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低沉,带着市井的警惕:“清辞姐,你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你进去后没多久,顾家那个眼高于顶的姑姑,顾静怡,确实偷偷往城西的‘慈心孤儿院’送了个男婴,时间、年纪都对得上!但那地方……啧,听说不太干净,专替一些有钱人家处理见不得光的‘麻烦’,孩子在那儿,怕是遭罪……”
慈心孤儿院?!
顾静怡!
沈清辞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击中。那个一贯用挑剔刻薄眼神打量她的贵妇,竟然是亲手将她骨肉送入火坑的人!而“慈心”这个名字,在她有限的听闻里,却与“阴暗”、“虐待”这些词汇紧密相连。
她的念念,她那从未谋面的孩子,竟然在那种地方待了将近三年?!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甚至能想象出一个瘦小、无助的身影,在孤儿院阴暗的角落里,因为饥饿、寒冷、或者欺凌而瑟瑟发抖的模样。
不!不能再等一秒!
她猛地转身,甚至来不及挂断电话,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朝着二楼书房冲去。身后,顾北辰那声惊疑不定的“你站住!”以及顾珊珊尖利的“她疯了不成?”都被她彻底屏蔽。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叫做“慈心孤儿院”的地名,和儿子可能正在遭受的痛苦。
“砰!”
书房的门被沈清辞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的顾家人还未完全散去,此刻都惊愕地看着去而复返、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一种近乎疯狂气息的女人。
顾北辰正烦躁地松着领带,技术总监刚刚带来的一线希望并未完全驱散他眉宇间的阴霾。看到沈清辞如此失态地闯进来,他眉头紧锁,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烦:“沈清辞,你又发什么疯?滚出去!”
沈清辞却像是没听到他的呵斥,她径直走到书桌前,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目光死死锁住顾北辰。
“顾北辰,”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可以帮你,彻底解决‘星空之恋’的麻烦,不仅仅是补救,而是揪出内鬼,让对手自食其果。”
顾北辰微微一怔,随即嗤笑出声,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就凭你?沈清辞,别以为蒙对了一次就不知天高地厚。我的事,轮不到你一个……”他顿了顿,将“囚犯”两个字咽了回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一百万。”沈清辞打断他,语速极快,不容置疑,“再加从现在起,我的人身自由。你不能限制我离开这栋别墅,不能派人监视我——当然,如果你不怕我把你顾家更多见不得光的事抖落出去,大可以试试。”
“你威胁我?”顾北辰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书房里的气压骤然降低。
“不是威胁,是交易。”沈清辞毫不退缩,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他冰冷的表象,直抵核心,“你很清楚,现在的补救只是治标不治本。内鬼不除,对方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而我能帮你根除这个隐患,因为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她微微凑近,压低了声音,却让每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顾北辰的耳膜上:“比如,林薇薇小姐最近频繁接触的那位‘堂兄’,真的是堂兄吗?还是……林氏集团现任总裁的私人助理?再比如,技术部那个刚刚对你感恩戴德的总监,他妻子账户上最近多出来的那笔海外汇款,你又查过没有?”
顾北辰的瞳孔猛地收缩!
林薇薇的堂兄?技术总监妻子的账户?
这些信息,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的某些疑窦。他之前不是没有怀疑,但苦无证据,而且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沈清辞点出的这两个方向,看似随意,却直指问题的核心环节——接触源和执行环节!
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她刚才在书房外,不仅仅听到了危机,还凭借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信息网,瞬间分析出了更深层的东西?
看着顾北辰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沈清辞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她直起身,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眼神里的急切却无法完全掩盖:“顾总,时间不等人。对方的阴谋一环扣一环,等你慢慢查清楚,顾氏的信誉早就破产了。给我想要的,我帮你立刻斩断这只黑手。这笔交易,你很划算。”
顾北辰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撒谎或虚张声势的痕迹。但此刻的沈清辞,就像一柄出了鞘的剑,寒光凛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疯狂的急切。她似乎非常需要那笔钱和自由,迫切到不惜与他做交易。
是了,刚才那个电话……儿子……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顾北辰心中闪过,但他此刻更迫切的是解决公司的危机。沈清辞提出的条件,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尽管来自他最不屑一顾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她刚才展现出的洞察力,让他心惊,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快速破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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