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薯缩在工作室角落,爪子还保持着刚才推能量的姿势——指尖沾着点焦黑的菌丝灰,是收集孔冒烟时溅上的。它盯着那三个彻底歇菜的收集孔,像看三个刚被自己揍哭的小屁孩,又像看三颗马上要炸的雷。照明菌忽明忽暗,光落在它圆滚滚的肚子上,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活像个故障的小灯笼。
“吱……(完犊子了完犊子了……)”麻薯的小心脏跳得比蹬跑轮时还快,爪子下意识地抠着地上的腐殖土,抠出个小坑。它脑子里已经开始放“灾难片”:兵蚁举着能量棒冲进来,把它拖去鸡血鼓舞堂,堂里那只红蚂蚁拿着大喇叭,对着它喊“你要积极!你要向上!”,喊到它耳朵流脓,灵浆还只能喝半罐……越想越怕,它干脆把脸埋进爪子里,假装自己是块没人发现的石头。
可预想中的“抓捕大队”没等来,外面却先乱了——不是兵蚁的脚步声,是各种乱糟糟的意念,顺着菌丝墙缝飘进来,像菜市场一样吵。
最先“翻车”的是乐观主义宣传部。
宣传部长正站在部门大厅的高台上,对着菌丝投影里的几百只工蚁激情演讲。它爪子里举着块发光的“正能量标语牌”,上面写着“今日多搬一粒米,明日蚁国更美丽”,触角挥得像小旗子:“同志们!只要我们心怀感恩,脚踏实地,就没有啃不下的硬骨头!我们的口号是——”
话没说完,一股带着“雪花屏”质感的混沌能量,顺着它脚下的菌丝,悄没声儿钻进了它的意念里。
部长的触角猛地僵在半空,像被冻住的面条。下一秒,它突然把标语牌往地上一扔,牌子“啪”地碎成两半,嘴里喊出的口号直接跑偏:“……就没有啃不下的硬骨头!除非那骨头是钛合金的还镶了钻!努力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一只打工蚁?!我们的口号是——躺平才是王道!”
菌丝投影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蚂蚁呼吸的声音。几秒钟后,整个网络炸了——
“部长说得对!我天天搬石头,搬坏了三对爪子,也没见涨半粒粮!”
“对啊对啊!上次我多搬了一筐菌子,主管说‘这是你该做的’,连句表扬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触角好累,不想摆动了,摆着费能量……”
“要不咱们今天都歇了吧?反正天塌下来有部长顶着!”
原本满屏的“积极向上”意念,瞬间被“躺平”“摸鱼”“不想干了”刷屏。宣传部长自己也愣了愣,然后从甲壳底下掏出颗藏了好久的瓜子,慢悠悠嗑起来,还对着投影说:“都歇着吧,别累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对,是摸鱼的本钱!”
宣传部彻底从“鸡血工厂”变成了“咸鱼俱乐部”,混乱像潮水一样,顺着菌丝网络往其他部门涌。
矿石破碎车间里,阿肥正对着“碎星榜”生气——它昨天拒绝签“自愿加班一小时”的奋斗者协议,排名直接从第十掉到了最后,榜上面还画了个小小的哭脸。它爪子捏得咯咯响,正琢磨要不要把这破榜掀了,突然发现周围的工蚁都不动了。
一只工蚁把爪子里的矿石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碎石堆上,对着墙壁发呆,嘴里还嘟囔:“这石头硬得硌牙,搬它干啥?不如晒晒太阳。”另一只更离谱,用小石子在墙上拼字,先拼了个“烦”,觉得不够,又在旁边加了个“躺”,最后还画了只蚂蚁翘着腿睡觉。
阿肥:“???”(这群家伙昨天还卷得跟啥似的,今天咋集体疯了?)
正懵着,旁边一只工蚁拍了拍它的爪子:“别看榜了,没用!来,一起躺会儿,这碎石堆晒过太阳,暖乎乎的。”阿肥犹豫了一下,想起自己掉到底的排名,又想起麻薯天天emo还能拿勋章,干脆也往碎石堆上一躺,还把爪子垫在脑袋底下:“行吧,躺就躺,谁怕谁!”
高空菌类采摘区更热闹。多嘴刚结束“禁闭”——上次它吐槽“采摘区的菌子又小又酸”,被主管罚关了半天小黑屋,出来还得用“标准乐观鸣叫”巡逻。它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喊“菌子甜,菌子香,采摘快乐多又多”,就听见下面传来一片乱糟糟的声音:
“采什么采?这菌子还没长熟,摘了多可惜,让它自己长呗!”
“就是就是!上次我采慢了点,主管就骂我,我凭啥受这气?”
“敌袭预警又咋样?真来了正好不用干活,还能看看热闹!”
多嘴眨巴眨巴鸟眼,把到嘴边的“乐观鸣叫”咽了回去。它眼珠子一转,突然扯开嗓子嚎起来:“呱!主管说啦!今天放假!都歇着!谁干活罚谁!”一边嚎,一边扑棱着翅膀,把旁边树枝上的小嫩叶往下扔,假装是“放假通知”。
下面的工蚁们瞬间欢呼起来,有的直接坐在菌杆上,有的还掏出藏的浆果分享,连负责巡逻的兵蚁都停下脚步,偷偷摘了颗小菌子放嘴里:“反正都放假了,吃一颗没事吧?”
有机废料处理中心的小绿,原本快被压力逼成“小灰”了——面前的废料堆得比它还高,主管给的“转化路线图”上,要求它今天必须把废料全处理完,不然扣灵浆。它正愁得身体发灰,突然看见主管蚁晃悠过来,触角耷拉着,像没骨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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