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明太祖实录 第62章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五十八

洪武三年（4067年）十一月初一。

庚寅日，皇上因为高昌王和他的投降士兵在冬天寒冷时没有衣服，便命人给他们每人两匹布。

壬辰日，征虏大将军、中书省右丞相、信国公徐达，左副将军、浙江行中书省平章李文忠等人率领军队回到龙江，皇帝乘车驾出到江上犒劳军队。

徐达等人侍奉皇帝乘车返回皇宫。

第二天，（徐达）率领各位将领呈上平定沙漠（元朝残余势力）的奏表。

皇帝驾临奉天殿，皇太子、亲王陪侍在左右，百官身着朝服陪侍排列。

徐达奉上表章祝贺。

徐达等人的上表说：‘天地运行五行之德，天数由一个人掌握；帝王开创万世的基业，功业超过了百代。’

战争已经停止，文字和车轨都已经统一。

恭敬地想到皇帝陛下，圣明与神明同德，文治武功皆有成就，是天命所归，为人心所拥戴。

把百姓从困苦的境地中拯救出来，将恩泽像甘霖一样洒向焦土枯木（遭受苦难的百姓）。

出动六军平定了江汉一带，发扬九伐的威力平定了荆吴一带。

不久收复了淮河流域一带，于是就夺取了中原地区。

齐鲁大地的山河，二十天内全部被攻克；幽州、蓟州（今河北北部一带）百年来被金人统治的耻辱，一下子就被清除干净了。

已经驱逐了北方少数民族（的统治），于是又恢复了汉族的统治。

为什么我方军队刚刚奏捷，而那些贼寇又再次萌生（祸乱）。

铲除恶势力，抓捕凶恶的人，敢于侵犯边境，趁虚而入，残害忠良。

蜂虿的毒刺，怎么可以再次留下（让它继续伤害自己），雄师劲旅，怎么能不发动（进行征讨）。

因此恭敬地接受陛下的诏书，恭敬地执行上天的惩罚。

今年夏四月，我军到达定西以北。

逼近敌人的营垒修筑防御工事，出了峪口来摆开兵阵，将领们怀着对敌人的愤恨之心，士兵们鼓起跳跃上车（形容勇敢）的勇气。

他们像雷霆一样迅猛地驱赶敌人，敌军丢弃盔甲狼狈逃窜；敌军像鸟兽一样惊慌失措，纷纷望风投降。

吐蕃、枹罕，罗列的屏障像土一样崩毁；忙忽、高昌，各族的首领被反绑双手。

山川为之震撼闪耀，草木为之复苏。

百姓们用壶盛着酒浆来迎接，没有人不想归附；国家的土地幅员辽阔，有德行的人一定会前来归附。

我们恭敬地遵循朝廷既定的谋略，有幸能够建立巨大的功勋。

天下太平，正遇上这千载难逢的好时代；陛下的功德难以用言语形容，祝愿陛下万年长寿。

文忠公上表说：‘太阳和月亮附丽于天空中央，各个国家都仰慕（皇帝）光照天下的恩德；天地间实现了大一统，众多生灵承受（皇帝）覆育包容的恩情。’

文教广泛传播，治国的措施全部得以施行；武威继续发扬，邪恶的气氛顿时止息。

臣民们欢欣拥戴，天下欢腾。

敬思皇帝陛下，超越群伦，盛大地承受着好运气。

皇位开始奠基，这是上天授予的使命；命运由自己掌握，于是将家族发展成为国家。

拯救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挽救乱世的危局，自然法则推广而万物亨通。

大厦建成了，人类社会的常道就安排好了，凡是有血性的人，没有不尊敬他（她）、亲近他（她）的。

只有那些凶残的胡人，竟敢肆意毒害百姓，偷偷地趁着我们国家内部出现混乱，侵犯边境。皇帝大怒，要对他们进行讨伐，于是公布罪行并发动军队，集结军队以陈列战阵。

我何文忠资质平庸，又是外戚出身，有幸接受副将的任命，惭愧没有出谋划策的才能。

在朝廷接受任命，率领着熊罴一样的士兵；统领军队，发誓要将胡人的军队消灭殆尽。

前锋部队刚度过边关，兴和守将就投降了；后面的骑兵刚出了边塞，驼山的敌军就被打败了。

大军进入开平，乘着破竹之势；攻克应昌，奋扬了覆灭敌巢的声威。

皇子、后妃以及两宫之中的贵人都被抓获；玉玺、金册这些历代的重要器物全部被收缴。

皇帝的教化远远地传播到边远之地，元朝的国运竟然就在这一天终结。

大凡建立这些功勋，哪里是因为臣下的才能。

这大概是因为皇帝陛下福运如天，谋略盖世，能够洞察万里之外的事情，所以成就了流传千古的功业。

东边到日窟西边到月氐，没有一处不是帝王的领土；南方到炎荒北方到瀚海，全都是皇帝的臣民。

天下统一太平，千秋万代，历时长久。

当天礼成，徐达等人从西阶退下，皇太子、亲王行完贺礼之后，中书省左丞相李善长率领文武百官进呈表章表示祝贺。

又过了一天，把武功告成的事祭告天地祖宗，命令大都督府、兵部登记上报各位将领的功绩，吏部确定勋爵，户部准备赏赐的物品，礼部制定礼仪，翰林院撰写制诰，用来封赐功臣。

甲午日，任命开封府知府宋冕为户部尚书。

丙申日。大肆封赏功臣，皇上驾临奉天殿，皇太子、诸王在旁侍奉，左丞相李善长、右丞相徐达率领文武百官在丹墀的左右排列。

皇上召见各位将领大臣并告诉他们说：‘你们都要听从朕的命令。’

朕今日论功行赏，并非出自私心，都是按照古代帝王的典章，筹划了两年，因为一直在征讨，没有时间，所以拖到了今天。

回想当初创业的时候，天下动荡不安，群雄并起，当时有志于建功立业的人，往往无法驾驭下属，所以都没有成功。

我原本无意夺取天下，现在能够成就如此大业，都是天地神明的眷顾保佑，不是人力所能达成的。

然而自从起兵以来，各位将领跟随我，身披铠甲、手持武器，四处征讨，战胜敌人，攻占土地，他们的功劳怎么能够忘记呢！

现在天下已经平定，因此用爵位和赏赐来回报他们，那些新归附的将帅当中有功劳的人也应该这样做。

凡是如今爵位赏赐的等级顺序，都是我自己所确定的，极为公正而没有私心。

像御史大夫汤和，与我是同乡，自幼就跟随着我。

多次建立功劳，但是喜欢喝酒并且胡乱杀人，不遵守法律制度。

赵庸跟随平章李文忠攻取应昌，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可是他竟然私自放免自家的奴婢，破坏了国家法令。

廖永忠在鄱阳大战时，奋勇杀敌，舍生忘死，与敌军的战船相对抗，朕亲眼见到过，他可以说是一位奇男子。

然而让自己交好的儒生，窥探朕的想法，来获取封爵。

佥都督郭子兴，不遵守主将的命令，不遵守纪律，虽然有功劳，但不足以掩盖过错。

这四个人只被封为侯。

平章李文忠统领军队到应昌，驱逐前元太子，让他逃到遥远的漠北，还缴获了他的皇孙、妃嫔、重宝，都上交给了朝廷，他的功劳最大。

御史大夫邓愈，自幼跟随朕，多次更换职务，虽然遭受挫折，口中却没有怨言。

这两个人，应当封为公爵。

左丞相李善长，虽然没有立下汗马功劳，但他是侍奉朕最久的人，而且还为军队提供粮食，从未缺乏。

右丞相徐达，与朕是同乡，朕起兵时，他就跟随朕征讨四方，摧毁强敌，安抚顺民，功劳最多。

这两个人，已经被封为公爵，应该进封为大国，来表示褒奖。

其余的人都按照功劳大小受封。

《尚书》说：‘德行高尚的人就会被授予高官，功劳显着的人就会被授予厚赏。’

今天所制定的，如果爵位和德行不相称，赏赐和功劳不相匹配，你们可以在朝廷上讨论，不要在事后议论。

各位将领都叩头表示高兴。

服丧期满后，明太祖就论功行赏，封公爵的有六人：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左丞相兼太子少师、宣国公李善长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中书左丞相，进封为韩国公，参与军国大事，食禄四千石。

征虏大将军、银青荣禄大夫、上柱国、总领军国大事、中书省右丞相兼太子少傅、信国公徐达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傅、中书省右丞相，晋封为魏国公，参与军国大事，享受五千石俸禄。

翊运推诚宣德靖远功臣、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太保、中书右丞相、开平忠武王常遇春之子常茂，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被封为郑国公，享有俸禄三千石。

荣耀与俸禄优厚的大夫（官职名）。

浙江等处行中书省的平章政事李文忠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大都督府左都督的官职，被封为曹国公，参与掌管军国大事，享有三千石的俸禄。

银青荣禄大夫、都督府右都督，兼任太子右詹事的冯胜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的封号，被封为宋国公，可以参与国家军政大事，享受三千石俸禄。

荣禄大夫、御史大夫兼太子谕德邓愈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的称号，被封为卫国公，一同参与军国大事，享有俸禄三千石，这些职位和俸禄都让他的子孙世袭。

只有常茂没有后代，兄终弟及而被封侯的有二十八人。

荣禄大夫、御史大夫兼太子谕德汤和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被封为中山侯，享受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被封为荣禄大夫、同知大都督府事。

唐胜宗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延安侯，享受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荣禄大夫，大都督府同知。

陆仲亨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同知大都督府事的官职，被封为吉安侯，享有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资善大夫、湖广等地行中书省左丞周德兴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江夏侯，享受俸禄一千五百石。

荣禄大夫、燕相府左相兼同知大都督府事，在北平等地任行中书省参知政事的华云龙，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燕相府左相，兼任北平等地行中书省参知政事，被封为淮安侯，享有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骠骑上将军、副大都督府事兼太子右率府事顾时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担任同知大都督府事，被封为济宁侯，享有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资善大夫、秦王相府左相兼陕西等处行中书省右丞耿炳文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秦王相府左相，仍然兼任陕西行省右丞，被封为长兴侯，享有一千五百石俸禄。

镇国上将军、佥大都督府事的陈德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担任同知大都督府事，被封为临江侯，享受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镇国上将军、佥大都督府事郭子兴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巩昌侯，享受俸禄一千五百石。

昭勇大将军、平阳卫指挥使王志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担任同知大都督府事，被封为六安侯，享有九百石的俸禄。

明威将军、朔州卫指挥使司副使郑遇春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封号，担任同知大都督府事，被封为荥阳侯，享有九百石的俸禄。

镇国上将军、佥大都督府事费聚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平凉侯，享有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镇国上将军、佥大都督府事吴良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担任同知大都督府事，被封为江阴侯，享受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资善大夫、吴王相府左相兼佥大都督府事吴祯，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爵位，吴王相府左相的官职，封为靖海侯，食禄一千五百石。

资善大夫、中书右丞兼太子副詹事赵庸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担任同知大都督府事，被封为南雄侯，享有俸禄一千五百石。

荣禄大夫、中书省平章政事，兼同知詹事院事廖永忠，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封德庆侯，享有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荣禄大夫、江淮等地行中书省平章政事俞通源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封号，封为南安侯，享有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荣禄大夫、湖广等地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华高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广德侯，享受六百石的俸禄。

荣禄大夫。

湖广等地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杨璟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营阳侯，享受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推忠翊运宣力怀远功臣、光禄大夫、湖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柱国、蕲国武义公康茂才的儿子康铎被授予荣禄大夫、柱国，封为蕲春侯，食禄一千五百石。

中奉大夫。

浙江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朱亮祖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永嘉侯，享受俸禄一千五百石。

中奉大夫、江淮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傅友德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同知大都督府事的官职，被封为颍川侯，享有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荣禄大夫。

中书省平章政事兼同知詹事院事的胡美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豫章侯，享受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荣禄大夫。

山东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韩政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东平侯，享有一千五百石的俸禄。

中奉大夫。

江西等处行中书省的参知政事黄彬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宜春侯，享有九百石的俸禄。

荣禄大夫。

山西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曹良臣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封为宣宁侯，食禄九百石。

资善大夫。

浙江等地的行中书省右丞梅思祖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汝南侯，享有九百石的俸禄，官阶为中奉大夫。

山东等处行中书省的参知政事陆聚被授予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荣禄大夫、柱国的称号，被封为河南侯，享有九百石的俸禄，并且让他的子孙世代承袭。

只有华高的嫡子被允许承袭（爵位等），享用五分之四的俸禄。

康铎的嫡子去世后，如果没有后代，就由庶长子继承，并赐给诰命、铁券，同时赐给文绮和帛。

李善长、徐达每人一百匹，常茂八十匹，李文忠六十匹，冯胜八十匹，邓愈六十匹，汤和、唐胜宗、陆仲亨、周德兴每人四十匹，华云龙三十匹，顾时、耿炳文每人四十匹。

赏赐给陈德、郭子兴、王志、郑遇春每人三十匹（布帛等），赏赐给费聚四十匹，赏赐给吴良、吴祯每人三十匹。

赵庸、廖永忠、俞通源各二十四匹。

华高、杨璟各二十二匹。

康铎、朱亮祖、傅友德、胡美、韩政、黄彬、曹良臣、梅思祖、陆聚、汪兴祖每人二十匹。

佥都督金朝兴、平章李思齐每人十四匹，平章李伯升十六匹，参政戴德、曹兴才每人二十四匹。

出征回来以后，还要向指挥征收二十四匹绢，向千户卫镇抚征收二十匹绢，向百户所镇抚征收十六匹绢。

征讨定西、兴元、应昌，指挥使赏赐二十匹，千户、卫镇抚赏赐十六匹，百户、所镇抚赏赐十二匹。

普遍赏赐没有出征的守卫防御的指挥绸缎和布帛十六匹，千户卫镇抚十二匹，百户所镇抚八匹。

除了逃跑的士兵不赏赐外，其他士兵每人赏赐十两银子、六千钱。

奖赏陕西兰州等地的守卫将士，诏书说：‘兰州是西北的重要地方，近来因为大军凯旋回朝，元朝将领王保保趁机攻打城池，指挥张温激励将士，加固城墙坚守，多次出城挑战，大大地振奋了军威，元军力量耗尽，又听说大军进入潼关，于是他们就收兵逃走了。’靠这些措施保障关中地区，使一方得以安定，他的功劳最大。

指挥每人赏赐十四匹有花纹的精美丝织品和绸缎，千户卫镇抚每人赏赐十二匹，百户所镇抚每人赏赐十匹。

城池被围的时候，在城内守卫的士兵，不论新旧，总旗赏十两白银，小旗赏九两五钱，士兵赏九两。

凤翔是秦地、陇地的咽喉要地，之前因为大军围攻庆阳，还没攻下的时候，王保保命令他的将领贺宗哲前来攻打凤翔城，挖地道，指挥金兴旺、张龙、黄旺和旧军两千多人，从多方面防御，出其不意挫败敌军，致使敌军败退，关中地区太平无事。

指挥每人赏赐有花纹的丝织品十二匹，千户卫镇抚每人赏赐十匹，百户所镇抚每人赏赐八匹。

围城的时候，城内的军士，总旗每人赏赐白银九两，小旗每人赏赐白银八两五钱，普通军人每人赏赐白银八两。

临洮城靠近洮河，与吐蕃接近，与敌军的营垒相邻，虽然不像兰州、凤翔那样受到围攻，但敌军经常出入这里，在靠近城池的地方抢掠。指挥王子明、韦正、孙德、赵脱脱帖木儿防守抵御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屡次派出精锐部队，攻剿敌军，威震西边，功劳仅次于凤翔。

指挥（官）赏赐有花纹的精美丝织品和帛共八匹，千户、卫镇抚（官）赏赐六匹，百户、所镇抚（官）赏赐四匹。

曾经抵御敌人、征战守卫的军士，总旗每人赏赐八两白银，小旗每人赏赐七两五钱，军人每人赏赐七两。

巩昌城位于凤翔和临洮之间，当固关、定西还没有平定的时候，成群的盗贼出没，人心动摇。佥都督郭子兴、指挥杨广、汪灵、真保、张虎都帖木儿、于光、潘贵、陈德成等人多次出兵讨伐盗贼，转运粮饷，支援临洮。元兵曾经驻扎在洮河西岸，郭子兴等人率领部众踏冰过河，乘其不备进行攻击，杀死很多元兵，保卫了这一地区，他们的功劳和守卫临洮没有差别。

佥都督郭子兴得到十四匹文绮和帛，指挥使以下的官员的赏赐与临洮的相同。

延安、绥德，与察罕脑儿等地接壤，元朝的残兵不时出没，抢掠边民。指挥朱名、李恪多次出兵剿捕，斩杀俘获了很多敌人，修筑城墙，固守边境，他们的功绩仅次于巩昌。

指挥赏赐彩色有花纹的丝织品六匹，千户、卫镇抚赏赐四匹，百户、所镇抚赏赐两匹。

曾经抵抗过敌人、出征过的守边将士，不论新旧。总旗每人赏赐五两白金，小旗每人赏赐四两白金，军人每人赏赐三两白金。

丁酉日。下诏通告天下说：“从前元朝失去了控制，国家纷争不断，朕从一介平民，投身军队，看到群雄没有纪律，就率领众人渡江，安抚太平，定都建业，选拔将领，训练士兵，征讨四方，已经将近二十年了。承蒙皇天与宗庙社稷的眷顾，山川百神的佑助，诸位将领施展谋略，六军将士奋力效命，于是使得华夏清平安宁，四方外族臣服，这统一大业，归我一人承担。现在出征的军队胜利归来，论功行赏，封赐爵位。朕深切顾念各位将士置身于风餐露宿的艰苦状况，如果想要重重赏赐，可是天下镇守地方的士兵，以及京城护卫的武士，不少于百万，而民众的财力有限，因此计算仓库的储备，估量民众财力能够提供的数量，划分等级，提高爵位俸禄，颁发金钱布帛，来慰劳将领大臣。于是他又考察古代的制度，确定拥有爵位的人，让他们的子孙世袭爵位。各位将士每人赏赐十两白金、六千文钱。朕所说的这些话，上通天地，明白地宣告于朝廷内外，让大家都能听到知晓。”

诏令礼部考察确定原来投降的大臣高昌王、岐王陪祭的礼仪。尚书陶凯等人进言说：‘谨慎地考察唐代各蕃族酋长在朝廷陪同祭祀时，位次排在蕃族宾客的位置。’投降宋朝的君主李煜、刘??陪祭，各自按照所被授予的官职站立。现在岐王、高昌王既然还没有被授予名位和爵位，应该借给他们三品官的法定服饰，让他们跟随朝班陪同祭祀。听从了他的建议。

戊戌日。皇上大规模宴请各位功臣，宴会结束后，于是说：‘在创立帝业的时候，我和你们费尽心思、辛苦劳力，艰难的情况太多了。现在天下已经安定，朕每天要处理的事务非常繁多，不敢有片刻懈怠。实在是考虑到天下大业，是通过艰难的努力才获得的，一定要通过艰难的努力来守护它。你们现在都安心地享受着爵位，悠闲自在地过着富贵的生活，不可以忘记艰难困苦的时候。人之常情，总是在忧虑患难的时候谨慎，而在安乐的时候疏忽，却不知道忧虑患难的到来，常常是从安乐开始的。明智的人能在事情还未发生之前就预见到，愚昧的人连已经很明显的事情还被蒙在鼓里。事情还没有显露迹象的时候还可以谋划处理，祸患已经很显着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大概人处于富贵之中时，**不可以放纵，**放纵了就会奢侈；情感不可以沉溺，情感沉溺了就会荒淫。奢侈荒淫到了极点，忧患和危机就会随之而来。现在我和你们一起宴饮十分快乐，恐怕时间久了就会忘记创业的艰难，所以才用这话告诫你们，互相勉励。’第二天，魏国公徐达率领各位将领到朝廷谢恩。皇帝退朝后驾临华盖殿，赐徐达等人陪坐，与他们谈笑自如。皇帝说：“如今完成统一大业，都是你们各位将领的功劳。”徐达等人叩头说：“臣等出身于民间，正赶上这风云际会的时代，每次遵奉既定的谋略，出兵征讨，用兵的先后顺序等情况，都了如指掌，等到取得成功，没有丝毫差错，这是上天赐给陛下您圣明智慧，不是臣等所能参与（做到）的。皇上说：“从前四方纷乱，群雄竞起，我与你们当初从家乡起兵，原本只是想保全自己，并没有图谋天下的想法。等到渡过长江以后，观察各路群雄的所作所为，强大的人肆意施行残暴强横之事，弱小的人不能自己独立存在。荒淫无道的人沉迷于女色，贪婪残暴的人沉溺于财宝，奢侈浮华的人沉湎于富贵，抢劫掠夺的人热衷于战斗。这几个人没有拯救百姓祸患的心思，只是成为百姓的祸患。像张士诚、陈友谅，尤其是大祸害。张士诚凭借他的财富奢侈无度，陈友谅凭借他的兵力强悍暴虐。我偏偏没有什么可倚仗的，只是不喜好杀人，施行仁义诚信，坚守勤劳节俭。我所依靠的是你们齐心协力，共同渡过艰难危险的时刻，所以前来投奔的人都像回到家里一样。朕曾经与这两个盗贼对峙，有人劝朕先攻打张士诚。我认为张士诚与我们更接近，陈友谅稍微远一些，如果我们先攻打陈友谅，那么张士诚一定会在后面袭击我们，这也是一种计策。然而不了解陈友谅剽悍而轻率，张士诚狡猾而懦弱，陈友谅的心志骄傲，张士诚的器量狭小，心志骄傲就喜欢生事，器量狭小就没有长远的谋划。所以陈友谅在鄱阳湖大战时，与他作战应该速战速决，我知道张士诚肯定不能越过姑苏一步去支援他。如果先攻打张士诚，那么姑苏城就会全力坚守，陈友谅必定会倾尽全国兵力前来攻打我们，我们就要撤回攻打姑苏的军队来抵御他，这样我们就会疲于应付敌人，事情就难办了。我之所以要攻取这两个敌寇，自然是有先后顺序的。这两个敌人既然已经被消灭，兵力就会有剩余，我们就可以在中原地区击鼓进军，应该没有不能达成的志向。有人劝我平定各地的盗匪，再夺取元都，你们又建议直接夺取元都，同时进攻陇蜀，都不符合我的心意。我之所以命令你们先攻取山东，然后再攻取河洛，是因为先造成了强大的声势，幽州、蓟州自然就会被攻克。而且朕亲自驻守在大梁，让潼关的军队停止进攻，是因为知道张思道、李思齐、王保保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不会轻易投降，如果逼迫他们，他们不是向北逃往元都，就是向西逃往陇蜀，集中力量在一个地方，就不容易平定了。所以我们可以出其不意，掉转军旗向北进军，元军众人吓破了胆，不交战就奔逃，然后再向西征伐。姓张的和姓李的两个人已经陷入绝望、孤立无援的境地，所以我军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将他们打败。只有王保保还在竭力抵抗我军。假使你们没有平定元都，就先和他们较量武力，他们的威望还没有丧失，困兽尚且争斗，双方声势互相听闻，胜败就不可预料了。事情的形势与陈友谅、张士诚又正好相反。至于福建、广东地区，只要传布檄文就能平定，小小的巴蜀之地，仗恃它地势险要偏远，这（平定巴蜀）只不过是小事罢了，你们可以稍微解除征战的劳苦了。”于是，达等人都磕头谢罪。

命令曹国公李文忠掌管大都督府事务，颖川侯傅友德、吉安侯陆仲亨、济宁侯顾时、临江侯陈德、六安侯王志、荥阳侯郑遇春、江阴侯吴良、南雄侯赵庸共同担任都督府的同知（副职）。

提升指挥王成、单发、沐英、何文辉、陈桓、庄龄、王??、蓝玉、仇成、金朝兴、费震、王弼、胡德一同担任大都督府都督佥事，仍然让他们的子孙世袭指挥（之职）。

祭祀在战争中牺牲的功臣。皇帝已经大规模封赏功臣，想到天下安定是各位将领的功劳，然而活着的将领得到了爵位和赏赐，死去的将领却再也见不到了。于是他设置了神坛亲自祭祀他们，而且抚慰他们的兄弟、子孙，让他们享用他们的俸禄。群臣没有不被感动的。不久又设立祭坛祭祀战死的将士，优厚地供养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又命令礼部，凡是有迁葬事宜的武臣，都由官府准备祭祀用品，如果路途遥远就供给他们费用。礼部根据武臣的品秩等级，决定赐给的羊、猪、酒、果等物数量的不同。

辛丑日，皇上上完朝后，退到东阁坐下，召见各位武将，询问他们说：‘你们退朝后的空闲时间，都在做什么事，都与什么人接触？也曾经亲近过儒生吗？过去在战场上，率领军队抵御敌人，把勇敢当作首要条件，把善于战斗当作能力，把必定胜利当作功绩。现在处在安闲无事的时候，勇力没有地方施展，应当和各位儒生探讨古代名将在建立功业之后，侍奉君主有方法，为人处世遵守礼法，谦虚恭敬不自我夸耀，能够保全他们功名的是哪些人呢？骄横放纵、荒淫奢侈，残暴专横、不遵守法令，不能保持始终如一（善始善终）的是哪些人呢？经常用这些事例来作为借鉴，选择其中好的方面来学习，就可以与古代的贤将相媲美了。’

甲辰日，皇上因为郊祀临近，而太阳中多次出现黑子，就告诉辅佐大臣说：‘朕对于天地的祭祀，日夜敬畏，凡是执事的群臣，都应该谨慎对待。有遭受刑罚、正处在服丧期间以及身体有脓疮溃疡的人，不要让他们参与祭祀。’

乙巳日，诏令晋王傅汪兴祖、秦王傅金朝兴、吴王傅吴祯专门担任王府的傅，并解除他们都督府的职务。

丁未日，皇帝将在圜丘祭祀，在仁祖庙祭告，请求以仁祖配享。祝文说：“孝子皇帝元璋，敢恭敬地向皇考仁祖淳皇帝禀告，本月二十五日是冬至，恭敬地在圜丘祭祀昊天上帝，谨请皇考作为主祭配享神灵。”

夜里，有一颗星星刚刚出现，青白色，从天市垣东边升起，向北运行，发出光芒，大小像杯子一样，到渐台星处消失。

庚戌日，冬至，在圜丘祭祀昊天上帝。

辛亥日。皇帝下诏命令商人运米到北平府仓，每一石八斗，给淮浙盐一引。

核查百姓的人数，发给他们户帖。在此之前，皇上对中书省大臣说：‘民众是国家的根本，古代掌管民众的官员，年终向天子献上民众的数目，天子接受后收藏在天府中。’人口数量是国家的重要事务。如今天下已经平定，可是百姓数量还没有核查确实，（皇帝）命令户部登记天下的户口，每户都发给户帖。于是户部制定户籍、户帖，各自写上该户的籍贯、人口姓名年龄，将户籍与户帖合并，编上字号，编成勘合文书，加盖户部官印作为标识，户籍收藏在户部，户帖发给百姓。仍然命令有关部门每年统计户口的增减情况，分类编制户籍册进呈，制定为法令。

壬子日，曹国公李文忠上奏请求设置浙江的七个卫所，分别是钱塘卫、海宁卫、杭州卫、严州卫、崇德卫、德清卫、金华卫，以及衢州守御千户所，总计兵力为五万二千五百一十三人。听从了他的建议。后来将严州、金华二卫改为守御千户所，裁撤崇德、德清二卫。

任命费震为汉中府知府。费震，是鄱阳人。

命令礼部改建天地等坛的牲房。

在此之前，皇上认为郊祭所用的牲畜和群祀所用的牲畜混在一起饲养，不足以表示对上天的敬重，于是在旧地进行改建并加以彩绘装饰。

中间有三间房舍，用来饲养郊祀所用的牲畜；左边有三间房舍，用来饲养祭祀后土所用的牲畜；右边有三间房舍，用来饲养祭祀太庙、社稷所用的牲畜；其余的房舍用来饲养祭祀山川百神所用的牲畜。

凡是大型祭祀所用牲畜，在祭祀前一个月，皇帝必定亲自去视察清洗饲养情况，接着命令群臣轮流每天前往视察，每年都把这当作常例。

甲寅日，夜里，金星侵犯垒壁阵。

乙卯日，封中书右丞汪广洋为忠勤伯，御史中丞兼弘文馆学士刘基为诚意伯，都赐予了诰命。

汪广洋的诰书说：朕看古代才智出众的人，能够在事物草创之时就识别真正的君主，在艰难众多之际效力，最终成就功业，可以说是贤能聪慧的人啊。汉朝的张良、诸葛亮可以称得上是这种人。朕率领军队渡过长江，进入姑孰的时候，中书右丞汪广洋和诸位儒士前来拜见。汪广洋接受官职跟从朕出征，处理繁重事务，多次进献忠诚的谋略，在多灾多难之时尽力奔走，有先见之明，其才能可以和古人相比。如今天下已经平定，你应当被封为爵位，特别加封你为开国翊运守正文臣、资善大夫、护军中书右丞、忠勤伯，享有俸禄三百六十石。唉！你应当更加坚定自己的初心，勉力保持忠贞，训导你的子孙，使忠贞的美名世代相传。

刘基的诰书说：朕看古代才智出众的人，能够在事物草创之时就识别真正的君主，在艰难众多之际效力，最终成就功业，可以说是贤能聪慧的人啊。汉朝的张良、诸葛亮能当得起这种赞誉。朕的军队到达括苍时，前御史中丞刘基前来归附，委身侍奉朕，多次观察天象，多次出谋划策，特此加封你为开国翊运守正文臣、资善大夫、护军、诚意伯，享有俸禄二百四十石。

任命吏部尚书王兴福为西安府知府，调任刑部尚书郎本中为吏部尚书。

赏赐羽林等卫所的八万两千多名士兵白金以及大米、铜钱，各有差别。

赏赐还乡的一千一百三十四名寡妇每人二石米。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卷之五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