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生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毅然决然地冲向那片已彻底化为炼狱的海岸。他的每一步都沉重地踏在碎裂的、棱角分明的石块上,鞋底与岩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每一步落下都激起阵阵灰蒙蒙的尘埃,如同硝烟般弥漫在灼热的空气中,浓密地遮蔽了本就模糊的视线。他死死咬紧牙关,额角青筋如虬龙般根根暴起,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那火焰炽烈得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焚为灰烬。尽管浑身已被滚烫的汗水浸透,衣衫湿漉漉地紧贴着皮肤,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他却毫不停歇,脚步虽然沉重如灌铅,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坚定,在破碎的大地上刻下深深的印记。
越是靠近那风暴的中心,狂暴的能量乱流就越是恐怖骇人,如同无形的绞索勒紧咽喉。狂风如千万把冰冷的利刃般呼啸嘶吼,卷着咸涩刺鼻的海水和锋利如刀的碎石碎屑,如同鞭子般狠狠抽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瞬间留下火辣辣的刺痛,皮肤仿佛被无数淬毒的细针反复戳刺、撕裂。空气中弥漫着狂暴翻腾、几乎凝成实质的灵韵乱流,这些混乱的能量如同沸腾的油锅,其中更夹杂着蜃龙痛苦挣扎时散逸出的浓烈腥气,那股混合了腐烂海藻与血腥的浓烈刺鼻恶臭,几乎令人窒息作呕,仿佛置身于腐烂的深渊之底,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灼烧感,沉重得如同在吞咽砂石。脚下的地面更是在剧烈地震动、呻吟,如同巨兽濒死前的咆哮,裂痕如活物的蛛网般“咔嚓咔嚓”地迅速蔓延开来,每一次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都让他身体失衡,踉跄不稳,险之又险地才稳住身形,没有立刻跌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裂口,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沉沦。
视线所及的镇海堤早已面目全非,巨大的缺口处,海水如同被煮沸的墨汤,剧烈地翻滚着漆黑黏稠的气泡,形成一个直径近百丈、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漩涡!漩涡中心幽暗深邃,深不见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足以扭曲空间的强大吸力,如远古饕餮巨口般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破碎船只的木质残骸、坚硬的礁石巨石、甚至连空气都在这股力量下扭曲变形着被强行拉扯进去,发出如同布帛被撕裂般的凄厉呜咽!蜃龙那布满厚重青黑色鳞片的庞大身躯在漩涡中若隐若现,如同陷入泥沼的巨兽般疯狂扭动挣扎,鳞片在漩涡中心偶尔透出的强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冰冷的寒芒,每一次它那山峦般的躯干撞击漩涡边缘或堤坝残骸,都引发海啸般的滔天巨浪,巨浪如同愤怒的巨掌狠狠拍击着仅存的岸堤,溅起的浪花高达数十丈,如雪山崩塌般轰然砸落,溅起的水雾浓密得遮天蔽日,如同灰色的巨幕笼罩了半边天空!
而在这片天海倒悬的混乱上空,胡惟庸与那群东瀛邪师组成的诡异阵法,正散发着一种幽暗阴冷、令人脊背发寒的光芒,如同悬浮在夜空中的惨绿鬼火般摇曳不定,忽明忽暗。他们紧闭双目或瞪视虚空,口中以某种非人的节奏吟诵着拗口邪异、令人闻之头晕目眩的咒文,声音低沉而阴森,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恶毒低语。随着咒文的持续,他们不断将一道道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吸收所有光线的邪异能量束打入狂暴的漩涡之中。这些能量并非直接攻击蜃龙,而是如同跗骨之蛆般狡猾地缠绕、渗透进蜃龙那庞大的身体和它周围本就摇摇欲坠的封印裂隙之中,每一次邪恶能量的渗透,都让蜃龙发出的咆哮更加凄厉刺耳,那声音中充满了被亵渎的无尽痛苦与足以撕裂苍穹的狂怒。
他们的目的已然昭然若揭:并非要杀死或释放这头远古巨兽,而是要用这阴毒的邪术持续污染、刺激它,使其陷入彻底的疯狂与失控,并趁机窃取它那狂暴混乱、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甚至可能狂妄地试图将其控制,化为己用!这种疯狂的行径简直是丧心病狂,将万千生灵的安危视若无物,彻底抛诸脑后。
“疯子!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井生心中怒骂翻涌,胸膛因愤怒和焦急而剧烈起伏,拳头紧握得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皮肉之中,渗出丝丝温热的血迹,却浑然不觉。此举无异于在万丈深渊边缘玩火**,一旦蜃龙彻底失控或邪阵崩溃,力量反噬,整个陵州乃至广袤的沿海地区都将遭受灭顶之灾——繁华的城镇会被滔天巨浪无情吞噬、抹平,生灵涂炭,无人能幸免于难!
他咬紧牙关,试图强行靠近那如同地狱之门的漩涡边缘,但那强大到令人绝望的能量乱流和恐怖的吸力让他寸步难行,身体如同被无数双无形的、冰冷粘稠的巨手从四面八方死死拽住、撕扯,每向前挪动一寸都耗尽全力,肌肉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更令他心焦的是,寻常的法术和攻击在这片混乱到极致的能量场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凝聚的火球术刚在掌心成型,就被狂暴的乱流狂风瞬间撕碎、消散;甩出的符咒刚离手,就在空中被无形的力量碾为齑粉,如青烟般飘散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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