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撕裂天幕、撼动大地的震耳欲聋巨响,如同九天神雷直劈而下,瞬间让密室中的三人脸色剧变,血色尽褪!密室内的烛火疯狂摇曳,几近熄灭,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落下,仿佛整个府城都在这一声巨响中呻吟。烛影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鬼影,桌案上的茶盏叮当乱跳,溅出的茶水在昏黄光线下如血般刺目。
“不好!他们强行破阵了!”周知府失声骇然,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扶着桌案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额角冷汗涔涔,呼吸急促如风箱,眼中尽是末日降临的惊恐。
井生紧握镇龙尺,指尖冰凉。通过尺身,他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远处那狂暴混乱的地脉能量,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又似决堤的滔天洪水汹涌倾泻!其中更夹杂着蜃龙被强行撕裂封印时发出的、充满无尽痛苦的凄厉咆哮,以及某种冰冷邪恶阵法强行运转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刺耳嗡鸣!那嗡鸣声如同无数生锈的锯子在刮擦着灵魂,让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翻搅起来。镇龙尺在他掌心微微震颤,仿佛活物在哀鸣,传递着大地深处撕裂般的剧痛,每一丝震动都牵动他尚未愈合的旧伤。
“胡惟庸竟然如此疯狂!”井生心头剧震,“他这是在玩火**!在没有完全掌握阵法结构、推演后果的情况下,就敢强行冲击‘潮汐锁’的核心封印!简直是丧心病狂!”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封印图谱上那些复杂交错的节点,任何一处被蛮力破坏,都可能引发连锁崩塌,后果不堪设想!那些节点的纹路如蛛网般纠缠,一旦断裂,便会如多米诺骨牌般倾覆,将整个海岸线拖入深渊。
“必须立刻阻止他们!”井生来不及细想后果,对萧安急促喝道:“萧安,照顾好周大人!我去看看!”话音未落,他眼中已满是决绝,不顾自身伤势并未完全恢复,体内元气依旧滞涩,胸腹间那股因强行催动镇龙尺而郁结的闷痛仍在隐隐作祟,每一次呼吸都如针扎般刺痛,经脉中淤积的寒气如毒蛇盘踞。一把抓起至关重要的拓本,身形如电,猛地冲出博古斋,朝着那惊世巨响传来的方向——海边,疾奔而去!门板在他身后砰然合拢,隔绝了内里周知府焦急的呼唤。那呼唤声被风撕碎,只余下空洞的回响在廊道中飘荡。
越是靠近海边,空气中弥漫的能量乱流就越是狂暴肆虐。狂风不再是呼啸,而是如同万千厉鬼在嘶嚎,卷起沙石杂物漫天狂舞,碎木、断枝、甚至沉重的瓦砾都被卷入空中,形成一片致命的混沌雨幕。街道两侧的灯笼被扯得粉碎,纸屑如雪片般纷飞,夹杂着刺鼻的焦糊味。更诡异的是,天空竟下起了冰冷而带着浓重海腥味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那雨点粘稠,带着一股铁锈般的咸腥,仿佛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深渊中被搅起的污秽。雨水浸透衣衫,寒意直透骨髓,每一步都踏在泥泞中,留下深深的足迹。城中百姓早已被这末日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躲在家中紧闭门户,街道上乱成一团,狼藉不堪,只有井生逆着人潮与风雨,在湿滑泥泞、遍布障碍的街巷间奋力穿梭,他避开倾倒的货架和散落的杂物,身影如鬼魅般在断壁残垣间穿行。独自向前。他每一次落脚都踏在深浅不一的积水和倾倒的杂物上,溅起浑浊的水花。水花中混着泥沙和碎屑,黏附在裤腿上,增添了几分沉重。
井生强提一口气,强行压下经脉中因狂奔而加剧的刺痛,那刺痛如烈火灼烧,几乎让他踉跄跌倒。纵身跃上城中一处较高的酒楼屋顶,举目远眺镇海堤方向。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原本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工地,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如同被洪荒巨兽蹂躏过!那耗费巨大人力物力筑起的巨大围堰彻底崩塌瓦解,浑浊的海水疯狂倒灌,在原本的堤坝缺口处形成了一个直径惊人的恐怖漩涡!漩涡中心,那个曾被封印的黑黝黝洞口已被强行撕裂扩大,幽深如同恶魔张开的贪婪巨口,正以令人心悸的速度,疯狂吞噬着巨量的海水和周围的一切残骸!巨大的木料、沉重的石碾、甚至整段扭曲的工棚,都被那无形的巨口拉扯着,打着旋儿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漩涡边缘的海水沸腾般翻涌,卷起层层白沫,如巨兽的涎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而在那漩涡上空,数道身影悬浮于惊涛骇浪之上,正是胡惟庸和他身边那群新来的“东瀛大师”!他们围成一个诡谲阴森的阵法,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几片不祥的招魂幡,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惨绿的幽光,那幽光映照下,他们的五官扭曲如恶鬼,眼神空洞却充满恶意。口中念念有词,晦涩的咒语声穿透风雨,带着一种亵渎的韵律,让人听之欲呕。咒语如毒蛇嘶嘶,钻进耳中,激起阵阵晕眩和恶心。随着他们的施法,一道道邪异污秽、仿佛能吸摄魂魄的黑光,不断被打入那疯狂旋转的漩涡深处!这分明是在强行引导和扩大着某种连接深渊的通道!那黑光如同活物,扭曲着钻进漩涡,每一次注入都让漩涡的旋转更加狂暴,吞噬之力更加恐怖,洞口边缘的岩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崩裂声!岩石崩裂的碎屑如雨点般溅落,砸在海面上,激起更大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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