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在那一触即分的吻之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凝固般的寂静。
安然猛地向后弹开,像是被灼伤了一般,后背重重地撞在了柔软的车座靠背上。她的身体,在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巨大的耳鸣声。
我…我做了什么?
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她不敢去看司徒瑶的脸,更不敢去看副驾驶座上唐心的反应。她只能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像一只犯了天大错误、恨不得能立刻原地消失的鸵鸟,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间涌上了头顶,烧得她头晕目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最终,还是一道极其轻微的、带着一丝沙哑笑意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原来。”
“是甜的。”
是司徒瑶。
她的声音不大,很虚弱,却像一道惊雷,清晰地、准确无误地,劈进了安然的耳朵里,让她那本就蜷缩成一团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完了。
这是安然脑海里,唯一剩下的、绝望的念头。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主动将自己的脖子,送到了那只假装沉睡的、优雅而危险的狮子的嘴边。
而那只狮子,现在,醒了。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没有驶向任何一家公立医院,而是直接开进了一栋看起来像是高级研究所的建筑的地下停车场。
这里,显然是司徒瑶的私人领地。
车子刚一停稳,一群穿着白大褂、神情肃穆的医生和护士,便推着担架车,从一旁的专用电梯里涌了出来,训练有素地等候在车门边。
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外国男人。他看到司徒瑶额头上的伤口时,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震惊和心疼。
“Boss!”
司机和副驾驶的唐心,连忙下车。
安然还缩在后座的角落里,抱着头,不敢动弹。
车门被拉开。
司徒瑶并没有理会外面那些严阵以待的下属。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身边那个快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可怜兮兮的粉发少女。
她伸出手,动作有些迟缓,却不容拒绝地,将安然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臂弯里,轻轻地,掰了出来。
“安然,”她的声音,依旧很虚弱,但那双幽深的凤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一种安然看不懂的、滚烫的、近乎痴迷的光,“看着我。”
安然被迫抬起头,对上她那双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吸进去的眼睛,吓得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试图为自己刚才那堪称疯狂的举动,做出苍白的辩解。
然而,司徒瑶却只是看着她,缓缓地,勾起了一个极淡的、却足以颠倒众生的微笑。
“我知道。”
“可我,很喜欢。”
说完,她便被外面等候的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从车里移到了担架上,迅速地,向专用电梯的方向推去。
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未曾从安然的脸上,移开分毫。
安然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空旷的车厢里,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司徒瑶最后说的那句话。
——可我,很喜欢。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又酸,又麻,又…甜。
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让她惊慌失措的情绪,像破土而出的藤蔓,疯狂地,在她的心底,滋生蔓延。
“然然!你还好吧?”
唐心焦急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安然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闺蜜。只见唐心正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混合着震惊、担忧、以及恨铁不成钢的复杂表情,看着自己。
“唐…唐心…”安然的声音,弱得像只小猫,“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你还知道你做错事了?!”唐心简直快要被她气疯了,“安然!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那是个变态!是个疯子!你居然去亲她?!你…你是不是被她下降头了啊你!”
唐心一边说,一边还真的伸出手,在安然的额头上,煞有介事地摸了摸。
“我…我也不知道……”安然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我当时…我当时就是看她受伤了,看她很难过,我…我就想…”
“你想什么?你想让她不难过?”唐心打断了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的傻然然啊,你那是安慰吗?你那是火上浇油!是羊入虎口!是给黄鼠狼拜年啊!”
“她不是黄鼠狼…”安然下意识地,小声地,反驳了一句。
“她还不是?!”唐心被她这句维护的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都把你监视成那样了,你还帮她说话?安然,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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