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真没了!”闫大师哭丧着脸,双手一摊,身子几乎要矮到地上去,“至于为什么镇压会异变成如今这样……以我这点儿的微末道行,确实参不透其中关窍。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寻常‘煞气冲穴’或‘怨灵作祟’的范畴了。”
他话锋猛地一转,声音里带着惶恐:“但我清楚一件事……那个红鞋煞傀,理论上是不死不灭的。只要主事的那位老夫人的一口怨气不散,它就能凭借此地已成气候的阴煞地脉不断重生。刚才我们用至阳至烈的‘破煞符’重创它,那也只是暂时打散了它的形骸,它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而且一次比一次凶戾,所以我刚才才着急想走……”
他急促的喘了口气,继续道:“而且据我推断,这样的红鞋煞傀,恐怕……不止一个!”
“什么?!”杰西卡和杨聿元同时失声,心脏猛地一沉,“还有几个?!”
“按照孙总最早的要求,为了镇住四方气运,锁住地脉,一共是做了四个‘镇物’,”闫大师艰难地解释道,手指下意识地指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对应四个方位,理论上……应该生成四个煞傀。但奇怪的是,那天下午举行仪式时,阴兵纸人林立,我却只看到了这一个。其余三个……我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
糟了……杰西卡和杨聿元迅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一个红鞋煞傀就已经让他们拼尽全力才勉强击退,若是还有三个隐藏在这诡域深处……那将是彻头彻尾的绝境。
“刚才那种氧化汞符箓,”杰西卡压下心悸,急切的追问,“你不能现在就多画几张备着?”
“我也想啊,姑奶奶!”闫大师叫苦不迭,脸上写满了绝望,“一来,我带来的上等黄表纸和特制墨条本来就不多了,这一路逃过来为了自保又用掉了大半,就只剩怀里这最后压箱底的几张了!剩下的其他符纸和法器,全都放在客房里,根本没带出来!二来,”他脸上露出极其为难的神色,“绘制这种‘破煞符’,极其耗费心神元气!必须心无旁骛,意守丹田,笔走龙蛇之际要将自身一丝纯阳意念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一旦注意力分散,或是心中存有丝毫惧意杂念,符箓非但不成,反而可能引动周围阴煞之气反噬,轻则符纸自燃功亏一篑,重则……会害了使用者的性命啊!眼下这鬼哭狼嚎、煞气冲天的环境,我心神已乱,还怎么画?我总不能在这种地方拿大家的命开玩笑吧?”
杰西卡看着闫大师那惊魂未定的样子,又扫了一眼四周越发阴森压抑的环境,心中迅速判断:在这鬼地方逼他画符,确实强人所难,而且风险极高。眼下形势比人强,这老骗子的性命都捏在自己手里,他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最后一个问题,”杰西卡盯住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唉,别提了!”闫大师一脸追悔莫及,捶胸顿足,“自从那晚被恶鬼索命后,我就吓得魂不附体,再也没敢合眼,打定主意第二天就立刻离开这里。结果孙总非要让我再留一天,和他一块走,他还有点事要处理。这金主开口了,我哪敢不从?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于是昨天晚上,我在房间里做了万全的准备,几乎画光了所有存货的符纸,连压箱底的几十年陈朱砂都几乎用见了底。我还让两个徒弟轮流守夜,务必保持至少一个人是清醒的,并且严格规定他们至少每两个小时必须叫醒我一次,生怕再被拖入那种噩梦。各种保命的法器、桃木剑、铜钱剑都摆在了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结果,睡到半夜,我是被一阵刺耳的闹钟铃声吵醒的!”
他脸上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这俩蠢徒弟,怕自己忘了时辰误事,居然……每两个小时设一个闹钟来提醒他们叫我。结果闹钟是响了,把我吵醒了,可他们两个……却都没影了。我醒来后发现房间里一片狼藉,椅子翻倒,茶具碎裂,明显有搏斗过的痕迹。画好的那一叠符纸也被拿走了一大半……”
“因为前天晚上他俩说过白衣女鬼的事件,我当时还不知道是姑娘你啊,我所以第一反应就是那老太太的冤魂又来索命了,把我徒弟给掳走了。我一时情急,就追了出来……刚冲出房门,就发现整个古镇变了样了,我也被那些黑衣纸人给盯上了,一路逃命,用掉了不少宝贝符箓才解决了几个追击者,勉强躲过一劫,正惊魂未定时,就听见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五更天的打更声……”
“接着,我就看到了那毕生难忘的恐怖景象:满大街都是活动的纸人!它们从店铺里走出来,在街上游荡!把我当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贴着墙根躲藏。后来,我发现这些纸人好像突然收到了某种统一的命令,开始朝着某个方向集结。我当时又怕又好奇,就用了一张‘隐气符’藏住自身阳气,悄悄跟在它们后面,一路……就跟到了这里,后来就撞见你们在和那红鞋煞傀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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