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垂暮权倾 第194章 冰火之威与未尽的坦白

他目光未及那被苏郁暂时缠住的老者与被林萱儿意念干扰的毒蛇，全身心投入操控皮筏与应对剩余威胁之中。

他脚下轻点，冰火元力顺着皮筏渗入水中，一股暗劲骤然迸发，皮筏在激流中猛地一个灵巧转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侧傀儡掷来的最后几根钩索与毒镖！

“砰！”

皮筏猛然撞开断裂铁索的漂浮端，携着巨大惯性，终于冲破封锁，顺着愈发湍急的河水，向下游狂奔而去！

“混蛋！给我追！”五毒教老者气得暴跳如雷，一掌逼退苏郁（苏郁借力一个空翻，稳稳落回疾驰的皮筏），召回那条略显萎靡的毒蛇，率领傀儡战士，沿着河岸疯狂追赶。但皮筏顺流而下，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将追兵甩开了一段距离。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箭矢和吹箭依旧从后方不断射来，需要众人不断格挡闪避。更麻烦的是，那五毒教老者一边追赶，一边不断撒出各种颜色的毒粉，试图污染河水，或者释放出一些飞行毒虫，从空中袭扰。

萧衍立于筏尾，面沉如水。他不再大规模动用冰火元力，转而将力量凝于指尖，每一次点出，便有一道细微的冰焰指风破空而去，精准地将最具威胁的毒虫凌空击爆，或是将靠近皮筏的毒粉圈冻结、焚灭。他的手法精准而高效，将力量的消耗降到了最低。

苏郁守在林萱儿身旁，短剑轻舞，格开零星射来的箭矢，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频频投向萧衍那挺拔而沉稳的背影。

刚才他瞬间断索、凝盾、控筏的动作，行云流水，强大得令人心惊，也…熟悉得令人心慌。

那种临危不乱、掌控全局的气质，与她记忆中那位执掌庞大商业帝国、面对任何风浪都岿然不动的外公，何其相似！

尤其是他此刻为了节省力量，所施展的这种精准、高效、近乎艺术般的点杀技巧，更是像极了外公在商场上那‘好钢用在刀刃上’的行事风格！

一个可怕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如果…如果他真的是外公，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那些看似冷酷无情的“萧衍”的行为，是否都是一种不得已的伪装？而在裂谷中，他准备牺牲自己拯救她和萱儿，那是否才是他真实的意志？

这个想法让她心脏一阵抽痛，混杂着巨大的愧疚、困惑和一丝…连她自己都害怕去触碰的，失而复得的希冀。

“不能分心！”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如电流般窜过神经，瞬间驱散了所有杂念，将全部精力凝聚成锋利的刃，直指眼前的危机。

皮筏在激流中一路狂奔，身后的追兵虽然被逐渐甩远，但依旧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咬着。必须尽快抵达千嶂石林，利用复杂的地形摆脱他们！

就在这时，一直努力维持“归源息”、并偶尔用生机意念干扰追兵的林萱儿，忽然脸色一白，身体晃了晃。

“萱儿！”苏郁连忙扶住她。

“我没事…”林萱儿轻轻摇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疲惫与困惑，她凝视着萧衍的背影，声音细若蚊蚋：“苏郁姐姐，我刚才…好像从萧衍哥哥的力量里，感受到一种…很温暖、很熟悉的气息…就像…就像外公书房里那块暖玉的味道…”

暖玉？！苏郁瞳孔猛地收缩！外公确实有一块贴身佩戴数十年的暖玉，那是外婆留下的遗物，他视若珍宝，连她们姐妹都极少能触碰。

萱儿小时候顽皮，曾偷偷拿过来把玩，结果被狠狠训斥了一顿，因此对那暖玉的气息记忆犹新！

萧衍的力量里，怎会透出那暖玉的气息？！难道…难道外公的灵魂，竟携着那块玉的某种特质，融入了这具躯体？！

这接二连三的“巧合”与“证据”，如惊涛骇浪般冲击着苏郁的心理防线。

她望着萧衍为守护她们，不惜一切催动力量，那专注而坚毅的侧脸，与记忆中外公为守护家人与公司，彻夜不眠、耗尽心神的身影，渐渐重叠…

她猛地闭上眼，巨大的情感浪潮几乎要将她淹没。

就在这时，前方河道豁然开阔，水流亦变得平缓如镜，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白色石林，如无数利剑直插云霄，赫然映入眼帘！

千嶂石林，到了！

“准备靠岸！进石林！”萧衍沉声下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力量操控，对他亦是巨大的负担。

皮筏靠向一处隐蔽的河湾，众人迅速上岸，毫不犹豫地钻入了那迷宫般、布满了溶洞和裂隙的石林之中。

一踏入石林，光线骤然黯淡，四周尽是千篇一律的灰白色石峰，错综的小径蜿蜒曲折，似无尽头。

这里的地形果然奇特，连声音都似乎被吸收了不少，身后的追兵声也迅速变得模糊遥远。

暂时安全了。

众人在一处狭窄的、仅能容数人藏身的石缝中停下，剧烈地喘息着。每个人都到了极限。

苏郁靠着冰冷的石壁，看着同样气息微喘、脸色苍白的萧衍，又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边、同样疲惫不堪的林萱儿，心中那关于身份与真相的惊涛骇浪，再次翻涌而上。

她深吸一口气，似耗尽了全身气力，目光直视萧衍，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与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你…你到底…是谁？那块…那块‘照’…”

她的话未能说完，但那个“照”字，如同惊雷，在狭窄的石缝中炸响！

“照……”

那个字，如同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从苏郁颤抖的唇齿间艰难地挤出，却又戛然而止。仿佛后面那个呼之欲出的字眼，裹挟着某种禁忌的力量，让她不敢，或者说，不愿真正触碰。

石缝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众人粗重未平的喘息声，以及石林深处不知名水滴落下的“嘀嗒”声，清晰可闻。

大祭司和黑水部战士们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在苏郁和萧衍之间来回扫视。

林萱儿依偎在苏郁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纯净的大眼睛看着脸色苍白的苏郁，又看看沉默不语的萧衍，小脸上充满了困惑与不安。

她能感受到，苏郁姐姐问出这个问题时，那种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苦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