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王朝,天启十八年,十二月十一,神都皇宫外。
天还未亮,驿馆外就传来了马蹄声。叶青早已起身,换上了新制的忠勇伯朝服,深蓝色的锦缎上绣着精致的祥云纹,腰间系着玉带,虽少了几分武将的凌厉,却多了几分文官的沉稳。上官燕站在他身后,正帮他整理着衣领,指尖轻轻抚平衣料褶皱,眼神里满是担忧:“主公,入宫后一定要小心,长公主心思缜密,怕是会用软招试探。”
“放心,我心里有数。” 叶青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又赶紧收回,“有东方前辈他们在宫外接应,再说我手里的‘底牌’,谁也抢不走,就算谈不拢,咱们也能全身而退。”
刚说完,驿馆的门就被推开,通判周显带着两个小吏走了进来,拱手道:“叶大人,时辰到了,咱们该入宫了。”
叶青点头,与周显一起走出驿馆。门外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黑色的马车上镶着金边,车轮裹着厚厚的棉垫,连车帘都是绣着暗纹的蜀锦,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叶大人,宫里规矩多,您的几位友人按例不能随您入宫,只能在宫外等候。” 周显轻声提醒,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叶青早有预料,对东方不败等人点头示意 —— 东方不败晃着酒壶挑眉,李莫愁指尖银针隐现,雪花女神龙则握紧了剑鞘,三人虽未说话,却已摆出戒备姿态。叶青独自登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他还听到江玉燕小声嘀咕:“要是敢欺负主公,我拆了这皇宫!”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 “咯吱” 声。叶青撩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的神都清晨 —— 街道上已有行人,包子铺的蒸笼冒着白汽,小贩推着小车叫卖糖炒栗子,香气飘进车厢,与昨夜的静谧截然不同,却依旧透着皇权之下的规矩感。他忍不住嘀咕:“这神都的早点,倒比青州的花样多,就是少了点烟火气。”
马车行至皇宫外,午门的巍峨瞬间压得人呼吸一滞。朱红色城门高达五丈,金色铜钉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守城士兵身着明光铠,长枪斜指,眼神锐利如鹰,连风吹过甲胄的声响,都透着威严。周显出示入宫令牌时,士兵们的目光在叶青身上停留片刻,没有多余盘问,却也带着几分审视。
走进午门,御道宽阔得能容四辆马车并行,两旁松柏覆雪,像两列沉默的卫士。太和殿的黄色琉璃瓦在晨光下熠熠生辉,飞檐上的瑞兽雕塑栩栩如生,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龙涎香,让人不自觉地收敛气息。“叶大人,您先在此等候,下官去通报。” 周显说完,快步走向太和殿,袍角在雪地上扫出浅浅痕迹。
叶青站在御道旁,目光扫过周围宫殿 —— 雕梁画栋间缀着冰棱,宫女太监低头快步走过,连脚步声都压得极轻,显然是长期在皇权下养成的习惯。他正琢磨着长公主会用什么招数,就见周显快步回来,脸色比来时缓和:“叶大人,皇上今日静养,由长公主殿下在偏殿代见。”
叶青心里暗笑:“果然是她亲自出面,倒省得绕弯子。” 表面却不动声色,点头道:“有劳周通判。”
偏殿内温暖如春,银丝炭在炭盆里静静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暖炉熏香的混合气息。长公主李令月坐在主位上,一身月白色宫装,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挽着发髻,未施粉黛的脸庞在暖光下透着莹润,嘴角噙着浅淡笑意,眼神却清亮如溪,看似温和,却藏着洞察人心的锐利。
“叶青见过长公主殿下。” 叶青拱手行礼,身姿挺拔,不卑不亢。
“叶大人不必多礼,坐。” 李令月抬手示意,声音柔缓如春风,“听闻你在北疆时,仅带数千骑兵就捣毁漠北后方,逼退二十万大军,这份胆识,连朝中老将都自愧不如。青州粮荒时,你又能压下粮商,让百姓吃上平价粮,这份魄力,更是难得。”
“殿下过奖了。” 叶青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椅柄,“北疆退敌,是将士们用命;青州平粮价,是百姓们支持,臣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李令月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语气依旧温和:“如今你晋封忠勇伯,授兵部侍郎,按例该交出青州总兵兵权,专心打理兵部事务。不过青州刚经战事,军心民心都系于你身,若是强行换帅,倒怕出乱子。你觉得,何时交接兵权合适?”
她没有用 “命令”,而是用 “询问”,既点出了 “交兵权” 的核心,又给了叶青余地,既显尊重,又暗藏试探,不动声色间就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叶青心里咯噔一下 —— 这长公主果然睿智,一句话就堵死了硬抗的可能,还显得通情达理。他抬眼看向李令月,见她眼神平静地回视,没有丝毫施压的急切,反而透着 “你尽管说” 的从容,竟莫名觉得这样掌控全局的模样,格外亮眼。他压下心头异样,笑着说:“殿下考虑周全,臣也正有此意。青州兵权交接一事,随时可以办 —— 只要朝廷派来的人能稳住军心,臣今日便可写下手令,让吕布、赵云等人配合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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