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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1937年的日子 > 第16章 土法兴邦:根据地的“工业革命”

土法兴邦:根据地的“工业革命”

一、破庙里的“经济账”

春雨淅淅沥沥打在青石镇祠堂的瓦片上,李明远对着一张揉皱的纸发愁。纸上是周小满记的账:步枪缺子弹300发,炸药剩12斤,绷带用没了,连打铁的焦炭都只够烧三天。

“光靠抢鬼子的不行,”李明远把账纸往桌上一拍,溅起的墨点染黑了“缺粮20石”几个字,“咱得自己造。”

赵铁山刚从柳树屯回来,裤脚还沾着泥,闻言直咧嘴:“造?咱连个像样的铁匠铺都没有,造啥?土炮?那玩意儿炸膛比炸鬼子还勤。”

“土炮也得造,”李明远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烟盒,里面装着几块黑色的东西,“这是马老根在黑风口烧的木炭,比城里买的耐烧;这是河湾村的黏土,能烧砖;还有杏花村的蓖麻,能榨油——有这些,就能办工厂。”

他在地上画了三个圈:“第一个圈,建铁厂,打农具,修枪支;第二个圈,建炸药坊,用硝石、硫磺、木炭配炸药;第三个圈,建纺织厂,让妇女纺线织布,咱总不能一直穿补丁衣服。”

周桂兰抱着药箱进来,闻言眼睛一亮:“我还能加一个——制药坊。山里的草药多着呢,晒干了能治伤,能防疫,比鬼子的西药管用。”

“就这么定了!”李明远用树枝在三个圈外又画了个大圈,“这些厂子都得藏在隐蔽处,鬼子来了能拆,鬼子走了能建,咱叫它‘流动工厂’。”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祠堂里的人眼里都透着光。赵铁山摩拳擦掌:“俺去找赵铁柱,那小子以前在县城铁铺当过学徒,懂打铁;马老根烧炭是好手,让他管焦炭;水生会治水,让他修个小水渠,带动水磨——磨粮食、轧棉花都能用。”

二、铁厂:从“废铁堆”到“万能炉”

赵铁柱的铁厂藏在黑风口的山坳里,用石头垒了三间棚子,炉膛是用河湾村的黏土糊的,风箱是马老根用牛皮缝的,拉动时“呼嗒呼嗒”响,像头喘气的老牛。

开工第一天,只有一堆废铁——有从鬼子炮楼拆的铁轨,有百姓捐的破犁铧,还有赵铁山他们缴的鬼子刺刀。赵铁柱抡着大锤砸了半天,虎口震得发麻,废铁还是硬邦邦的。

“得用焦炭,”马老根蹲在炉膛前,往里面添了块黑炭,“这玩意儿火力猛,能把铁烧化。”果然,焦炭烧得炉膛通红,废铁慢慢变软,赵铁柱趁机用钳子夹起来,往铁砧上猛砸,火星溅得像烟花。

三天后,第一把锄头出炉了。虽然歪歪扭扭,锄刃也不够锋利,但拿到李家庄时,老农王大爷摸着锄柄直落泪:“多少年没见过新锄头了,鬼子把铁器都搜去打炮了。”

铁厂的名气慢慢传开,送来的废铁堆成了小山。赵铁柱琢磨着改进技术,让徒弟们用黏土做模具,把熔化的铁水倒进去——居然浇出了十个手榴弹壳。周小满拿着壳子往里面填炸药,试爆时“轰隆”一声,炸得石头满天飞。

“能造手榴弹,就能造枪管!”李明远看着炸飞的石头,眼里闪着光,“让赵铁柱试试,把铁轨熔化了,浇成枪管毛坯,再一点点磨。”

磨枪管是个细活,赵铁柱让人用硬木做了根钻头,绑在水磨上,借着水流的力气慢慢钻。第一个枪管钻废了七根钻头,第二个勉强能用,装上火药试射,居然能打五十步远。

“这叫‘土造步枪’,”赵铁柱摸着枪管上的毛刺,嘿嘿直笑,“比鬼子的三八大盖差远了,但总比烧火棍强。”

到了初夏,铁厂已经能月产二十把锄头、十五把柴刀、五支土造步枪,还有源源不断的手榴弹壳——赵铁山的队伍打伏击时,再也不用心疼弹药了。

三、炸药坊:硝石里的“火气”

造炸药的硝石藏在老墙根的泥土里,得用水泡、用草木灰滤,折腾大半个月才能出一斤。负责炸药坊的是个叫老顾的老头,以前在药铺当伙计,懂点配药的门道。

他的作坊在杏花村后的山洞里,地上摆着十几个陶缸,有的泡硝土,有的晒硫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周桂兰每次路过都捏着鼻子:“老顾叔,您这坊子比鬼子的毒气弹还呛人。”

“呛人才能炸鬼子啊,”老顾用筷子搅拌着缸里的东西,“硝石七分,硫磺一分,木炭两分,少一分就没威力,多一分就炸自己手里。”

第一次配炸药,老顾让徒弟们躲在山洞外,自己拿着小秤一点点称。配好的炸药装在洋油桶里,插上引线,扔到山涧里试爆——只响了一声闷响,炸起的水花还没石头高。

“硫磺少了,”老顾蹲在山涧边看了半天,“得再加半分,让火气足点。”

第二次试爆,动静大得惊人,山涧边的石头都被震得滚下来。躲在远处的徒弟们拍着手喊:“成了!能炸炮楼了!”

老顾却皱着眉:“威力够了,但不稳定。上次赵铁山他们用这炸药炸桥,有两包没响——得掺点桐油,让炸药不容易受潮。”

他让人把杏花村的蓖麻油榨出来,和炸药拌在一起,做成一个个拳头大的药包。这次再试,不仅威力没减,还能防水——水生的队伍在水里埋炸药,照样能炸翻鬼子的船。

炸药坊的产量不高,每月最多出三十斤,但够用了。赵铁山用它炸过鬼子的岗楼,水生用它炸过护城河的冰,连马老根都学会了在炭窑里埋炸药,把进山“清剿”的鬼子炸得晕头转向。

有次老顾给炸药包系红绸带,周桂兰问为啥,老头叹着气说:“这玩意儿是要命的,系点红的,求个心安。”

四、纺织厂:棉线里的“底气”

周桂兰的纺织厂其实就是各村的织布机,散在百姓家里,却有统一的章程:妇女们纺的线交上来,按斤算工分,工分能换粮食、换布料。

杏花村的张婶是纺线能手,一天能纺四两线,攒的工分换了两丈粗布,给儿子做了件新褂子。她逢人就说:“跟着八路军,不光能打鬼子,还能挣新衣服穿。”

织布的活儿更累,得脚蹬手扔,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周桂兰让人把几台织布机搬到一起,搭了个大草棚,让妇女们轮流织,还教她们唱纺线歌:“纺呀纺,纺成线,织成布,做军装,八路军穿了打胜仗……”

织出的布是土灰色的,粗糙得磨皮肤,但比穿补丁强多了。李明远第一个穿上土布军装,虽然扎得慌,却挺自豪:“这是咱自己织的,比鬼子的黄呢子褂子金贵。”

为了让布更耐穿,周桂兰让人把蓖麻油涂在布上,晒干后硬挺挺的,能做雨衣。下雨时,战士们穿着油布雨衣站岗,再也不用淋成落汤鸡。

纺织厂还带动了种棉花,百姓们把房前屋后的空地都种上棉花,秋天收了棉桃,送到纺织点,能换盐换粮。李家庄的王老汉种了半亩棉花,换了十斤盐,笑着说:“以前种棉花是给鬼子缴的,现在是给咱八路军织军装的,心里踏实。”

到了秋收时,纺织厂已经织出两百多匹土布,足够给新参军的战士做军装。周桂兰还让人在布上染颜色——用茜草染成红的,用紫草染成紫的,虽然掉色,却比一色的灰布好看多了。

五、制药坊:草药里的“生机”

周桂兰的制药坊和识字班在一起,孩子们读书的声音和捣药的“咚咚”声混在一起,倒也热闹。药架上摆着晒干的蒲公英、金银花、艾草,都是妇女们上山采的。

“这是止血的,”周桂兰拿着一把晒干的茜草,给新招来的姑娘们看,“捣碎了敷在伤口上,比鬼子的纱布管用;这是退烧的,金银花和薄荷煮水,喝两顿就好。”

有次赵铁山的队伍打伏击,伤了十几个战士,伤口发炎流脓。周桂兰让人把艾草烧成灰,和猪油拌在一起,调成药膏敷上去,居然慢慢消肿了。

“咱这药膏叫‘消炎膏’,”周桂兰给药膏装瓶时说,“比鬼子的红药水强,还不用花钱买。”

她还琢磨着用草药防疫。夏天蚊子多,容易闹瘟疫,她就让人把艾草、苍术晒干了,在村里点燃,烟雾能驱蚊子;井里放上贯众,能杀菌——整个夏天,根据地没闹一次瘟疫,连鬼子那边都听说“八路有防疫的神药”。

制药坊最珍贵的是几瓶“麻药”,用曼陀罗花泡的酒。取子弹、缝伤口时,往嘴里灌一口,人就迷糊了,不那么疼。有个矿工被枪子打穿了胳膊,周桂兰给他灌了麻药,用骨针缝伤口,他居然没哼一声。

“这麻药得省着用,”周桂兰把药瓶锁在柜子里,“曼陀罗花不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六、经济活了,底气足了

土工厂像毛细血管,把根据地的各个村镇连了起来。铁厂的锄头换棉花,纺织厂的布换草药,炸药坊的药包换粮食——不用花钱,物物交换,却让整个根据地活了起来。

百姓们不再愁没农具种地,战士们不再愁没弹药打仗,连孩子们都有新衣服穿了。有个从县城逃过来的货郎,看着根据地的集市感叹:“这里比城里还热闹,鬼子的封锁线,愣是没拦住你们过日子。”

李明远让人在各村镇设了“供销点”,周小满当总管,用账本记着谁交了多少棉花,换了多少粮食;谁采了多少草药,换了多少布。账本越记越厚,根据地的家底也越来越厚。

这天,军分区的通讯员来视察,看着铁厂浇出的枪管、纺织厂织出的布,眼睛都直了:“李营长,你们这是搞出‘工业革命’了啊!司令员说,要把你们的法子在全分区推广。”

李明远笑着递给他一把土造步枪:“您试试,准头差点,但能用。等咱的铁厂再大点,就能造大炮了——到时候,别说县城,就是鬼子的据点,咱想端哪个就端哪个。”

通讯员试了试枪,枪声在山坳里回荡。远处,铁厂的风箱还在“呼嗒”响,纺织厂的歌声飘过来,炸药坊的烟火在山洞顶缭绕——这些土得掉渣的工厂,正在悄悄改变着这片土地的命运。

李明远知道,打鬼子不光靠枪,靠的是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盼头。当根据地的炉火越烧越旺,当棉线织成的军装穿在越来越多的人身上,当自己造的炸药能炸碎鬼子的炮楼,胜利就不再是遥远的事。

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铁厂的烟囱上,烟囱里冒出的青烟在蓝天下散开,像一条看不见的线,一头连着地里的庄稼,一头连着战士们的枪膛——这,才是根据地最坚实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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