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明太祖实录 第72章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六十八

洪武四年（4068年）九月初一庚戌日，发生了日食。

辛亥日，任命前元朝降臣汪瓦儿间为河州卫指挥佥事，赐给他文绮和袭衣。瓦儿间在元朝为官，担任平章一职，到现在才来归附，所以有了这个任命。

甲寅日，高丽国的国王王颛派遣他的臣子姜仲祥等人捧着表章前来进献金银制成的龙形酒盏、布帛、有花纹的席子、龟贝等物品，恭贺天寿圣节，并且恭贺皇太子的千秋节。

皇上和侍臣讨论《孙子》，有人说：“孙武的书从简单到困难，方法先粗后精，言语简约而重要，所以提问就没有穷尽，探索就更加深奥。”有人说：‘用兵的方法，高明的在于运用常规作战方法并知道变通。’如果敌人在那里是实，那么我方就变虚为实，如果我方在这里是虚，那么我方就变虚为实，其中的奥秘难以预测，这是用兵的关键，千古以来都是不可改变的。有人又说：‘用兵的方法以诡诈为胜，《孙子兵法》到最后一篇才讲用间。’回答说：‘计策是根据情报产生的，情报是通过间谍获取的，如果遇到不能被离间的君主，没有可以利用的间隙，将怎么能获取情报呢？’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说法。皇帝说：“在我看来，孙武的书（《孙子兵法》）是从古时候讲谋略的书中掺杂综合出来的，只是还不够纯粹罢了。”所以说他不仁到了极点，这并不是战胜敌人的人应有的表现。这种说法非常正确，如果是那种虚虚实实、变化欺诈的说法就比较浅薄了。如果君主像商汤、周武王一样，用兵作战，不需要依靠虚实变换、欺诈之术就自然会战无不胜。靠虚虚实实、欺骗迷惑的战术来取胜，只是一种一时的手段，不是王者的军队所使用的，最终这种战术也会用尽。大概是因为推行仁政的人天下无敌，只依靠权术的人必然灭亡。看孙武所说的话，和他的主张也有相互违背之处。孙武的书一定有传授给他的人，而孙武的战术却不能完全像他的书里说的那样。

乙卯日，夜晚，火星侵犯垒壁阵。

丙辰日，册封故元太傅、中书右丞相河南王王保保的妹妹为秦王朱樉的妃子。当时，王妃的外祖父去世，皇上命令朝中大臣商议此事，礼部尚书陶凯上奏说：‘大功以下，即使是平民也可以成婚，更何况王妃是没有服丧义务的。’皇上于是命令宫中使者和女官前往郭氏家里，举行纳征和册立的礼仪。册文说：‘朕君临天下，分封诸子为王，一定要挑选名门贤女作为他们的妃子。’现在朕的第二个儿子秦王朱樉，已经长大成人，选择你王氏，你是以前元朝太傅、中书省右丞相河南王的妹妹，授予金册，做秦王的王妃。你一定要恭谨地遵守妇女的道德规范，来辅助我的国家，要敬重（这件事）啊！

任命磨勘司令端以善为刑部尚书，刑部郎中吴云为磨勘司令，茹太素、任叔正、张度等十一人为监察御史。

分别派遣监察御史前往山东、北平、河南等府州，核实盐税以及仓库拖欠的赋税数量。

皇上阅读《大学衍义》，读到晁错所说的‘人之常情没有不想长寿的，三王让百姓生存而不伤害他们。’真德秀解释说：‘君主不穷兵黩武，就能养育百姓而不伤害他们。’（皇帝）回头对身边的大臣说：“晁错的言论，所涵盖的范围很广；真德秀的言论，见解深刻。”古人说：‘兵器是不祥之物，圣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我每次亲临战阵，观看两军交战，士兵们在刀箭之下穿梭，瞬息之间，就有受伤致残和死亡的，心中很是不忍。我曾经想过，君主为了体恤百姓，应该重视的是军事和刑法。滥用刑罚的人会使无辜的人蒙冤，滥用武力的人会把人逼上绝路，统治国家的人应当深以为戒。

己未日，中书省大臣上奏说：“从龙江驿到河南中滦驿，一共有三十二个驿站，有关部门已经挑选了粮食超过一百石的百姓做马户，如果不够就从邻县选取有粮食的百姓补充。五户以上、十户以下（的人家），共同组成一个赋税单位（一夫即一个赋税单位，受田百亩，出赋税和徭役等）。只有临濠府百姓的田赋达不到那个标准。请在民间挑选家产比较富裕的人，凑够三十石粮食相当于一个男丁（的标准），马匹不够的，就用典牧所的官马提供给他们。”皇帝下诏批准了他的请求。

庚申日，赐给靖海侯吴祯所率领的水军一万六千多人每人二匹棉布。

三佛齐国王马哈剌扎八剌卜派他的大臣玉的力马罕亦里牙思带着金表前来朝贡，献上黑熊、火鸡、孔雀、五色鹦鹉以及各种香兜罗绵被、苾布等物品。在此之前，朝廷派遣赵述等人出使该国，把皇帝即位、建立年号、平定北方沙漠地区（的情况）告知（对方）。到这时，赵述回国，他的国家派遣使者跟随赵述入朝进贡。皇帝下诏书赐给马哈剌扎八剌卜《大统历》、织金纱罗、文绮，赏赐使者的罗绮各有不同。

壬戌日，任命工部尚书安庆为北平行省参政。

甲子日，皇上亲自祭祀天上的星辰。在正殿中设置十个祭坛，中间设置周天星辰的牌位。中间的位置用一头牛、一只羊、一头猪、一份大羹、两份和羹，其余九个坛中各用一只羊、一头猪、两份和羹。每个祭坛都要设置十个笾豆、两个簠簋、三十杯酒、一个酒爵，总共要设置三个酒尊、十块帛，全部放在一个篚中，都要用白色的。还要准备一个祝板。在此之前进行斋戒的仪式和祭祀朝日的仪式相同。祭祀前一天，中书丞相穿着常服前往省牲所检查祭祀所用牲畜。祭祀日的清晨，皇帝身穿皮弁服，在御位执事。陪同祭祀的官员各自到自己的位置上。典仪官赞唱迎神（的仪式开始），协律郎举起麾旗，音乐奏响凝和之曲，执事官员在各个祭坛的第一行斟酒，皇帝行再拜之礼，陪同祭祀的官员也都行再拜之礼。典仪官唱：‘献上帛。’举行初献礼，皇帝来到盥洗位，插上圭，洗手，拿出圭，来到酒尊所，掌管酒尊的人揭开幂巾，斟上泛齐酒，执爵官用爵接过酒，捧帛官捧着帛等待。皇帝来到周天星辰神位之前，协律郎举起旗帜，演奏保和之曲，跳起武功之舞。皇帝跪下，把圭插入腰带，献上帛，进献酒爵，抽出圭，祝官取过祝文，跪下读完，皇帝俯身伏地，起身，挺直身子，回到原位，再次下拜。典仪官高唱进行亚献之礼，协律郎举起麾旗，奏响中和之曲，表演文德之舞，执事的人在各个祭坛的第二行斟酒，音乐停止，皇帝再次下拜。典仪官高唱进行终献礼，协律郎举起麾旗，奏响肃和之曲，表演文德之舞。执事官在各坛第三行斟酒，音乐停止，皇帝再次拜祭。掌管礼仪的官员唱道：“饮福酒，接受祭肉。”皇帝来到饮福位，跪下，把圭插入腰带，执事人员跪着进献福酒，皇帝接过酒爵，饮下福酒，把爵交还给执事人员，光禄卿跪着进献祭肉，皇帝接过祭肉，把它交给左右的人，抽出圭，俯伏身子，起身，恢复站立姿态。再次下拜，陪从祭祀的官员都再次下拜，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典仪官高唱撤去祭器，协律郎举起旗帜，演奏《豫和》之曲。执事官各自撤下笾豆，乐工停止演奏。典仪唱‘送神’，协律郎举起麾，演奏《雍和》之曲，乐声停止。皇帝拜了两拜，陪同祭祀的官员也都拜了两拜。读祝官捧着祝文，掌祭官捧着帛、祭品，各自前往燎祭的位置。典仪官高唱‘望燎’。皇帝来到望燎位，各位执事捧着帛、祝文、食物放置到燎祭之处，点起火，音乐停止。太常卿上奏说：‘礼仪已经完毕。’祝文说：“神明分布在天空，各自掌管星宿的位置，光芒照耀人间，为人们所瞻仰。”现在是秋天的第三个月，天空湛蓝清澈，万物光辉闪耀，我遵照古代典制，亲自进行祭祀，神灵应该明鉴知晓。

它的乐章中迎神的部分唱道：‘星辰显现出征兆，分布排列在高远的天空。’

选择这个吉日，重视祭祀之礼。

神只的灵验是如此的明显，希望能明察我的内心。

恭敬地等候着来迎接（神灵），希望（神灵）前来享用祭品。

进献帛书时说：‘神灵的车驾降临，威严赫赫。’

一个念头暗自通达（于神灵），（神灵）不论在阴间还是阳世都不会违背（这个念头）。

有一匹帛在竹筐里，物品很轻很少。

神灵或许会安然地留下来吧，希望神灵享用祭品。

初献时唱道：‘神啊，您既然留在这里，我将为您进献祭品。’

在供奉祭祀的时候，要在供桌上放上美酒。

抬头恭敬地看着您的光辉，希望您享用祭品。

用什么来劝酒呢？演奏八种乐器来取乐。

亚献说：‘神灵已经开始享用（祭品），亚献（之人）行再拜之礼。’

斟上醴齐酒，仰头进献给神明。

国君高高在上，设宴安乐而安宁。

希望以此来表明我的一片忠心，与神明相交往。

终献时说：‘神灵已经再次歆享（祭品），终献之礼已经完备。’

送上一份不丰厚的薄礼，以此表达心意。

献上这些美酒，完成我的常规祭祀。

神灵大概会来享用祭品，永远欢乐。

撤去祭品时说：“祭祀之事即将结束，神灵已经享用过了。”

撤去这些祭祀用的礼器，来完成祭祀的礼仪。

希望神灵永远欢乐，没有终了的时候。

音乐再次响起，希望能传达我对您的心意。

送神时唱道：三次献酒之礼完毕，演奏起九成的乐章。

神与人和谐共处，既安乐又快乐。

神灵的车乘风而行，灵光闪耀。

抬头远望并思索，天空高远辽阔无边无际。

望燎时唱：‘神灵已经享用了祭祀，现在请神灵的车驾回去。’

祭神的烟火已经升起，祭神的布帛于是被焚烧。

高高的天空，眨眼间就到了。

我内心诚恳，对你的思念从未停歇，我向远方眺望，却望不到你的身影。

乙丑日，夜晚发生月食。

庚午日，任命吴懋为苏州府知府，高义为淮安府知府。

辛未日，皇上驾临奉天门，告诫中书省、各府、御史台的大臣说：‘海外那些蛮夷国家，如果有对中国造成祸患的，不能不去讨伐；如果没有对中国造成祸患的，不可轻易自行兴兵讨伐。’古人曾经说过：‘领土广袤并非长治久安之计，民众劳苦才是容易发生动乱的根源。’就像隋炀帝轻率地发动军队，征讨琉球，杀害当地的百姓，烧毁他们的房屋，俘虏男女几千人。得到那块土地却不足以提供物资，得到那里的百姓却不足以役使，只是贪慕虚荣的名声，使中原地区自我疲敝，（这件事）被记载在史书上，被后世的人讥笑。我认为各个蛮夷小国，被高山大海阻隔，处在偏僻的角落，如果他们不成为中原国家的祸患，我决不会去征伐他们。只是西北的胡人戎人世代成为中原国家的祸患，不能不谨慎防备他们罢了。你们应当记住我说的话，知道我的意思。

吕宗俊从暹逻国回来，暹逻国王参烈昭毗牙派他的臣子昭晏孤蛮等人和吕宗俊一起入朝，进献驯象、六足龟和土特产。皇帝下诏赐给那个国家的国王织金纱罗、有花纹的丝织品，赐给使者每人一套衣服。

赣州府赣县发生地震。

乙亥日。礼部上奏说：“考察历代的祭祀，斋戒日期各不相同，黄帝接受河图洛书，斋戒七天；夏禹接受山神的文书，斋戒三天。周代举行重大祭祀时，要提前七天进行警戒（准备），提前三天进行斋戒。秦国举行祭祀时，要斋戒三天。汉武帝在太一坛、甘泉宫祭祀，要斋戒一天。汉元帝制定斋戒的律法：祭祀天地要斋戒七天，祭祀宗庙要斋戒五天。唐朝举行大型祭祀要斋戒七天，中型祭祀要斋戒五天，小型祭祀要斋戒三天。现在我打算亲自祭祀天地、宗庙，斋戒五天；祭祀日月、星辰、社稷、山川、风云雷雨，斋戒三天，降香斋一天。”皇帝下令把这个规定作为法令。

丙子日，设置成都都卫以及右卫、中卫、前卫、后卫。当初，成都被攻克以后，颖川侯傅有德等人留下官军驻守成都。等到曹国公李文忠治理四川的时候，因为成都的旧城低矮狭小，于是增建新城，筑起高高的城墙，挖下深深的护城河，规模大体完备。而傅友德仍然驻军在保宁，中山侯汤和驻军在重庆，他们各自派人招抚聚合番人和汉人百姓。等到明氏溃败灭亡，前来归附的士卒很多，于是登记了他们的丁壮，设置各个卫所来分别隶属他们。

丁丑日，户部上奏说：‘高丽、三佛齐前来朝贡，他们的商船分别到达了太仓、泉州海口，请求对他们的货物征税。’皇帝下诏不要征收。

皇上因为郡县的官吏每当遇到征收赋税的时候，就对百姓巧取豪夺，于是命令户部让有关部门统计百姓的田地，以一万石为标准，其中田地多的人担任粮长，监督他所在乡里的赋税征收。并且对朝廷大臣说：‘这是用良民来治理良民，一定不会有侵害百姓的祸患了。’

戊寅这一天，太阳里出现黑子。江宁县有个百姓被征调到内库服役，他偷出珊瑚珠、罗斛香，按照律法应该被处死。皇上因为平民贪图利益且无知，下令杖责他们。仓库官员没有察觉的，也要受杖刑并且被罢免职务。

改虎牢关为古殽关。

这个月，设置了保宁守御千户所。当初，朝廷的军队攻克保宁，颖川侯傅友德留下和阳卫指挥黄荣驻守。到这时，曹国公李文忠征调濠梁等卫所的官军设置千户所来驻守这里。

襄阳郧县百姓易文通聚众作乱，集结了五十艘船只，竖起旗号，掠夺百姓。卫国公邓愈调襄阳的军队讨伐他们，斩杀了他们的伪参政王某等人，其余党羽都被平定。

江阴侯吴良平定绥宁蛮寇后返回，皇帝赐给他文绮、帛各五十匹，将校也按照不同的功劳得到赏赐。

冬季十月初一，在太庙举行祭祀。皇上对中书省的大臣说：祥瑞和灾异，都是上天显示的征兆。然而按照人的常情，听到吉祥的征兆就会产生骄傲之心，听到灾异的征兆就会产生畏惧之心。朕曾经命令天下不要奏报祥瑞之事，如果有灾异就立刻上报使朕听闻，朕还担心臣民不能体会朕的心意，遇到灾异有的隐瞒而不上报，有的上报不按照实情，让朕失去了恭谨对待上天警戒的本意。中书省把这道命令向天下宣告，遇到有灾害变故，就要把实际情况上报让皇帝知道。

癸未日，设置重守御千户所，命令千户左辅率领军队守卫此地。中山侯汤和等人率领的军队返回。

夜里，有一颗星星从五车星中升起，分裂成两颗，直到四辅星处消失。

癸巳日，日本国王良怀派遣他的臣子僧祖来进献表章书笺，进贡马匹以及地方特产，并且有九名僧人前来朝拜，又送回在明州、台州被掳掠的男女七十多人。

在此之前，赵秩等人前往日本国传达皇帝的命令。

赵秩乘船抵达析木崖，进入他们的领地，守关的人拒绝接纳他。

赵秩写信将情况告知了国王，国王才邀请赵秩入宫。

赵秩用中国的威望和德行去晓谕他们，而诏书旨意中有责备他们不臣服于中国的话。

国王说：“我的国家虽然是蛮夷（之地），地处偏远的扶桑，未尝不仰慕中国的文化并且前来通使进贡（奉献礼物）。只是蒙古以戎狄（的身份）统治华夏，却把我们当作小国看待。我们的先王说：‘我们是蛮夷，他们也是蛮夷。竟然想让我做他的臣子，还派一个姓赵的使者用花言巧语来诱惑我，我开始不知道他是来窥探我国情况的。不久，使者率领的几十艘水犀战舰，已经环绕在海岸边，幸亏天地有灵，一时间雷声大作，狂风掀起巨浪，将这些战舰几乎全部掀翻。从此，日本不再与中原王朝交往几十年。现在新天子统治华夏，天使也姓赵，难道是昔日蒙古使者的后代吗？也会用甜言蜜语来欺骗我，从而偷袭我。’” （元主）命令左右的人用刀杀他，王秩不为所动，缓缓地说：现在圣明的天子神圣而兼备文才武略，圣明洞照八方之外，生在华夏，并且统治华夏，不是蒙古能比得上的；我是（明朝的）使者，不是蒙古使者的后人。你如果违背（约定），不信任我，就先杀了我，那么你的灾祸也很快就会到来了。我朝的军队，是天兵，没有一个不是以一当百的。我朝的战舰，即使是蒙古的战船（与它相比），一百艘也抵不上一艘。何况天命所在，谁又能违背呢？难道我朝用礼仪来安抚你们，能和蒙古人侵略你们相提并论吗？

于是国王的气焰沮丧，走下殿堂迎接赵秩，以礼相待更加优厚。

到了这时，他就呈上表章向明朝称臣，派他的儿子祖来跟随赵秩入京朝贡。

皇帝下诏书赏赐祖来等人有花纹的丝织品、布帛和僧衣。

等到（祖阐克勤等人）告辞（的时候），（明太祖）派遣僧人祖阐、克勤等八人护送（良怀）回国，还赏赐给良怀《大统历》以及华丽的丝织物、纱罗。

甲午日，制定了未入流官员的冠服制度。凡是在京城之外的各级提控案牍以及吏目、典史、税课局、闸坝等官员的服饰都和侍仪舍人相同。

帽子没有帽梁，身穿红色罗制衣服，用青色镶边作装饰，系着红色罗制蔽膝，束着乌角带，系着红白大带，手持槐木笏板，穿着白色袜子黑色鞋子，不穿中衣，不佩戴佩绶。

乙未日，改广兴府为广德州。设置朵甘卫指挥使司。

丙申日，征西将军、中山侯汤和、左副将军、江夏侯周德兴、右副将军、德庆侯廖永忠、征虏前将军、颖川侯傅友德、左副将军、济宁侯顾时、右副将军、永嘉侯朱亮祖返回京城。

刘整献上所佩带的将军印绶，以及所缴获的蜀地金印、冠冕、仪仗、银印五十八枚、铜印六百四十枚、路府七个、元帅府八个、宣慰宣抚司二十五个、州三十七个、县六十七个，官吏将士共五万零九百九十人，马骡一万三千八百多匹。

丁酉日，赏赐在京城及濠梁等卫所的将士六万五千九百多人，总共一百六十匹华丽的丝织品，白银四十万七千一百多两。

（把）吴友仁等人用刑具拘系到宫阙之下，皇上说：“当初侵犯汉中，挑起战争事端，致使明氏丧失国家的人，就是吴友仁。”

于是就杀了他。

其余的将官和校官被调派到徐州戍守。

戊戌日，设置雅州守御千户所。当初，都督何文辉率领军队驻扎在雅州，派遣千户王祯招降伪宣慰余思聪等人，到这时调遣千户余真率领军队镇守。

甲辰日，中书省上奏说：‘公、侯佃户的名籍数量，韩、魏、郑、曹、宋、卫六国公，延安、吉安、江夏、淮安、济宁、长兴、临江、六安、荥阳、平凉、江阴、靖海、南雄、德庆、南安、广德、荥阳、蕲春、永嘉、豫章、东平、宜春、宣宁、汝南、中山、巩昌、河南、颍川二十八侯，佃户共有三万八千一百九十四户。’

大都督府上奏说：京城的将士数量总共二十万七千八百二十五人。

太常司进言说：“在郊外祭祀圜丘，按照《周礼》考察，在祭祀前十日，要在泽宫练习射箭，选拔可以参与祭祀的人。唐朝举行郊祀（祭天仪式）时，文武官员九品以上都要斋戒并陪同祭祀，除了三省（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枢密院的官员、侍从、尚书、亲王、宗室之外，其余官员当中有职务在身以及被允许参加陪同祭祀的人，要斋戒并陪同祭祀。现在拟定武官四品、文官五品以上的官员都陪同祭祀，其余年老患病、生疮疥癣以及受刑致残、家中有丧事而身体有秽气的人不许参与祭祀。”

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当时正准备在十一月七日举行郊祀，于是太常寺又分条上奏举行郊祀之礼的顺序：在祭祀的前六天，百官沐浴并在官署住宿。第二天黎明时分，（皇帝）穿着朝服到奉天殿的丹墀接受誓戒完毕后，丞相和太常官前往城隍庙发出公文，把举行大祀的日期遍告于众神。又到各个祠庙、坛所焚香祭祀三天。第二天，皇帝到仁祖庙，告知请求将皇后配享，礼毕后，仍旧回到斋宫。

皇帝批准了。

设置秦州守御千户所，让千户成辉等人驻守此地。

丁未日，福建兴化卫指挥同知刘悦去世。

皇帝对中书省大臣说：‘刘悦以前曾经为朝廷效力，朕非常怀念他。对他的赠恤之礼，应该特别加厚，还要用粮食和布帛优厚地供养他的家人。’

原先的元知院小保、司丞蛮子在忻州聚集众人发动叛乱，官军将他们擒获并杀掉了。

太原卫指挥汤鼎等人护送前来归降的达达千户朵的等人以及军士家属、马和骆驼共两万多匹前往卫辉、彰德，途中经过龙舟峪口时，朵的与众人叛变，抢夺驿马逃走了。

指挥蔡端追捕并将他斩杀。

设置叙南、青川两个守御千户所。

当初，夏国主明玉珍的儿子明升命令叙南宣抚使杨琮率领军队驻守瞿塘，任命经历刘安管理宣抚司事务。安听说大军攻克重庆，就与守卫青川的土官薛文胜一起投降，请求为大军运输粮草。颖川侯傅友德留在巩昌卫，由潘指挥统领，到这时，（在两地）都设置了千户所，任命千户何鼎守卫叙南，副千户朱铭守卫青川。

这个月，修筑京城的城墙，并且征发山西的民夫修筑晋阳城。

在太原等府建造诸王的宫殿。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卷之六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