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参与抗日战争 第50章

地窖里只剩下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和指甲抠挖泥土的沙沙声。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也放大了恐惧和决绝。每挖一下，胸口都撕裂般地疼，脑袋里的嗡鸣如同潮水起伏，但我不敢停。

上面的砸击声停顿了一会儿，现在又开始了，而且变得更加有规律和沉重！咚！咚！咚！还夹杂着金属撞击石板的刺耳声响！他们真的找到铁锤或者类似的重物了！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连接处的尘土噗噗落下。

他们快要砸开或者撬开它了！

时间不多了！

我疯狂地挖着墙角，泥土混合着血和冷汗，黏腻冰冷。终于，挖出了一个勉强能塞进那半坛火药的浅坑。我小心翼翼地将坛子放进去，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接下来是引信。我摸索着拿起一根粗糙的引信，将其一端深深插进坛口的火药中，另一端则拉出来，尽量拉向地窖内部远离入口的方向。我希望爆炸的冲击波主要向上和向外宣泄，给自己留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缓冲空间——虽然很可能毫无意义。

然后，是最大的难题：点火。

我手里只有最后两三根火柴了。一旦点燃引信，几乎没有后悔的余地。而且，我必须计算好时间。点得太早，鬼子还没完全进来，炸不到他们。点得太晚……他们冲进来，一切都完了。

咚！咚！咔嚓！

头顶传来一声清晰的、石料碎裂的声响！一道微光，伴随着几块小碎石和更多的尘土，从石板边缘的缝隙里漏了下来！

他们砸裂了石板！

“もうすぐだ！（快了！）”

“小僧、待ってろよ！（小鬼，你等着！）”

鬼子兴奋而残忍的叫骂声清晰可闻！

就是现在！必须在他们彻底破开石板，注意力完全被洞口吸引，可能一窝蜂涌进来的那一刻！

我颤抖着捏起最后一根火柴。冰冷的火柴杆仿佛有千钧重。黑暗中，我死死盯着那丝漏下的微光，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上面每一丝动静。

呼吸屏住。全身的疼痛和嗡鸣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

“哐当——！”

一声更大的碎裂声！一大块石板被彻底砸开，一个足够人钻入的缺口出现了！刺眼的、灰白的光线猛地投射下来，照亮了地窖入口附近的一小片区域，也照亮了弥漫的尘土！

“ははっ！（哈哈！）”

“见えた！下だ！（看到了！在下面！）”

一个鬼子的脑袋出现在缺口处，带着狰狞的笑意，探头向下张望，似乎想确认我的位置和情况。

就是这一刻！！！

“嚓——！”

我用尽全身力气，划亮了最后一根火柴！橘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映照着我血迹斑斑、疯狂而决绝的脸！

缺口处的鬼子显然看到了火光，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我要干什么。

我没有丝毫犹豫，将那跳动的火苗，猛地凑向了铺在地上的、那根粗糙的引信！

嘶——！

引信被点燃了！一簇细小的、耀眼的火花骤然亮起，并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沿着引信向着墙角的火药坛子嗤嗤地蔓延而去！那声音在死寂的地窖里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なにをする?!（干什么？！）”

“爆薬だ？！（是炸药？！）”

缺口处的鬼子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他猛地想缩回头去！

太晚了！

“老葛叔！！紫英哥！！疤脸！！！”我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不知道是告别，是复仇，还是为自己壮胆！

然后，我猛地向地窖最里面的角落，那堆粮食麻袋后面扑去，死死抱住头，蜷缩成一团！

几乎是同时——

轰！！！！！！！！！

一声沉闷却无比剧烈的爆炸声，猛地从墙角爆发出来！仿佛整个大地都狠狠一跳！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我的后背和五脏六腑上！耳边瞬间失聪，只有一声尖锐至极的长鸣！眼前一片血红！

头顶上传来鬼子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和碎石剧烈坍塌的轰鸣！

咔嚓！轰隆！

那块被砸出缺口的青石板连同周围的结构，在内部火药的猛烈冲击和下，彻底崩塌了！大量的泥土、石块、积雪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地窖入口彻底掩埋！

爆炸的气浪裹挟着硝烟、尘土和血腥味，在地窖内疯狂席卷冲撞！

我被震得几乎昏死过去，喉咙一甜，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但粮食袋和角落的结构似乎勉强形成了一个三角区，替我承受了部分冲击和砸落物。

黑暗再次降临。

但这一次，是死寂的、充满硝烟和尘土味道的、被彻底埋葬的黑暗。

头顶不再有鬼子的叫骂和砸击声。

只有耳鸣的尖锐长音，和自己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呼吸声。

我……还活着？

同归于尽的爆炸……似乎真的炸塌了入口，埋掉了上面的鬼子？

巨大的侥幸和虚脱感袭来，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深的恐惧。

地窖入口被彻底封死了。

空气……空气正在变得稀薄！硝烟和尘土的味道让人窒息。

而且，我被困住了。彻底困在了这个坟墓般的地窖里。

粮食在身边，火药也许还有残留……但我可能最终会死于缺氧，或者伤势过重。

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触碰到冰冷的泥土和湿黏的血。

活下来了……然后呢？

黑暗中，我蜷缩在粮食袋后面，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的虚弱和逐渐窒息的痛苦，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再次被更深的绝望吞噬。

路，似乎真的……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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