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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白话故事 第5章 神仙五

作者:富家尔尔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10 07:56:09

1、落翮山:一场关于自由与创造的千年对话

战国烽烟里,一位隐士在燕山深处推开文明的桎梏。王次仲望着篆刻在龟甲上的古老符号,指尖划过龟裂的纹路:这笨重的文字,如何追得上车马扬尘的速度?他蘸着松烟墨,将圆转的篆书化作方折的隶字,让信息在竹简上如战马奔腾。

当秦始皇的诏书裹挟着咸阳的尘土抵达时,这位发明者正坐在开满山花的石台上。使者捧着虎符的手在发抖:圣上要取你首级。山风卷起案头新墨,在羊皮地图上洇开一片乌云。王次仲仰头饮尽葫芦里的山泉,双臂忽然化作振翅的青鸟,三根翎羽飘落在惊呆的使者面前。

千年后的落翮山依然回荡着翅膀掠过岩壁的声响。采药人指给游客看峭壁上凹凸的纹路:看,那是大鸟飞走时翅膀划出的字。山脚下,书法少年在碑林前临摹《石门颂》,宣纸上墨迹未干的隶书,正与岩石上的古老符号隔空对话。

真正的创造从不需要册封。当权力试图将思想锁进诏书,有些光芒注定要化作飞鸟,让每个仰望星空的人都能看见:文明的翅膀,永远属于那些拒绝被定义的勇者。

2、非攻非在云端

宋国大夫墨翟,白日照常批阅刑典,夜里青灯下研习道术。他布衣草鞋穿行街巷,写就十篇醒世文章,世人称他墨子。其门下弟子如云,与儒家分庭抗礼,崇俭反奢,言辞锋利如刀。

一日,惊闻楚国巧匠公输般造出攻城云梯,欲伐无罪之宋。墨子掷笔而起,布鞋踏裂山石,撕下衣襟裹住流血双足,日夜兼程七昼夜赶至楚都。他直抵公输般面前:“宋何罪?楚国地广人稀,却要杀其不足之民,夺本有余之地,可谓智乎?攻无罪之国,可谓仁乎?”公输般面有愧色:“王命已下,难违。”墨子转身谒见楚王:“今有人弃华车不坐,偏偷邻家破车;弃锦衣不穿,偏偷邻家粗衣;弃美食不用,偏偷邻家糟糠——此何许人?”楚王嗤笑:“必是患了失心疯。”墨子目光灼灼:“楚国云梦泽麋鹿遍地,江汉鱼鳖丰饶,宋国不过几处贫瘠猎场。大王攻宋,与那窃贼何异?”

楚王语塞,却仍不舍云梯之利。墨子解下腰带为城,取木片为械,与公输般推演攻防。九番模拟,公输般攻城械尽墨翟守具未穷。公输般忽露杀机:“尚有最后一策未用。”墨子坦然一笑:“君欲杀翟?翟之弟子三百,持守城之器已登宋墙矣!”楚王长叹,终罢干戈。

归宋途中,乡野皆传墨翟神迹:见他指山山崩,复指复原貌;嘘气成风,聚土为城;踏水无痕,召鱼龙登岸。更有目睹者言之凿凿:墨翟吐五色云气直贯苍穹,纵身一跃离地百丈,从此踪迹渺然。

世人只道墨子飞升成仙,却不知那惊天动地的神通,早蕴藏在他裂裳裹足的七日七夜中。当他以凡胎**横阻战车,以三寸木片瓦解云梯,以“窃疾”之喻点醒霸王时,便已显露比移山倒海更伟岸的力量——真正的神仙术,非是化水为云、刺地成渊的玄奇,而是明知血肉之躯难挡刀兵,仍向不义之战踏出第一步的勇毅;非是口吐霞光的幻术,而是将“兼爱非攻”四字,刻进历史脊梁的永恒光芒。

3、火中青莲

河东才子孙博,早年以文章名世,晚年却迷上了墨家道术。人们常见他独坐山崖,掌中把玩着赤青二色丸子,小的如豆,大的如卵。

某日城中大户的逃奴藏入军营,官兵遍寻不得。孙博对那焦头烂额的主人道:“且看老夫烧他出来。”言罢指尖轻弹,一粒赤丸流星般划过,正中军营辕门。霎时烈焰冲天而起,火舌舔舐旌旗,营房却似罩在琉璃盏中,梁柱门窗分毫不伤。浓烟里果然窜出个狼狈人影,正是那逃奴。孙博又弹出青丸,漫天大火如退潮般熄灭,唯余青烟袅袅。

众人惊魂未定,又见他缓步踏入尚有余烬的火场。靴底踏过焦炭,衣袂拂过残焰,竟片尘不染。更奇的是,他招呼众人随行,数十百姓战兢兢跟入,火焰竟如驯兽般绕身而走。翌日,他邀乡邻至河边,铺开草席浮于水上。众人盘坐宴饮,酒肴热气腾腾,甚至有人在席间踏浪起舞,河水只漫到脚踝,如履平地。

山民还见过更诡谲的景象:孙博行至峭壁前,身形竟如融蜡般没入岩中,唯留背部轮廓浮于石面,片刻后全身穿透而出,石壁完好如初。问他究竟,只笑指赤青二丸:“此物如人心,烈时焚天煮海,静时万物不侵。”

他晚年隐入太行山。樵夫最后一次见他时,老人正将赤青丸子投入深潭。丸子入水不沉,滴溜溜旋转,搅动一池星月辉光,渐渐化入碧波。从此山间雾气常在晨昏幻出青红霞色,人言是孙公留下的火种与清心,仍在点化迷途。

世人只见他指端烈焰焚天,却不见青丸熄火时眸中的悲悯。火能焚营逼奴,亦能托起水上欢宴;石可困凡胎,却困不住透壁而过的精魂——原来最深的道法不在呼风唤雨,而在心火收放自如的方寸间。那赤丸青丸的轮转,恰似天道昭昭:真正的力量,从不在摧枯拉朽的炽烈,而在烈焰滔天时,掌心犹握一粒澄澈的清凉。

4、阴阳镜

王纲隐居天门山时,人们都唤他天门子。此人静观日月升沉三十载,从女子颊边一抹胭脂里,竟窥见了天地玄机。

他常对求教者指点:“寅时阳气勃发如虎啸山林,是木之精魄;申时阴气沉降似钟鸣幽谷,乃金之元神。”说着拾起案头铜镜,“金木相撞,阳常为阴所制。女子敷粉,正是效法金之素白。”铜镜映着窗外,几个采药女子正对溪理妆,胭脂水粉在日头下泛着细碎金芒。

真人说到兴起,指尖在石桌上勾画起来:“青龙在东,白虎踞西,朱雀南翔,玄武北潜——阴阳相济如四象轮转,方是不朽真谛。”他目光扫过众人,“阴者求阳却敛藏锋芒,恰似真金不折于草木;阳者气盛,反在阴柔前低眉俯首,譬如青藤绕松而生。”听者如坠云雾,唯见山风拂过他鸦青鬓角,那面容竟如弱冠少年,哪像已历二百八十载春秋?

一日薄暮,天门子取玉瓶倾出珠色酒浆,满室异香浮动。饮罢掷杯大笑,衣袂翻飞踏出草庐。樵夫隔溪望见奇景:那人每行一步,身影便淡一分,行至瀑布前竟化作一道青烟,袅袅没入飞溅的水雾中。案头铜镜兀自映着空山流霞,镜边搁着未阖的胭脂玉盒——金粉交融,恍如阴阳初开时的模样。

世人寻仙多往名山,天门子却在女儿妆奁间证得长生。他看透胭脂是金魄的留痕,粉黛为阴元的显化;悟出阳刚者需存敬畏,阴柔者自有铮骨——原来天地间最大的平衡术,不在丹炉鼎器内,而在你俯身时,看清溪水中那抹被晚霞浸透的胭脂色,如何与冷月清辉相融相生的瞬间。

5、蜃楼师

沛人刘政,本是金榜题名的料子,却将万卷经纶抛在脑后。他看透世间富贵如朝露,唯长生大道值得追寻。从此闭门谢客,千里跋涉寻访异人。遇有真才者,哪怕对方是仆役,也必躬身求教。更潜心钻研《墨子五行记》,佐服朱英丹丸。

岁月如流,百八十载过去,他容颜仍似少年。人皆传他神通:挥手间千人化万影,三军将士可隐作一片松林;指地生嘉树,五果顷刻结实累累;静坐时百人宴席自空中飘落。更见他吹气成飓风,指屋宇欲倾,复一指又完好如初。

一日,弟子见他静立庭中,身影忽而佝偻如老翁,忽而挺拔如壮汉,最终定格在垂髫童子模样。少年刘政含笑四顾,众弟子匍匐求教神通秘法。他却轻叹一声,目光越过众人头顶:“尔等只见我分身化影、呼风唤雨,可知当年蓬头垢面立于奴仆门前求教时,才是我平生最昂首挺胸的时刻?”

言毕,身形如烟淡去。院中唯余一株新栽的果树,枝头硕果累累,压弯了青枝——那是他留给尘世最后的点化。

世人追逐神通幻影,刘政却以百八十年印证:真正的超脱不在变化之术,而在求知路上甘愿俯首的谦卑。他化林为隐、指物成虚的玄通,不过是对无常世相的戏谑摹写;唯向真理低头的身姿,才是刺破浮世迷障的永恒刻度。长生容颜终会湮灭,唯有那颗永远甘当学徒的心,能在时光长河上踏出真实的涟漪。

6、泥马化真

南郡韦震,人唤玉子。周幽王三番征召,他闭门不出。那日见王侯车驾喧腾过市,他倚窗轻笑:“世人贪恋富贵,却不知性命如风中残烛。待气绝身亡,纵有金山玉海,不过一捧灰土。”转身便收拾书卷,寻访长桑子去了。

归来时,他写的道书已堆满三架竹简。平日推演阴阳五行玄机,为乡人调病治疾,消灾禳祸。偶有顽童见他兴起,含水向天喷吐,水珠竟化作碎玉叮当落地;或以碎石断木随手摆弄,转眼变作牛羊奔突,龙虎腾跃。最奇是闭息静坐时,身躯僵如古木,十指屈伸不得,百日方醒。

一日携弟子远行,至江边无舟可渡。玉子笑捏湿泥,人手分得一丸:“闭目握紧,心念归处。”众人依言,只觉掌心泥丸渐热渐动,睁眼时竟跨在嘶鸣骏马上!马蹄踏浪如履平地,江风过耳,衣袍不湿。

暴雨骤至,他仰天清啸。霎时云开雾散,唯余满林桃花簌簌飘落。弟子俯身拾起残瓣,花瓣触手竟成莹润玉片,转瞬又化清露渗入泥土。

后来他静坐松林三日。第四日晨光初透,弟子推门,见师父端坐如常,轻触肩头却空余青烟袅袅。案头泥丸列成北斗,犹带余温。

世人求道,多慕他喷水成珠、化石为兽的玄通。却不知玉子毕生所求,不过是在捏泥为马的刹那——当弟子们闭目信之,凡泥便化生龙驹。这比任何仙术更近大道:金银珠玉终是外物,唯有心念纯粹如孩童捏泥时,天地自会为你铺就通天之途。

7、电光悟

咸阳南关的茅蒙,字初成,腹藏诗书万卷,却总爱倚在城门看云。他眼见周室衰微,诸侯争鼎,只觉那些金戈铁马,不及天边一缕浮云自在。有人笑他痴傻,他反指着檐下雨线道:“人生如电光石火,该退时若强进,便是逆了天时。”

某日骤雨突至,街上行人抱头鼠窜。茅蒙却收了伞,仰面任雨鞭抽打。电光撕开乌云的一刹,他忽然大笑——那刺目的光痕,多像人仓促的一生啊!次日他便收拾青囊,北去寻访鬼谷先生。三年后归来,眉宇间多了几分山岚清气。

他独入华山,结茅云台峰顶。晨起采药,暮则面壁静坐,松涛声里藏着外人不懂的玄机。山下人常见峰顶紫气缭绕,偶有清啸破云,惊起满谷飞鸟。时光在他身上失了效,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依然青袍磊落,眸如寒星。

某年腊祭前夜,咸阳童谣忽起:“神仙茅初成,驾龙入太清。玄洲赤城戏,我盈继其行……”稚嫩歌声穿街过巷,竟飘入阿房宫。秦始皇竖耳听闻“腊嘉平”三字,心头一跳,当即下诏改腊祭为“嘉平祭”。

诏书墨迹未干时,华山正迎来奇景。茅蒙所居的草庐忽放光华,一条玉龙破云而下,鳞爪间星辉流转。茅蒙抚龙长笑,青衫在风中渐化鳞甲,人与龙浑然一体,乘着万丈霞光没入九天。山下仰望的樵夫揉揉眼,只见几片青羽悠悠飘落,沾雪即融。

那首童谣的后半截,此刻才显出真意。他孙辈茅盈日后果成仙君,此乃后话。始皇追慕长生,改尽天下礼制,却不知茅蒙飞升的玄机,早藏在当年城门口那场冷雨里——电光劈开混沌时,他已参透:急流勇退非畏缩,乃是看清电光石火之生,唯有顺天时而动,方能在无常中抓住永恒。腊月名称可改,人间祭礼可易,却改不了凡人痴妄。而真正的仙人,不过是在某个潮湿的午后,突然听懂了雨声的旅人。

8、仁心为舟

吴郡沈羲,在蜀中行医半生。布衣草鞋,携药囊走遍巴山蜀水,不炼丹不求药,只以银针草药济世。乡间都说他是活菩萨,他总摆手:“不过见不得人受苦。”

那年春日,沈羲与老妻坐牛车探亲归家。行至田埂,忽见天光流金,三驾车辇破云而降:白鹿驾辕者清雅如月,青龙拉车者威仪如山,白虎驱驰者凛冽如霜。朱衣卫队仗剑随行,光华灼灼映透青天。为首骑士勒马喝问:“来者可是沈羲?”老夫妇惊得说不出话,只茫然点头。骑士朗声道:“羲公济世功德动天,然阳寿将尽。黄老特遣仙官相迎——侍郎薄延之乘白鹿车,度世君司马生驾青龙车,迎使徐福驭白虎车!”

话音未落,三位羽衣仙人已捧玉简丹书至前。沈羲展开玉册,只见云篆星文流转,一字不识。正惶惑间,仙官含笑扶他登车。田里锄禾的农人仰头呆望,见沈羲衣袂飘举处,忽然漫起弥天大雾。待雾气散尽,牛车上唯余空筐摇晃,老妻独坐车沿,手抚着沈羲常坐的木凳,凳面犹温。

那日田埂旁,锄头还斜插在泥中。农人后来指着天说,雾散时瞥见三缕云气直上九霄,像极了一株开花的药草舒枝展叶。沈家医馆再未开门,可蜀中村落世代相传:夜半病危时,或有一缕药香穿窗而入,沉疴顿轻——那是未领仙箓的赤脚大夫,仍在人间行脚。

世人求仙皆觅金丹玉液,沈羲却以仁心为舟,渡尽苍生疾苦时,天梯自落阶前。玉简丹书他虽不识,可田埂边那柄遗落的锄头知道:真正的飞升从不在霞举之盛,而在泥泞路上每一步踏实的印痕。人间烟火里悬壶的手,自有云外仙人俯身来接——那三驾齐驱的云车,载的岂止一人?是浩浩荡荡的、不曾开口的众生谢意。

9、无心登云

京兆权府的小厮陈安世,才十三四岁。他走路总低头细看,见蚂蚁搬家便绕道,遇麻雀啄食就屏息,连落叶也不忍踩出声响。府君权叔本痴迷仙道,日夜焚香祷告,却不知常来论道的两个清寒书生,竟是云端仙人。

这日厨房炖着肥鸡,香气勾人。二仙又至柴门,安世老实通报。权叔本正要相迎,被夫人一把拽回:“饿书生又来打秋风!”逼他教安世回说“不在”。孩子蹭到门边,耳根通红:“方才……方才是在的。”声音细若蚊蚋。

仙人相视而笑:“你家主人勤修多年,偏在此刻昧心。”忽转问安世:“可爱玩耍?”孩子摇头,正捏着衣角搓揉。“可爱道术?”他茫然眨眼。“可爱清净?”这回他点头如捣蒜——权府后院的落叶堆,常被他扫得能照见人影。

仙人袖中忽现赤红丹丸:“服此可登仙。”安世却后退:“未禀主人,不敢受。”话音未落,丹丸已化流光没入他口中。当夜权府僮仆惊见,安世屋内红光冲霄,窗纸映出少年舒展的身影,竟如破茧之蝶凌空而起。

权叔本捶胸顿足,遣人搜山。却在崖畔见安世赤足坐云,抛下一包野枣:“东家食此,可保平安。”枣子落地成苗,转眼结满红果。此后每逢荒年,山中便涌出挂果的野枣林。

某年大疫,有樵夫昏死山涧,忽觉清甜入喉。睁眼见一少年以叶为勺,涧水入他口竟成琼浆。樵夫欲拜,少年指间一粒红痣闪过——正是当年丹丸印记。

权叔本焚尽香烛,终未得见仙踪。而山民嚼着救命的野枣时恍然:安世成仙,何曾打坐炼丹?不过是替蚯蚓让路时,替主人脸红时,仙根已悄然深种。那枚强塞的仙丹,实则是天地对他本心的一点回响。

世人求道如攀云梯,这孩子却低头扫净了脚下苔痕。仙门从不为叩首者开,倒常被无心善念轻轻推开——你看那山涧野枣,年年红得磊落,笑尽人间多少柱断香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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