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支队长的判断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在密营中激起层层波澜。最后的较量——这个词意味着无法回避的惨烈,也意味着或许能撕破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僵局。营地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战士们默默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磨砺着刺刀和柴刀,眼神中有对未知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的感知任务变得更加繁重和危险。地底那“旧日之影”的躁动日益频繁,如同一个不断敲击棺材盖的困兽,那冰冷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让我的精神时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日军探测队的活动也愈发猖獗,他们似乎锁定了某个特定区域,波动信号越来越集中、强烈。
通过连续几天的艰苦感知和对比分析,我将目标缩小到了一处位于我们当前藏身山脉东北方向、地图上标注为“老龙口”的险要峡谷。那里地势奇特,是几条地下暗河的交汇处,山体岩层富含特殊的能量导体(根据守陵人笔记和我的感应判断),很可能是地脉的一个关键节点,也是封印的一处重要支点。日军频繁的探测波动和地底最强烈的躁动源头,都指向那里。
“老龙口……”杨支队长盯着地图,眉头紧锁,“那里易守难攻,鬼子如果在那里建立了据点或者……进行什么仪式,会很麻烦。”
“不仅仅是据点,”我补充道,努力描述着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我感觉到……他们在往那里‘输送’什么东西……活物……很多……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的能量……”我想起了研究所里那些被用于实验的同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杨支队长的拳头猛地攥紧,骨节发白:“畜生!他们是想用活人献祭?还是想用那种邪恶能量喂养地底那东西?”
无论哪种可能,都令人发指。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然而,现实的困境摆在眼前:我们兵力不足,弹药匮乏,强攻老龙口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能强攻,就只能智取,或者……制造混乱。”杨支队长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几位骨干,“我们需要一个精确的情报,搞清楚鬼子在老龙口到底在干什么,兵力部署如何,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弱点。”
这个任务,落在了我们这支残存的队伍中最精干的一组侦察兵身上。带队的是个外号“山猫”的老侦察兵,经验极其丰富。而我,因为独特的感知能力,被要求随行,负责在靠近目标区域时,提供更精确的能量指引和危险预警。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我胳膊的伤虽未痊愈,但已不影响基本活动,只是力量大不如前。我没有犹豫,点头接受了任务。
临行前,李大姐醒了过来,虽然依旧虚弱,却紧紧抓住我的手:“紫鸢……小心……活着回来……”她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嘱托。
杨支队长则将一支仅有的、保养良好的南部式手枪和几发子弹塞给我:“拿着防身。你的感知比枪更重要,但关键时刻,它或许能救你的命。”
带着同志的期望和沉重的责任,我和“山猫”以及另外两名侦察兵,在一个天色未亮的清晨,悄然离开了密营,向着危机四伏的老龙口进发。
一路上,我们避开所有可能的路径,在密林和峭壁间穿行。越是靠近老龙口,空气中那种无形的压抑感就越发浓重。山林死寂,连鸟兽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在本能地逃离这片区域。我体内的异能核心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既是警告,也是与地底那庞大黑暗力量的微弱共鸣。
“山猫”经验老到,他根据我的大致指向,选择了一条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的路线——沿着一条干涸的、布满尖锐岩石的古老河床向上攀爬。过程极其艰难,我的胳膊伤口被多次牵扯,疼得钻心,只能咬牙忍住。
终于,在第二天黄昏,我们抵达了老龙口外围的一处制高点。透过茂密的树丛向下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老龙口峡谷入口处,已经被日军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军事据点!铁丝网、机枪碉堡、探照灯一应俱全!更重要的是,在峡谷深处,依着一面巨大的、刻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岩壁,搭建起了一个庞大的、由金属支架和帆布构成的临时建筑,周围连接着粗大的电缆和管道,几台轰鸣的发电机发出沉闷的噪音。那建筑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与地底的躁动紧密相连,充满了亵渎和扭曲感!
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我们看到一队日军士兵,正押送着几十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同胞——看样子像是被俘的抗联战士或无辜百姓——走向那个临时建筑。他们眼神麻木,步履蹒跚,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们在干什么?!”一名年轻的侦察兵声音发颤,充满了愤怒。
“山猫”脸色铁青,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看不真切……但那建筑里面……好像有很多玻璃罐子……和仪器……像……像那个研究所!”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日军果然在这里建立了新的实验场!他们是想利用老龙口特殊的地脉能量,继续甚至扩大他们那邪恶的实验!那些被押送的同胞……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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