端着一个木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六碗热茶、两斤油条，还有一碟咸菜。“趁热吃吧。”他把托盘放在地上，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我，“这是张老七给我的暗号，你们拿着这个去土地庙，他才会认你们。”

我接过纸条，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丐帮标志，旁边写着“襄阳南舵赵”——赵老栓！看来张老七早就知道我是赵老栓那边的人，特意跟掌柜的交代过。

“多谢掌柜的。”我把纸条收好，“敢问掌柜的贵姓？日后要是有机会，俺们一定报答。”

“不用客气，都是丐帮的兄弟，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掌柜的摆了摆手，“我姓王，你们叫我老王就行。等天黑透了，我就送你们去土地庙，张老七在那儿等着你们呢。”

老王走后，我们赶紧拿起油条吃了起来。油条是刚炸的，还冒着热气，配上热茶，这是我们从苏州逃出来后吃的第一顿热饭。小柱子吃得最快，几口就吞完了一根油条，还想再拿，被陈老根拍了下手：“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呢。”

我一边吃，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找到张老七后，先跟他了解清楚钱塘分舵的情况，还有那些失踪弟子的线索。李嵩既然把弟子卖给海盗，肯定会跟海盗有联系，说不定能从海盗的行踪入手，找到那些失踪的弟子。

吃完饭后，我们在柴房里歇了会儿。天渐渐黑了下来，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经是戌时了。老王推开门走进来，对我们说：“走吧，现在街上人少，我送你们去土地庙。”

我们跟着老王走出茶馆，街上果然没什么人，只有几盏灯笼挂在路边的店铺门口，昏昏暗暗的。老王带着我们专走小巷，七拐八绕的，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出了钱塘城的城门。

城外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几声狗叫。老王指着前面的一个黑影说：“前面就是土地庙，张老七在里面等着你们。我就不送你们过去了，免得被人盯上。”

我们谢过老王，朝着土地庙走去。土地庙不大，庙门破破烂烂的，上面挂着一块掉了漆的牌匾。我们刚走到庙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来者何人？”

我赶紧拿出老王给的纸条，对着里面说：“我们是襄阳来的，找张老七长老，这是暗号。”

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破旧的丐帮衣服，脸上留着络腮胡子，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棒，眼神锐利地看着我们：“暗号对了，你们是赵老栓舵主派来的？”

“是，我叫林越，是襄阳南舵的副舵主。”我往前走了一步，“这位是陈老根，这位是狗子，还有小柱子他们，都是跟我一起来的。”

张老七点了点头，侧身让我们进去：“进来吧，里面说话。”

我们跟着张老七走进土地庙，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尊破旧的土地公雕像，地上铺着些干草。张老七点亮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小小的庙宇。

“坐吧。”张老七往干草上一坐，看着我说，“赵老栓舵主托人带信说你要来，没想到这么快。你这次来钱塘，是为了传功钵的线索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张老七竟然知道传功钵的事。我点了点头：“是，方鹤鸣掌钵龙头说线索在苏州，我在苏州拿到了一块刻着‘钱塘潮’的玉佩，想来钱塘找找线索。不过我刚到钱塘，就听说李嵩舵主把丐帮弟子卖给海盗，这事是真的吗？”

提到李嵩，张老七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狠狠地拍了下大腿：“可不是嘛！这狗东西，简直不是人！从三个月前开始，分舵里就陆续有弟子失踪，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被人贩子抓了，后来我派人暗中调查，才发现是李嵩那狗东西干的！他把弟子骗到城外的码头，卖给海盗，每次都能拿到不少银子！”

“你们没揭发他吗？”狗子忍不住问。

“揭发？怎么揭发？”张老七叹了口气，“李嵩跟净衣派的柳长风长老关系好，还有钱塘府的通判给他撑腰，我们这些污衣弟子根本没机会见到帮主。上次我派了个弟子去襄阳总部送信，结果半路上就被李嵩的人截杀了，连尸体都没找着！”

我握紧了拳头——李嵩这狗东西，竟然连送信的弟子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张长老，你知道那些失踪的弟子被卖到哪里去了吗？还有，海盗的船一般在什么时候来钱塘江口？”

“具体卖到哪里去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海盗的船每次都是在月圆之夜来钱塘江口的码头接人。”张老七想了想，“再过三天就是月圆之夜，李嵩肯定又要送弟子去给海盗。上次我派人去码头盯着，发现海盗的船是黑色的，船帆上画着一个骷髅头，每次接完人人就往东边走了，应该是去了东海的某个小岛。”

月圆之夜？还有三天时间，来得及！我心里一喜，对张老七说：“张长老，三天后的月圆之夜，我们跟你一起去码头，看看能不能抓住李嵩的把柄，救出那些弟子。”

“好！”张老七立刻点头，“我早就想收拾这狗东西了，就是没人帮忙。你们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干！”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摸清李嵩的底细。”我想了想，“张长老，你知道李嵩住在哪里吗？他平时都去哪些地方？还有，分舵的粮仓和钱库在哪里？”

“李嵩住在分舵的后院，那里守卫森严，一般人进不去。”张老七说，“他平时除了去分舵处理事务，就是去城里的‘醉仙楼’喝酒，有时候还会去码头附近的一家杂货铺。分舵的粮仓在分舵的东边，钱库在分舵的西边，都有净衣派的弟子看守。”

杂货铺？李嵩一个丐帮舵主，怎么会经常去杂货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心里一动：“张长老，那家杂货铺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叫‘福来杂货铺’，就在码头旁边的那条街上。”张老七说，“我派人去查过，那家杂货铺的老板是个外地人，说话带着北方口音，跟李嵩走得很近，每次李嵩去了之后，都会有一些陌生人进出杂货铺。”

北方口音？难道是蒙古人？或者是幽冥教的人？我心里更怀疑了——李嵩不仅勾结海盗，说不定还跟蒙古或者幽冥教有联系。“张长老，今晚能不能带我去分舵附近看看？我想摸摸分舵的地形，还有那家杂货铺的情况。”

“没问题！”张老七立刻起身，“我对钱塘城的地形熟得很，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我们跟着张老七走出土地庙，朝着钱塘城的方向走去。夜里的风有点凉，吹在脸上，让我清醒了不少。张老七带着我们走的是一条小路，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很快就回到了钱塘城的城外。

“分舵在城中心的大柳树巷，从这里过去，得走两条街。”张老七指着前面的城墙说，“咱们从城墙的狗洞钻进去，那里没人看守。”

我们跟着张老七走到城墙边，果然有一个狗洞。张老七先钻了进去，确认没人后，对我们招了招手。我们依次钻了进去，落在一条小巷里。

张老七带着我们往城中心走，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遇到巡逻的官兵就赶紧躲进小巷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张老七指着前面的一条巷子说：“前面就是大柳树巷，分舵就在巷子的尽头。”

我们躲在巷子口的一棵大树后面，朝着分舵的方向望去。分舵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净衣派弟子，手里拿着刀，正来回走动着。分舵的院墙很高，上面插着碎玻璃，看起来戒备森严。

“分舵的后院就在里面，李嵩的住处就在后院的正房里。”张老七压低声音说，“粮仓在东边，钱库在西边，都有两个人看守。”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家福来杂货铺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不远，从这里往南走两条街，就是码头，杂货铺就在码头旁边。”张老七说，“咱们现在要不要去看看？”

“走，去看看。”我对众人说，“都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我们跟着张老七往南走，走了两条街，就闻到了一股海水的腥味——码头到了。码头上空荡荡的，只有几艘渔船停在岸边，岸边的路灯昏昏暗暗的。

张老七指着前面的一家店铺说：“那家就是福来杂货铺。”

我们躲在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朝着杂货铺望去。杂货铺的门已经关了，但里面还亮着灯，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我对众人说，然后猫着腰朝着杂货铺走去。

杂货铺的窗户是纸糊的，我凑到窗户边，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声音很低，听不太清楚，但能听出有两个人，一个声音比较尖，应该是杂货铺的老板，另一个声音比较低沉，像是李嵩。

我正想听得更清楚一点，突然，杂货铺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赶紧躲到旁边的柱子后面，看见一个穿着锦缎长袍的人走了出来——正是李嵩！

李嵩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朝着分舵的方向走去。等李嵩走远了，我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回到大树旁边。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张老七赶紧问。

“李嵩刚才在杂货铺里，手里拿着一个包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皱着眉头说，“杂货铺的老板说话带着北方口音，跟李嵩走得很近，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这个杂货铺就是李嵩跟海盗或者蒙古人联系的据点。”

“那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狗子说。

“不行，里面说不定有人看守，进去太危险了。”我摇了摇头，“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三天后的月圆之夜，李嵩肯定会去码头送弟子，到时候咱们再动手，说不定能一网打尽。”

众人都点头同意。我们跟着张老七，从城墙的狗洞钻了出去，回到了土地庙。

回到土地庙后，张老七给我们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让我们休息。我却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想着李嵩和福来杂货铺的事。李嵩手里的包裹里到底是什么？杂货铺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那些失踪的弟子被卖到了哪里？

我摸出怀里的青铜丐钵，钵身还是凉的，没有任何反应。我又拿出那块刻着“钱塘潮”的玉佩，放在手里仔细看——玉佩上的潮水图案在油灯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边缘处的“钱塘分舵李”几个字，像是在提醒着我什么。

“钱塘分舵李”，难道这个“李”不是李嵩，而是以前的钱塘分舵舵主？或者说，这个玉佩是以前的舵主留给李嵩的？可李嵩要是知道玉佩的秘密，为什么不自己去找传功钵的线索？

我越想越乱，干脆坐起身，叫醒了张老七。“张长老，我问你个事。”我说，“钱塘分舵以前的舵主是谁？是不是也姓李？”

张老七揉了揉眼睛，想了想：“以前的舵主叫李江河，确实姓李，是个好人，对我们污衣弟子也很好。不过三年前，李江河舵主突然病逝了，然后柳长风长老就推荐李嵩当了舵主。自从李嵩当了舵主，分舵就越来越乱了，净衣派的弟子越来越嚣张，我们污衣弟子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

李江河？难道玉佩上的“李”是李江河？我心里一动——说不定传功钵的线索跟李江河有关，李嵩根本不知道玉佩的秘密，只是把它当成了普通的玉佩。

“张长老，你知道李江河舵主的住处在哪里吗？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我赶紧问。

“李江河舵主以前住在分舵的后院，后来李嵩当了舵主，就把他的住处改成了自己的住处。”张老七说，“至于遗物，我不太清楚，听说李江河舵主病逝后，他的遗物都被李嵩收起来了，说是要交给总部，但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私吞了。”

看来得想办法潜入分舵的后院，看看李嵩有没有留下李江河的遗物。我心里有了个主意——明天白天，我伪装成乞丐，去分舵附近乞讨，摸摸分舵的情况，晚上再潜入分舵后院，找找李江河的遗物。

我把我的想法跟张老七说了，张老七想了想，点头说：“可以是可以，但分舵附近的乞丐都是李嵩的人，你要是去乞讨，肯定会被他们盘问。不如我让几个兄弟跟你一起去，他们是本地的乞丐，能帮你打掩护。”

“好，那就麻烦张长老了。”我感激地说。

第二天一早，张老七就叫来了两个丐帮弟子——一个叫阿牛，一个叫阿虎，都是本地的污衣派弟子，对钱塘城的情况很熟。

“林兄弟，这是阿牛和阿虎，他们跟我多年了，绝对可靠。”张老七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你们带着林兄弟去分舵附近乞讨，帮他摸摸分舵的情况，注意安全。”

阿牛和阿虎点了点头，对我笑了笑：“林兄弟，跟我们走吧，保证没事。”

我换上了一身更破旧的衣服，脸上抹了点灰，手里拿着一个破碗，跟着阿牛和阿虎走出了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