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双星：我的井通阴阳 第115章 当铺窥秘

翌日，萧玦向书坊告了半日假，带着井生，缓步穿过熙攘的街市。街市喧嚣鼎沸，贩夫走卒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市井的嘈杂乐章，车马辚辚驶过，马蹄踏起阵阵尘土，在晨光中飞扬弥漫。空气中混杂着行人身上的汗味、路边食摊飘来的炊烟气息以及牲畜特有的膻臊，形成一种浓烈而鲜活的生活味道。他们来到客栈对面那家名为“恒通”的当铺附近驻足观察。当铺门面颇为宽敞，黑漆底衬着金漆大字招牌，在初升的晨光下泛着冷硬而锐利的光泽，两侧各蹲踞着一尊石狮，鬃毛雕刻得根根分明，爪牙森然欲攫，门楣上则雕满了繁复的云纹，纹路蜿蜒盘曲如活蛇游动，层层叠叠，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派。门口站着的伙计无精打采，整个人懒洋洋地倚着门框打盹，衣襟上沾着灰扑扑的尘土，发髻松散得几缕发丝垂落，眼皮沉重地耷拉着；从敞开的门望进去，可见里面柜台极高，由厚重的乌木制成，打磨得油光发亮，只能勉强看到掌柜的半个花白脑袋在堆积的账簿后微微晃动，枯瘦的手指正噼啪作响地打着算盘，算珠碰撞声清脆得刺耳，间或夹杂着他口中低低的、含混不清的嘀咕。

萧玦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带着井生，在当铺斜对面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里寻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茶馆简陋至极，几张破旧的木桌随意散落，桌腿都有些摇晃不稳，茶客稀少，只有两三个衣衫褴褛、满面风霜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对着浑浊的茶汤，低声絮叨着柴米油盐的艰难与生计的困苦。萧玦要了两碗最便宜的粗茶，茶汤浑浊呈褐色，水面上浮着几片破碎的粗茶叶梗，苦涩的气息随着热气弥漫开来，粗陶茶碗的碗沿有着裂口，摸上去粗糙冰凉。萧玦端起茶碗，状似悠闲地轻抿一口，任由那粗粝的苦涩滑过喉咙，实则目光锐利如隼，透过茶馆敞开的门和街市的缝隙，不动声色地紧盯着当铺的动静：进出当铺的人流神色、伙计那懒散姿态下的细微变化、掌柜在账簿后偶尔露出的眼神和手势，无一不被他敏锐地捕捉、分析。他心中暗自盘算，这当铺的布局、人员流动的规律，似乎都隐藏着某种不寻常的轨迹，内里必有隐情。井生则深深低着头，双手紧紧捧着那粗陶茶碗，假装啜饮，实则屏住了呼吸，凝神静气，全力运转起自身的水镜感知之术；一股无形而精微的力量自他丹田悄然升起，如丝如缕，穿透茶馆的土墙和街市的喧嚣，精准地探向当铺深处。他额角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指尖不易察觉地轻颤着，意念如无形的潮水般谨慎而坚定地向目标区域扩散渗透。

当铺内部的气息混杂不堪，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各种质押物散发出的陈旧气息——霉烂衣物上经年累月的潮湿霉味、生锈铁器刺鼻的金属腥气、朽坏箱箧腐朽的木质酸臭——与其中人员的气息——掌柜身上那股市侩精明的油滑感，如同油腻凝固的脂膏；伙计散逸出的懒散怠惰，如同沉滞淤积的泥沼；顾客身上透出的焦虑、贪婪或绝望，如同灼热跳动的火焰——这些气息相互交织、缠绕、碰撞，最终形成一团浓重混沌的迷雾，令人难以清晰分辨。但井生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精神，意念如最锋利的刀刃，一丝不苟地尝试剥离这团混乱的迷雾；果然，在他锲而不舍的探知下，在当铺后堂深处那幽暗的方向，再次清晰无比地捕捉到了那股阴冷、隐蔽、如同活物般的波动，那感觉如同暗夜中毒蛇悄然吐信，冰凉刺骨的气息直钻骨髓。而且…这一次，他分明察觉到，那股波动不止一道！其中一道，与他昨日在远处感知到的完全一致，而另一道则显得更加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诡异地带着一丝…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深沉的戾气？那气息仿佛沾染了无数亡魂的哀嚎与怨毒，仅仅是感知触及，便令人脊背瞬间爬满寒意，连骨髓都为之冻结。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华贵、车厢雕花的马车辚辚作响，稳稳停在了当铺门口，拉车的马匹喷着粗重的白气，钉着蹄铁的马蹄敲击着青石板路面，发出哒哒哒清脆急促的回响。一个穿着上好锦袍、却面色焦灼慌乱的中年男子匆匆跳下车，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约莫尺许长的乌木匣子，匣身之上刻着模糊不清却透出狰狞之意的兽类纹饰；他步履匆匆，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带着急不可耐的神情，用力推开当铺那厚重的门扇走了进去。很快，当铺后堂那道带着血腥戾气的微弱波动，如同被唤醒的毒蛇，微微活跃起来，无形的气息如同蛛网般悄然延伸，丝丝缕缕、无声无息地缠绕上那个中年男子，似乎与他怀中的木匣、甚至与他本人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交集，传递着只有当事者才能感知的无声讯息，仿佛有极其隐秘的低语在黑暗的角落流转。井生立刻将感知 concentrated 于那乌木匣子之上，只觉得匣内之物散发出一股极其浓烈、仿佛刚从地底深处挖出的土腥气，其中混杂着**落叶的朽味和湿冷泥土的潮气，更深处，竟然还夹杂着一缕…极其微弱却无比尖锐的怨念！那感觉，分明是刚从土里掘出不久、且沾染了不祥的古物，阴魂缠绕，煞气未消，而且来路绝对不正！那股怨念如同冰冷的针尖刺入他的感知深处，令他心神骤然一凛，胃部不由得一阵翻搅，几欲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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