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神丐 第18章 芦苇荡藏踪，钱坤追剿与钱塘路启

芦苇荡的夜风裹着水汽往骨缝里钻，我把湿漉漉的外衫脱下来拧干，又裹回身上——虽然还是凉，但总比滴着水强。陈老根他们五个围着蹲成一圈，手里攥着短刀，眼神里还带着刚经历过厮杀的紧绷。狗子凑到我身边，指着远处寒山寺的方向，压低声音说：“林兄弟，你看那边的火光，钱坤那老东西怕是把整个分舵的人都调来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寒山寺周边果然亮着十几处火把，像条火龙似的在岸边来回晃动，偶尔还能听见隐约的呼喊声。“他找不到咱们的。”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钵身已经凉下来，只有刻着符文的地方还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这芦苇荡方圆十几里，又是夜里，他们分不清咱们往哪个方向跑了，顶多搜上半个时辰，天快亮时就得撤。”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没敢放松。钱坤是柳长风的弟子，能当上苏州分舵舵主，肯定不是草包——他既然敢跟幽冥教勾结，就必然留了后手，说不定早就派人把守住了通往城外的要道，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林兄弟，”陈老根磕了磕烟袋锅子，火星在夜里亮了一下，“俺们几个商量了，等天亮了就跟你走。钱坤这狗东西，早就看俺们污衣弟子不顺眼，这次帮你拿了线索，就算回去也没好果子吃，不如跟着你去钱塘，好歹能混口饭吃，还能替丐帮除害。”

其他四个弟子也跟着点头，其中一个叫小柱子的年轻弟子，脸上还带着伤，却攥着拳头说：“对！俺早就受够净衣派的气了，他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俺们乞讨来的钱还要交大半当帮费，这次跟定林兄弟了！”

我心里一热，拍了拍陈老根的肩膀：“多谢各位兄弟信任。不过去钱塘的路不好走，钱坤肯定会派人追，而且咱们还得避开幽冥教的人，一路上怕是要吃不少苦。”

“吃苦怕啥？”狗子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俺们这些人，打小就吃苦长大的，只要能跟着林兄弟干正事，就算睡草垛、啃树皮也乐意！”

众人都笑起来，夜里的紧张气氛消了不少。我从怀里摸出那块刻着“钱塘潮”的玉佩，借着月光仔细看——玉佩温润光滑，上面的潮水图案刻得极细，连浪花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边缘处还刻着几个极小的字，我凑到眼前才看清是“钱塘分舵李”。

李？难道是钱塘分舵的舵主李嵩？我心里犯起嘀咕——方鹤鸣只说线索在苏州，没提过钱塘分舵的人，这块玉佩上的字，说不定是初代传功钵持有者留给钱塘分舵舵主的标记。可李嵩要是知道线索的事，为啥不主动找丐帮总部？还是说，他早就不在了？

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喊：“往这边搜！芦苇荡西边有脚印！”

我心里一紧，赶紧压低声音说：“快，往芦苇荡深处走！别出声！”

众人立刻起身，跟着我往芦苇荡里面钻。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密密麻麻的秆子刮得脸生疼，脚下的烂泥陷到脚踝，每走一步都得费半天劲。马蹄声越来越近，还有人用刀砍着芦苇，“咔嚓”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林兄弟，他们追上来了！”小柱子紧张得声音都发颤。我回头看了一眼，火把的光已经离我们不到百丈远，能清楚听见钱坤的声音：“都给我仔细搜！谁先找到林越那小子，赏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这家伙为了抓我，还真是下了血本。我咬咬牙，突然停住脚步，对众人说：“这样跑不是办法，他们有马，迟早会追上。狗子，你带着陈老哥他们往东边走，顺着运河往下游，到前面的渡口等我，我引开他们。”

“不行！”狗子立刻反对，“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要走一起走！”

“别废话！”我压低声音，语气不容置疑，“他们要抓的是我，只要我往相反方向跑，他们就不会追你们。你们先去渡口找艘船，等我甩掉他们就来汇合。记住，要是天亮前我没到，你们就先坐船去钱塘，到了钱塘分舵找污衣派的长老，就说我是襄阳来的林越，让他们帮忙接应。”

陈老根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把青铜丐钵往怀里塞紧，又把短刀拔出来握在手里：“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众人知道时间紧迫，只能咬着牙点头。狗子红着眼眶拍了拍我的肩膀：“林兄弟，你一定要保重！俺们在渡口等你！”

我点点头，看着他们钻进东边的芦苇丛，才转身往西边跑。刚跑出去没几步，就故意踩断几根芦苇秆，发出“咔嚓”的声响。果然，远处的火把立刻朝我这边移动，钱坤的声音喊得更响了：“那边有动静！快追！”

我撒腿就跑，脚下的烂泥溅得满身都是，芦苇秆刮得胳膊生疼，可我不敢停——只要能把他们引开，狗子他们就能安全离开。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还有箭矢“嗖嗖”地从我耳边飞过，钉在芦苇秆上。

“林越，你跑不掉了！”钱坤的声音就在身后不远处，“识相的就赶紧投降，把玉佩交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我心里冷笑——饶我一命？你跟幽冥教勾结，还想夺取传功钵线索，就算我投降，你也不会放过我。正想着，脚下突然一滑，重重摔在烂泥里，短刀也飞了出去。我赶紧爬起来，刚要去捡短刀，就听见马蹄声停在我身后，钱坤的声音带着得意：“跑啊，怎么不跑了？”

我转过身，看见钱坤骑着马，身后跟着十几个净衣派弟子，手里都拿着刀，火把的光把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他穿着一身锦缎长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活像个奸商。

“钱舵主，这么晚了还带着人出来搜芦苇荡，真是辛苦啊。”我故意拖延时间，眼睛四处打量，想找机会脱身。

钱坤“哼”了一声，从马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林越，你胆子不小啊，竟敢勾结幽冥教，私闯寒山寺，还偷了丐帮的东西，你可知罪？”

“勾结幽冥教？”我忍不住笑出声，“钱舵主，你这话可真有意思。幽冥教占据寒山寺，你不敢派兵去剿，反而放任他们在苏州为非作歹，我看勾结幽冥教的是你才对吧？”

钱坤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手里的折扇“啪”地一声合上：“胡说八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他绑起来，带回分舵严加审问！”

两个净衣派弟子立刻冲上来，就要绑我。我往后退了一步，摸向怀里的青铜丐钵——虽然不知道它还能不能触发防御技能，但现在只能赌一把了。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喊：“钱舵主，不好了！分舵那边着火了！”

钱坤一愣，转头看向苏州分舵的方向——果然，远处的夜空被火光染红了一片。他脸色大变，骂道：“该死！是谁敢烧我的分舵？”

我心里一动——难道是狗子他们趁机烧了分舵，引开钱坤的注意力？不管是谁，这都是个好机会。我趁钱坤分心，突然冲过去，捡起地上的短刀，朝着最近的一个净衣派弟子砍去。那弟子没防备，被我砍中胳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钱坤反应过来，怒吼着朝我扑来。我不敢跟他硬拼，转身就往芦苇荡深处跑。钱坤的弟子们在后面追，可分舵着火的消息让他们乱了阵脚，跑得磕磕绊绊。

我跑了约莫半个时辰，身后的喊叫声渐渐远了，才停下来喘口气。胳膊和腿被芦苇秆刮得全是血痕，身上的烂泥又冷又硬，可我心里却松了口气——总算是甩掉他们了。

我按照之前跟狗子约定的方向，朝着东边的渡口走。天已经蒙蒙亮了，芦苇荡里的雾气很重，能见度不足一丈。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听见前面传来几声布谷鸟叫——是狗子他们的信号！

我赶紧朝着声音来源处走，很快就看见几个熟悉的身影蹲在渡口边的一棵大槐树下。狗子看见我，立刻跑过来：“林兄弟，你没事吧？俺们刚才看见分舵着火，就猜是你引开了他们！”

“我没事。”我笑了笑，走到陈老根他们身边，“分舵的火是谁放的？”

陈老根摸了摸头，笑着说：“是俺们让小柱子去放的。俺们想着，钱坤那老东西把人都调出来追你，分舵肯定没人守，放把火就能引他回去，没想到还真管用。”

小柱子得意地说：“俺就往分舵的柴房里扔了个火把，没多大一会儿就烧起来了，那些净衣弟子肯定吓得不轻！”

我点点头，心里很是感激——这些污衣弟子虽然没读过书，却个个心思活络，关键时候还能帮上大忙。“咱们快找船，趁着钱坤还没反应过来，赶紧离开苏州。”

众人都点点头，跟着我往渡口边的几艘渔船走去。渡口边停着三艘小渔船，船老大正坐在船头抽烟。我走过去，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递给他：“船老大，麻烦你送我们去钱塘，这些钱够不够？”

船老大接过铜钱，看了看我们几个——浑身是泥，还带着伤，显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他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陈老根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小块腊肉：“船老大，这是俺们仅剩的一点腊肉，你收下，就当是添头。”

船老大看了看腊肉，又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看你们像是遇到难处的人，上来吧。钱塘离这儿不远，顺流而下，傍晚就能到。”

我们赶紧跳上渔船。船老大撑起船桨，渔船缓缓驶离渡口，顺着运河往下游去。我站在船头，看着苏州城渐渐远去，心里暗暗发誓——钱坤，幽冥教，你们给我等着，等我拿到传功钵的线索，迟早会回来找你们算账！

渔船在运河里行驶得很稳。狗子和小柱子靠在船舷边睡着了，陈老根他们在船舱里整理着仅有的一点干粮。我坐在船头，摸出怀里的青铜丐钵和那块刻着“钱塘潮”的玉佩，放在一起——玉佩刚碰到钵身，钵身的符文突然亮了一下，紧接着，玉佩上的“钱塘潮”图案竟然变得清晰起来，像是真的潮水在流动似的。

我心里一惊，赶紧把玉佩拿起来仔细看——图案还是原来的图案，可刚才那种流动的感觉却很真实。难道这玉佩和青铜丐钵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是说，只有把它们放在一起，才能触发某种机关？

我正想着，船老大突然开口说：“小伙子，你们去钱塘干啥？最近钱塘不太平，听说有不少丐帮弟子失踪，官府也不管，你们要是去投奔亲友，可得小心点。”

我心里一紧——船老大说的丐帮弟子失踪，难道跟钱塘分舵的舵主李嵩有关？方鹤鸣只说线索在苏州，没提过钱塘分舵的情况，看来这次去钱塘，怕是又要遇到麻烦了。

“多谢船老大提醒。”我笑了笑，没多说什么，“我们就是去投奔一个远房亲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船老大“哦”了一声，没再追问，继续专心地撑着船桨。运河两岸的景色渐渐变了，从苏州的繁华城镇，变成了一片片农田和村落。偶尔能看见几个农夫在田里劳作，还有孩童在河边嬉戏，一派祥和的景象。可我知道，这祥和的背后，藏着多少危机——蒙古的铁蹄正在北方逼近，幽冥教在江湖中作乱，丐帮内部派系林立，南宋的江山就像是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我摸了摸青铜丐钵，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我都要找到传功钵的线索，激活它的全部力量，帮助丐帮，帮助南宋抵御蒙古的入侵。就算改变历史很难，我也要拼尽全力试一试。

傍晚时分，渔船终于抵达了钱塘渡口。船老大把船停在岸边，对我们说：“前面就是钱塘城了，你们小心点。”

我们谢过船老大，跳上岸。钱塘城比苏州城还要大，城墙高耸，城门处有不少官兵在盘查。我让众人先在渡口边的一家小茶馆里等着，自己则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是陈老根从苏州带来的备用衣服），朝着城门走去。

刚走到城门处，就看见几个丐帮弟子在乞讨——他们穿着破旧的衣服，手里拿着破碗，却没人敢靠近城门处的官兵。我注意到，这些丐帮弟子都是污衣派的，而且个个面色凝重，像是有什么心事。

我走过去，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递给一个年纪较大的丐帮弟子：“老丈，麻烦问一下，钱塘分舵怎么走？”

那老丈接过铜钱，看了看我，警惕地问：“你是哪个分舵的？来钱塘干啥？”

“我是襄阳南舵来的，叫林越，有要事找钱塘分舵的李嵩舵主。”我压低声音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

老丈听到“李嵩”两个字，脸色突然变了，赶紧拉着我走到一边的角落里，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可别去找李嵩！他不是个好东西！”

我心里一动，赶紧问：“老丈，这话怎么说？李舵主怎么了？”

老丈叹了口气，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我们，才说：“你是外地来的，可能不知道。最近几个月，钱塘分舵的不少弟子都失踪了，有人说是被海盗抓去了，可俺们都知道，是李嵩那狗东西把他们卖给海盗换钱了！俺们这些污衣弟子想揭发他，可他跟净衣派的长老关系好，还有官府的人撑腰，俺们根本奈何不了他！”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李嵩真的勾结海盗，出卖丐帮弟子！我握紧拳头，心里的怒火直往上冒——丐帮弟子虽然身份低微，却也是兄弟姐妹，李嵩为了钱，竟然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简直不配当丐帮的舵主！

“老丈，你知道那些失踪的弟子被关在哪里吗？”我压低声音问。

老丈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不知道。李嵩每次都是夜里把人带走，没人知道他把人送到哪里去了。俺们只知道，每次他送走一批人，就会有海盗的船在钱塘江口出现，然后他就会拿着不少银子回分舵。”

我点点头，心里有了个主意——既然李嵩是夜里送人，那我就夜里盯着他，总能找到线索。“老丈，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你知道钱塘分舵的位置吗？还有，污衣派的弟子都住在哪些地方？”

老丈指了指城里的方向：“钱塘分舵在城中心的大柳树巷，李嵩和那些净衣弟子都住在分舵里。俺们污衣弟子大多住在城外的破庙里，要是你想找俺们，就去城外的土地庙，找一个叫张老七的，他是俺们污衣派的长老，为人正直，肯定能帮你。”

“多谢老丈。”我再次道谢，从怀里摸出几枚铜钱递给他，“这点钱你拿着，买点吃的。”

老丈推辞了半天，最终还是收下了，临走前还叮嘱我：“小伙子，你可得小心点，李嵩那狗东西心狠手辣，要是被他发现你在查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点点头，看着老丈离开，才转身回到渡口边的小茶馆。狗子他们已经醒了，正围着一张桌子等着我。看见我回来，狗子赶紧问：“林兄弟，咋样？钱塘分舵好找吗？”

“好找。”我坐下来，把刚才从老丈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众人，“钱塘分舵的舵主李嵩勾结海盗，把失踪的弟子卖给海盗换钱，咱们这次来钱塘，不仅要找传功钵的线索，还得把李嵩这个叛徒揪出来，救出那些失踪的弟子。”

陈老根一听，气得拍了桌子：“岂有此理！李嵩这狗东西，简直是丐帮的耻辱！俺们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小柱子也攥着拳头说：“对！俺们帮林兄弟一起查，非要把那些失踪的弟子救出来不可！”

我点点头，看着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很是感动。“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等天黑了再行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