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无相迷 第109章 塞外风雪 古谷踪现

辞别江南的烟雨，沈清羽与苏夕在一队精干边军好手的护卫下，踏上了前往塞外的漫漫征途。楚王安排的向导名叫赵破虏，是个在边军服役二十余年、对塞外风土人情乃至各方势力分布都了如指掌的老兵，沉默寡言，却眼神锐利，经验丰富。

越往西北，景色愈发荒凉。江南的温润被干燥的风沙取代，绿意渐褪，入目皆是黄土戈壁与嶙峋山石。气候也变幻无常，白日酷热难当，夜晚却寒气刺骨。众人皆换上厚实耐磨的皮袄，用面巾遮挡风沙。

沈清羽怀中贴身收藏着那枚玄龟阳甲和用特殊药液浸泡、隔绝气息的黑色碎片。自进入塞外地界后，那碎片的异动愈发明显，不再是偶尔的灼热，而是持续散发着一种微弱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感，并且那股指向性的意念也越发清晰，坚定不移地引导着西北偏北的方向。这让他心中稍定，至少证明方向没错。

赵破虏看着沈清羽不时拿出一个古怪的罗盘（实为暗中感应碎片指引）确认方向，虽心中好奇，却并不多问，只是根据沈清羽指出的方向，结合自己的经验，选择相对安全的路线前行。

一路上，他们刻意避开大的城镇和部落，专走人迹罕至的小路。即便如此，仍能感受到塞外气氛的紧张。不时能看到小股马队呼啸而过，服饰各异，眼神彪悍，显然都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赵破虏低声告知，这些都是各方势力派出的探马或搜寻队，近几个月塞外确实暗流涌动，似乎在争夺什么东西。

数日后，他们抵达了一片广袤的戈壁边缘。据赵破虏说，穿过这片戈壁，再翻越前方连绵的雪山，才能抵达传说中的“归墟之谷”所在区域。而根据黑色碎片的指引，目标正在那雪山之后。

戈壁行军，是对意志和体力的极大考验。烈日、缺水、流沙、以及神出鬼没的沙狼群，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队伍。幸得赵破虏经验老到，总能提前避开危险，找到水源。沈清羽与苏夕也非寻常人，凭借着不俗的武功底子，勉强跟上了队伍的速度。

这日黄昏，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岩石下扎营休息。连日奔波，众人都已疲惫不堪。沈清羽靠坐在岩石旁，取出水囊小口啜饮，手中握着那枚黑色碎片，感受着它愈发急促的搏动，仿佛目的地已近在咫尺。

突然，负责警戒的一名边军斥候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哨示警！

“有情况！”赵破虏瞬间弹起，抓起手边的强弓。

众人立刻戒备。只见远处沙丘线上，尘土扬起，一队约三十余骑的人马正朝着他们营地的方向疾驰而来！那些人皆身着统一的深灰色劲装，外罩防风斗篷，脸上带着恶鬼面具，马鞍旁挂着弯刀与劲弩，行动间带着一股训练有素的肃杀之气，绝非寻常马匪！

“是‘灰狼卫’！拓跋弘的旧部精锐！”赵破虏脸色一变，沉声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

拓跋弘的旧部？沈清羽心中一惊，难道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灰狼卫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已冲到营地前方百余步处，呈扇形散开，隐隐形成包围之势。为首一名骑士，面具下的目光冰冷如刀，扫过沈清羽等人，最后定格在沈清羽身上，声音沙哑地开口：“交出你身上的东西，饶你们不死。”

他所说的，显然是那枚黑色碎片！这些人竟然能感应到碎片的存在？

沈清羽握紧碎片，站起身，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此物？”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灰狼卫头领冷哼一声，猛地一挥手，“杀！一个不留！”

三十余骑灰狼卫同时策马冲锋，弯刀出鞘，在夕阳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马蹄踏起漫天黄沙，气势汹汹！

“结阵！保护沈公子！”赵破虏厉声下令，十余名边军好手迅速靠拢，结成一个小小的圆阵，刀枪向外，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毫无惧色。

苏夕双刀在手，护在沈清羽身前。沈清羽则深吸一口气，将玄龟阳甲握在左手，体内幽水圣髓之力缓缓流转。在这干燥酷热的戈壁，他的力量受到些许压制，但阳甲传来的温热感让他心神稍定。

眼看灰狼卫的铁骑就要撞上圆阵——

轰隆隆——！！！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响陡然从远方传来！整个戈壁大地都随之剧烈一震！众人脚下不稳，险些摔倒。那些冲锋的灰狼卫战马更是受惊，人立而起，发出惊恐的嘶鸣，阵型瞬间大乱！

众人惊愕望去，只见远方那连绵雪山的深处，一道巨大的、夹杂着雪沫与尘土的灰白色气柱，如同巨龙般冲天而起，直插云霄！气柱周围，隐约可见扭曲的电光闪烁，一股令人心悸的、混合着毁灭与古老气息的能量波动，即使相隔如此之远，也清晰可感！

“是归墟之谷的方向！”赵破虏失声惊呼，“那里……果然出事了！”

灰狼卫头领稳住受惊的战马，望向那冲天气柱，面具下的眼神变幻不定，似乎也充满了惊疑。他看了看严阵以待的沈清羽等人，又看了看那异象频生的雪山方向，略一犹豫，猛地一勒马缰，喝道：“撤！”

显然，归墟之谷的突发异变，比追杀沈清羽夺取碎片更为重要。

灰狼卫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潮水般退去，很快消失在戈壁深处。

众人松了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归墟之谷的异变，显然吸引了多方势力的注意，前路必然更加凶险。

沈清羽低头看着手中搏动得越发激烈的黑色碎片，它能引动灰狼卫，又能感应归墟之谷的异变，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赵叔，我们必须尽快赶到那里！”沈清羽语气坚决。

赵破虏看着远方那尚未完全消散的灰白气柱，点了点头：“异象已生，各方势力必闻风而动，我们必须抢在前面！收拾东西，连夜赶路！”

队伍再次启程，顶着戈壁的夜寒与风沙，朝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雪山深处疾行。

而在他们身后遥远的沙丘上，一道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佝偻身影，遥遥望着沈清羽队伍消失的方向，又望向雪山深处那冲天的气柱，发出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充满渴望的轻笑：

“钥匙……终于都到齐了……沉寂了数百年的‘门’……该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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