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逝。
这三日间,江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墨渊斋俨然成了风暴的中心。苏月白凭借其卓越的信息网络,监控到南派几大核心家族名下,有多笔不明用途的大额资金流动,同时一些隶属于南派外围、或与幽冥阁有牵连的“特殊物资”,正通过隐秘渠道向江城及周边集结。张山则秘密联络了北派七位颇有声望却一直被打压的宿老,以及十几个中小型家族或独立风水师。起初这些人还犹豫观望,但当张山隐晦提及林墨在金鳞阁弹指破阵、言出法随的事迹后,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纷纷表示三日后必定前往望气台,至少,要亲眼见证这位横空出世的“林宗主”是否真有能力扭转乾坤。
林墨则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必要的调息恢复,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对“望气台”及周边地脉的推演与布局中。他伤势恢复了约七成,虽未至巅峰,但已能调动相当可观的灵力。传承自星陨殿的海量知识,尤其是关于阵法与地脉梳理的部分,被他飞速消化、吸收。
第三日,黄昏。
林墨带着陈天佑、苏月白、张山等人,提前抵达了位于江城北郊的望气台。
这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台,以青石垒成,饱经风霜,斑驳不堪,矗立在一座矮山的山顶,视野开阔,可俯瞰小半个江城。古台周围地势奇特,隐隐有数条地脉之气在此交汇,是一处天然的气眼。也正因如此,此地气场复杂,普通人久待会感到心悸不适,故而人迹罕至。
残阳如血,将古台和众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就是这里了。”林墨站在古台中央,闭目感应片刻,点了点头。此地地脉虽因近期异动而略显紊乱暴躁,但根基雄厚,正是梳理调和的绝佳之所。
“天佑,警戒外围,任何人不得靠近古台百步之内。”林墨吩咐道。
“放心,墨哥!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陈天佑沉声应道,身形一晃,已如猎豹般隐入周围的山石林木之中,气息与周遭环境几乎融为一体。
“张山,李泗,赵柳,”林墨又看向峦头派三人,“你三人精研山川地势,按我所示方位,将这些‘镇脉石’埋下。”他取出数十块提前准备好的、刻画着简易聚灵与稳固符文的玉石,分给三人,并指出了十几个关键的节点。
“是!前辈!”张山三人接过玉石,神情肃穆,立刻分头行动。他们深知,这些看似简单的布置,实则是庞大阵法的基础,关乎今夜成败。
“月白,”林墨最后看向苏月白,递给她一个造型奇特的、仿佛由青铜与水晶拼接而成的罗盘,“你持此‘定星盘’,居于巽位(东南)。待我引动阵法,此地气机必然剧烈变化,磁场混乱。此盘可助你稳定心神,同时,我需要你记录下整个过程中,所有异常的能量波动数据,尤其是……若有非地脉源头的异种能量介入,务必精准标记其方位与强度!”
这定星盘是林墨这两日利用手头有限材料,结合传承记忆粗制的一件辅助法器,虽不入流,但在此刻却能发挥关键作用。苏月白虽无灵力,但其超越常人的精神专注力与数据分析能力,是操控此盘的最佳人选。
“明白。”苏月白接过冰冷的定星盘,眼神坚定,快步走向林墨指定的方位。
众人各司其职,迅速行动起来。
林墨独自立于望气台中央,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伤势未愈而隐隐传来的虚弱感。他抬头望天,暮色渐沉,星辰尚未完全显现,但在他那双蕴含星辉的眸中,已能“看”到冥冥中周天星斗的轨迹正在与脚下大地缓缓呼应。
他盘膝坐下,双手在膝上结印,体内《天机秘典》功法开始缓缓运转。这一次,他并非直接汲取灵气,而是将自身灵觉如同蛛网般,细细密密地铺展开来,与脚下这座古台、与周围的山川地势、与那几条奔流不息却略显狂躁的地脉之气,逐渐建立联系。
他在“倾听”大地的脉搏,在感知地气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夜色彻底笼罩大地,一轮弯月悬于天际,清冷的光辉洒落在古台上。山下,江城的万家灯火如同地上的星河。
陈天佑如同暗夜中的磐石,气息收敛,感官却放大到极致,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张山三人已按要求将镇脉石全部埋设完毕,退至台边,紧张地注视着中央的林墨。苏月白手持定星盘,屏幕上的数据开始出现细微的、有规律的波动,她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分神。
突然,林墨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他双手印诀骤然一变,由缓至疾,十指翻飞间,一道道淡金色的灵力符文被他凌空勾勒而出,打入身下的古台以及虚空之中!
“地脉如龙,听吾号令!天机为引,星辉为凭!”
“四象镇守,八方归位!阵起——地元锁灵阵!”
轰!
随着他一声蕴含灵力的低喝,整个望气台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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