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在枯榕树冠的阴影中蛰伏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间,他目睹了三批玄冥教哨探的进出,大致摸清了其换班的规律和洞口阵法开启的短暂间隙。
指尖的【静魂蒲草】草芯早已燃尽,那宝贵的安宁感逐渐褪去,灵魂深处的刺痛和额头上【骸骨之敌】标记的微弱波动再次变得清晰。但他依旧一动不动,如同岩石,所有气息收敛到极致。
终于,机会来了。
又一队外出巡逻的哨探返回,两人皆是凝气巅峰,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他们熟练地打出几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嗡……
那由无数漆黑根须缠绕形成的洞口,微微荡漾起来,一层淡灰色的光幕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两名哨探一前一后,操控骨舟钻入其中。
就在光幕即将闭合的前一刹那——
【代价预知】传来一个极其精准的时机点!
秦渊动了!
他如同蛰伏已久的幽灵,身形化作一道几乎融入阴影的淡薄流光,速度快到极致,却又没有带起丝毫风声和灵气波动!就在那缝隙即将消失的瞬间,他险之又险地擦着第二名哨探的衣角,悄无声息地掠入了洞口,随即如同壁虎般,紧紧贴附在洞口内侧一处凹凸不平的阴影岩壁上,彻底隐匿了所有气息。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两名疲惫的哨探毫无所觉,操控着骨舟向着洞内深处驶去,很快消失在水道拐角。
成功了!
秦渊心中微松,但警惕丝毫未减。他屏住呼吸,仔细感知着四周。
洞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岩壁某些角落镶嵌着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苔藓或骨头,提供着微弱照明。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混合了水腥、腐朽和某种奇异香料的古怪气味。
这是一个巨大的、仿佛将整棵枯死榕树内部掏空形成的天然洞窟,又经过人工开凿和拓展,形成了上下数层的复杂结构。上层隐约传来脚步声、低语声以及一些压抑的呻吟声,似乎是低级弟子的居所和……牢房?下层则更加幽深,一股令人心悸的、能冻结灵魂的阴冷寒气正从下方缓缓弥漫上来,伴随着隐约的流水声。
秦渊如同壁虎游墙,悄无声息地沿着阴影处向下层潜去。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
洞窟岩壁上,刻画着无数扭曲的、代表寂灭与死亡的诡异符号。一些开阔处,布置着简陋却邪异的法阵,阵眼中往往禁锢着一些奄奄一息的妖兽甚至……人族修士!他们的魂力和生机被法阵缓缓抽离,化作精纯的灰黑色能量,汇入岩壁上的符文之中,显然是为某种邪恶的修炼或仪式提供能量。
遇到的玄冥教徒,大多面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眼神要么麻木如同行尸走肉,要么充斥着一种病态的狂热。等级森严,低级弟子只能居住在最潮湿阴暗的外围,从事着巡逻、看守牢房等杂役,而少数气息达到筑基期的头目,则居住在更靠近下层寒气源的地方,眼神更加阴鸷冰冷。
【业力洞察】之下,这些教徒周身大多缠绕着深灰色的业力,代表着他们过往的罪孽。但诡异的是,在他们业力的核心处,都缠绕着一丝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寂灭”业力,这丝业力似乎受到某种更高存在的控制,如同缰绳,将这些教徒与玄冥教的某种核心力量捆绑在一起。
越往下层,空气中的寒气越发浓重。这种寒气并非普通的低温,而是带着一种侵蚀万物、寂灭生机的恐怖特性,连灵力运转都似乎变得迟滞起来。
然而,秦渊却感觉到,脊柱深处那一直蠢蠢欲动的诅咒,面对这种寒气,非但没有抗拒,反而传递出一种奇异的“舒适”和“渴望”?活跃度明显降低,那冰冷的低语也似乎被寒气冻结,变得微弱了许多。
“寂灭寒潭……果然对我体内的诅咒有压制效果?”秦渊心中又惊又喜,更加坚定了要找到寒气源头的决心。
终于,他潜行到了最底层。
这里的空间相对较小,却更加阴寒刺骨。地面和墙壁都凝结着一层厚厚的黑色冰霜。最深处,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出的、更加狭窄的小型洞窟入口被厚重的玄冰大门封锁着。
门口赫然站着两名筑基初期的玄冥教头目,眼神锐利地守卫着。洞窟入口上方,一块漆黑的石碑上,用一种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颜料刻着几个大字:【寂灭寒潭-支流第七号】。
寒气正是从这被封锁的洞窟内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无法强行闯入。
秦渊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很快,他在距离洞口约十丈远的一处岩壁角落,发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浓郁的寒气正从这裂缝中不断渗出,在岩壁表面凝结成更多的冰霜。
就是这里了!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确认四周暂时无人经过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掌,缓缓贴在那道不断散发着致命寒气的裂缝之上。
深吸一口气,他运转起【噬煞承伤诀】,尝试着引导一丝那寂灭寒气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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