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曹阳笑了,他转过头,看着她,“你觉得,人是一堆可以计算的科学数据吗?”
楚冰辞被问住了。
曹阳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两人的距离很近。
“你的路,走错了。”
他看着她茫然的眼睛,声音变得严肃。
“真正的医道,不在于那些冰冷的仪器,而在于对人最本源的感知。”
“你的眼睛,能看到病房里哪个病人气色最差吗?”
“你的鼻子,能闻出糖尿病患者身上那股烂苹果的味道吗?”
“你的手,能摸出一个发烧病人皮肤下细微的温度变化吗?”
他每问一句,楚辞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都是她曾经嗤之以鼻的、所谓中医的“玄学”。
“从今天起,忘掉你所有学过的知识。”
曹阳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不给你任何仪器,只给你一个任务。”
“去走遍华夏,用你的眼,你的耳,你的鼻,你的舌,你的手,去诊断一万个病人。”
“不要开药,不要治疗,只要观察和记录。”
他盯着她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
“什么时候,你能隔着三层厚衣服,只用一根手指,准确摸出一个陌生人的心跳次数,再来找我。”
楚冰辞的身体剧烈颤抖。
她看着曹阳,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这……这不可能……”
曹阳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月光下,楚冰辞的脸色变幻。
从震惊,到挣扎,再到迷茫。
最后,她眼中的迷茫散去,瞳孔重新聚焦,死死地盯住了曹阳的脸。
她对着曹阳,猛地弯下腰,头几乎垂到膝盖。
“我明白了。”
“老师。”
第二天一早,
曹阳动了动身体,感觉胳膊上一沉。
他转头,看见林晚晴的脸。
她就睡在旁边那张加出来的小床上,整个人却侧着身,大半个身子都快挂到他这边,
一只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脸朝着他的方向,鼻息一下一下喷在他的皮肤上。
她的睫毛抖动,嘴唇嘟着。
这简直是挂在了他身上。
曹阳心里吐槽一句,没动,反而凑近了些。
他盯着她长长的睫毛,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去碰。
指尖刚碰到睫毛,林晚晴的眼皮就动了动,嘴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抱得更紧了。
“别跑……案子还没破……”
曹阳的手指停住,他干脆把脸凑过去,对着她的脸颊吹了口气。
林晚晴的脸颊动了动,她皱起眉头,似乎觉得有些痒,
下意识地把脸往曹阳的胳膊上蹭,嘴唇几乎贴到了他的皮肤。
曹阳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沐浴露香味,很淡。
他正想再做点什么,房门被敲了两下。
孙清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些犹豫。
“曹阳,你醒了吗?我给你熬了安神的汤。”
林晚晴的耳朵动了动,眼睛猛地睁开。
她看到曹阳正低头看着自己,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她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她的脸一红,猛地松开手坐了起来,动作快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谁……谁抱你了!我这是怕你晚上做噩梦,给你压着点!”
她嘴硬地辩解着,慌忙整理自己凌乱的睡衣领口。
曹阳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阵轻响。
“是是是,林大警官辛苦了,一晚上抓着我的胳膊没放,肯定累坏了吧?”
他下了床,打开房门。
孙清邈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她穿着素色长裙,扎着马尾,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很乖巧。
“快趁热喝。”
她把汤递给曹阳,眼睛里带着期待。
曹阳接过汤碗,还没喝。
隔壁的房门也开了。
秦般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带子,领口开得很大,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
她胸前的轮廓起伏,睡袍下摆缩起,露出一双笔直的长腿。
她揉着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主人,早啊。”
她一眼就看到了曹阳手里的汤碗,随即走到他身边,直接从他手里拿过碗。
“我来喂主人。”
她用汤匙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自己先尝了一口。
“嗯,不烫了。”
她说着,把那把汤匙,递到了曹阳的嘴边,眼睛笑得弯了起来。
孙清邈愣住了,她看着秦般若手里的汤匙,又看看曹阳,小脸涨得通红。
林晚晴从屋里冲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指着秦般若,气得说不出话。
“你……你不要脸!那是别人用过的勺子!”
秦般若没理她,只是看着曹阳,又把勺子往前递了递。
“主人,啊——”
曹阳张开嘴,喝下了那勺汤。
秦般若笑得更开心了,她又舀了一勺,继续喂。
林晚晴气得跺脚,她冲过来,一把抢过秦般若手里的碗。
“我来!”
她也学着秦般若的样子,舀了一勺,吹了吹,然后红着脸,把汤匙递到曹阳嘴边。
曹阳也喝了。
于是,院子里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秦般若和林晚晴,一人一边,抢着给曹阳喂汤,谁也不让谁。
“你吹的时间太长了,都凉了!”
“你才凉了!你离那么近,口水都喷进去了!”
孙清邈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熬的汤,在两个女人手里传来传去,委屈得快要哭了。
曹阳喝完汤,把碗递给孙清邈。
“嗯,手艺不错。”
孙清邈眼睛一亮,脸颊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楚冰辞呢?怎么没见她人?”曹阳问。
孙清邈接过碗,摇了摇头:“不知道呢,早上就没看见她。”
几人走到楚冰辞的房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应。
曹阳直接推开了门。
屋子里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曹阳走过去,拿起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很清秀。
“我走了。——楚冰辞”
林晚晴凑过来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她就这么走了?”
秦般若哼了一声。
“算她识相。”
曹阳把纸条放下,没什么表情。
几人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
慕容雪正站在院子中央,手里拿着一把木剑,正在练剑。
她的动作很快,剑招卷起风声。
汗水打湿了她的鬓角,在阳光下发亮。
她看到了院子里的闹剧,但没说话,只是练剑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看到曹阳出来,她立刻收剑,站得笔直。
“曹先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