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穹道争 第71章 黑骨竞锋，血魂燃薪

腐尸草汤的腥苦和剧痛，日夜啃噬着林默残破的身躯。窝棚里污浊的空气混合着劣质灯油的臭味，几乎令人窒息。断裂的骨骼在“黑玉断续膏”那冰凉刺骨的药力下缓慢弥合，每一次细微的生长都带来钻心的麻痒和刺痛。混沌道基气旋如同龟裂的池塘，仅靠着“养魂散”那微弱的药力艰难维系着最后一丝旋转，每一次转动都牵扯着神魂深处撕裂般的痛楚。

时间在剧痛和麻木中流逝。三天，如同三年般漫长。

林默如同一个真正的活尸，躺在霉烂的草堆上，一动不动。只有那双深陷在焦黑眼眶下的暗金瞳孔，偶尔会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沉渊下的火山，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熔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疯狂地运转着《薪尽剑鸣诀》的残篇法门，引动体内残留的金煞火煞之气，如同最粗糙的砂纸，一遍遍打磨、淬炼着布满裂痕的暗金骨骼和干涸的经脉。痛苦如刮骨，但他甘之如饴。每一次淬炼完成，骨骼深处传来的金属铿锵感就强韧一分，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意志。

离火剑灵意念微弱如风中烛火，传递着焦躁和渴望：“…主…人…闷…臭…饿…火…莲…子…香…远…了…闻…到…”

林默紧握着手中那截冰冷、布满裂痕的离火剑残骸。剑柄末端焦黑的凹坑处，那微弱的悸动越来越清晰。火莲子，不仅是修复他道基的关键，更是重燃离火剑魂的希望！

“快了…” 林默用意念回应，声音在意识里都带着沙哑的金属摩擦感。

窝棚那扇画着狰狞鬼脸的厚木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股更浓烈的汗臭和血腥味。老鬼头佝偻的身影挤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明显浆洗过、却依旧油腻发亮的旧皮袄，脸上带着一种市井小人物即将参与大场面的兴奋和紧张。

老鬼头搓着手，浑浊的小眼睛在昏暗灯光下闪着精光，声音压得极低：“黑炭头！时辰到了！‘黑骨坊市’开锣了！妈的，外面乱得跟一锅滚粥似的！叶家的狗鼻子果然灵，派了不少人暗中盯着！还有‘血鹫会’、‘白骨帮’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嘿嘿，鱼龙混杂，水越浑越好！”

他丢给林默一件散发着浓烈霉味、宽大破烂的黑色斗篷和一个同样破旧、只露出眼睛的惨白骨质面具。

“穿上！裹严实了！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跟刚从万尸坑爬出来的没啥区别，这面具正好！” 老鬼头催促道，“老子已经把你那两件‘破烂’和地火精粹碎片的消息，通过‘暗鼠’渠道散出去了！添油加醋，把你被叶家追杀引爆洞府的事说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现在黑骨坊市里，不少人对你这位‘从空间乱流爬出来的幸运儿’感兴趣呢！特别是那地火精粹碎片，啧啧，好几个老家伙都递了暗信问价！”

他眼中闪烁着市侩的贪婪：“这次拍卖会压轴的火莲子，据说是骸骨魔尊大人亲自鉴定过的，品质上佳！起拍价就得三百上品灵石！老子这点家底连个零头都不够！能不能弄到手，全看你小子那俩‘破烂’能卖多少了！还有，记住！在黑骨坊市，多看，少说，别惹事！尤其是离‘骸骨卫’远点！那些骨头架子可没半点人情味！”

林默没有言语。他挣扎着，依靠着新淬炼的骨骼和顽强的意志，艰难地将那件散发着霉臭的破烂斗篷裹在身上，再将那惨白的骨质面具扣在脸上。面具冰冷，只留下两个空洞的眼眶，映出他暗金燃烧的瞳孔。他将离火剑残骸和兽皮卷碎片紧紧藏在斗篷内侧。

“…走…” 嘶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

老鬼头点点头，警惕地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佝偻着身体，如同融入阴影的老鼠，带着林默一瘸一拐地钻出窝棚，汇入八荒城那混乱、肮脏、永远弥漫着血腥和**的街道。

所谓的街道，不过是两侧由扭曲金属、腐朽木材和各种骸骨搭建的破烂建筑之间，勉强留出的、泥泞不堪的小径。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精、血腥、腐烂食物和排泄物的恶臭。形貌各异、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修士、妖修、邪修、甚至半人半兽的存在，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阴影和昏暗的灯光下。叫骂声、打斗声、女人的尖叫、不知名野兽的嘶吼，交织成一首混乱无序的地狱交响曲。

林默跟在老鬼头身后，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但他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如同标枪。斗篷下，新淬炼的骨骼在剧痛中发出铮鸣，混沌道基艰难地运转，抵御着无处不在的污秽气息和窥探的目光。离火剑残骸紧贴着他焦黑的皮肤，传来冰冷的触感和一丝微弱的渴望。

穿过如同迷宫般曲折肮脏的巷道，避开几处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斗殴现场。最终，老鬼头停在一处毫不起眼、散发着浓烈尸臭的破旧屠宰场后门。门口站着两个身材异常高大、身披锈迹斑斑骨甲、手持巨大骨刃的守卫。它们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的魂火，全身没有一丝血肉，只剩下森森白骨——骸骨卫！

骸骨卫甲下颌骨开合，发出冰冷的、毫无感情的金属摩擦声：“凭证。”

老鬼头连忙从油腻的皮袄里掏出一枚雕刻着狰狞骷髅头的黑色骨牌，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骸骨卫幽绿的魂火扫过骨牌，又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裹得严严实实的林默身上扫视了几息。

骸骨卫乙魂火在林默身上停留片刻，骨指指向他：“他…气息…死…活…之间…危险…”

老鬼头额头渗出冷汗，连忙堆起谄媚的笑：“大人！这是我新收的‘活货’，刚从‘天风秘境’的塌天大祸里爬出来的！命硬得很！身上带着点‘古战场’流出来的新鲜‘葬皮’和‘星核废金’，想进去碰碰运气！绝对不敢惹事！”

骸骨卫沉默了几息，幽绿的魂火在林默面具空洞的眼眶处停留片刻，似乎感应到了那深藏的死寂与不屈的意志。最终，它下颌骨开合：“…进…守…规矩…否则…魂…火…为…灯…”

冰冷的警告如同寒风吹过。沉重的骨门无声滑开，一股更加阴冷、混杂着浓烈血腥、腐朽和奇异熏香的浓郁气味扑面而来！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巨大的、如同巨兽腹腔般的地下空间。穹顶是嶙峋的黑色岩石，悬挂着无数用人骨和不知名金属打造的诡异吊灯，散发着幽绿、惨白和暗红交织的诡异光芒。空气冰冷粘稠，弥漫着压抑的**和血腥。环形的高台依着岩壁而建，分割成无数个或开放或封闭的、如同蜂巢般的包间和散座。此刻，这些座位上已经挤满了形形色色、气息或阴冷、或暴戾、或贪婪的身影，各种低语、怪笑、咳嗽声混杂在一起。

中央，是一个由巨大黑色骸骨堆砌而成的拍卖台。台上铺着猩红的地毯，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一名身材枯瘦、穿着华丽但破旧的黑金长袍、脸上带着半张白骨面具的老者拍卖师正用沙哑的声音介绍着一件件血腥诡异的拍品：浸泡在血罐里的妖兽心脏、用人皮缝制的邪异法器、散发着诅咒气息的破碎头骨…每一次落槌，都伴随着贪婪的竞价和阴冷的笑声。

老鬼头拉着林默在一个最角落、散发着浓重霉味的散座坐下，声音激动得发颤：“看到没！这就是黑骨坊市！八荒城的心脏！混乱之都的销金窟！妈的，那血妖之心都拍到八十中品灵石了！疯子！都是疯子！”

林默沉默地坐着，面具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视着整个拍卖场。他看到了包间里隐约露出的叶家修士标志性的青色衣角；看到了几个气息阴鸷、如同秃鹫般的身影血鹫会；也看到了角落阴影里，几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散发着浓烈死气的家伙白骨帮。无数道或好奇、或贪婪、或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网，在他和老鬼头身上扫过，最终大多停留在老鬼头身上——显然，老鬼头散播的消息已经生效。

拍卖师用枯骨般的手指拿起一个散发着浓郁怨气的黑色铃铛：“下一件！‘怨婴摄魂铃’！取自阴年阴月阴时夭折的九十九名婴孩头骨炼制！摇动间可惑人心智，引动心魔！起拍价一百二十中品灵石！”

竞价声再次响起，如同群鬼争食。

老鬼头紧张地搓着手，凑近林默低语：“快了快了！压轴的火莲子就快上了！小子，你可得稳住！待会儿要是有人问起你那两件破烂和碎片，老子来应付！你装哑巴就行！”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脸色苍白、眼神阴柔的年轻修士，在两名气息沉凝的护卫簇拥下，径直朝着林默和老鬼头所在的角落走来。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青玉扳指，目光如同毒蛇，牢牢锁定在老鬼头身上。

阴柔修士声音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慵懒：“这位，想必就是‘藏锋阁’的鬼老板吧？听说你手里，有从天风秘境流出来的‘葬皮’和‘星核废金’，还带着点‘古战场’的剑冢晦气？”

老鬼头浑身一紧，连忙堆起谄媚的笑，站起身：“哎哟！是叶寒公子！您消息真灵通！小的这点破烂，哪能入您的法眼…”

叶寒叶家旁系子弟，负责八荒城部分情报事务，眼神锐利：“少废话。东西呢？拿出来看看。还有，听说你有个‘活货’，是从空间乱流里爬出来的？跟叶雄长老和青鸾的失踪有关？”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穿透林默脸上惨白的面具，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林默身体瞬间绷紧！混沌道基气旋疯狂运转，抵御着那冰冷的探查！离火剑残骸在他斗篷下发出微微震颤！杀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心脏！

离火剑灵意念传来冰冷的杀意：“…叶…狗…杀…了…他…”

老鬼头额头冷汗涔涔，连忙挡在林默身前，赔笑道：“叶公子说笑了！那都是道听途说！我这伙计就是个命硬的倒霉蛋，被洞府爆炸的余波卷进去，捡了条命回来，吓傻了，话都不会说！至于那两件东西…”

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用破布包裹的离火剑残骸和兽皮卷碎片，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露出离火剑那布满裂痕的暗红残身和兽皮上残缺的古篆：“…您看，就这破铜烂铁和烂皮子，实在上不得台面！那地火精粹碎片更是没影的事，都是小人吹牛想抬价的…”

叶寒目光扫过离火剑残骸，当看到那布满裂痕的暗红剑身和隐约残留的雷纹时，眼神微微一凝！又看到兽皮卷上残缺的“火传”“剑鸣”古篆，瞳孔更是微微地收缩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声音却更加冰冷：“破铜烂铁？烂皮子？鬼老板，你当本公子是瞎子吗？这剑的材质，这皮子上的古篆…还有上面残留的剑意和雷火气息…绝非寻常！说！东西哪来的？还有你那伙计，面具摘下来！”

他身后的两名护卫同时踏前一步，筑基中期的灵压隐隐锁定林默和老鬼头！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周围几个散修感受到这边的剑拔弩张，纷纷噤声侧目。

老鬼头脸色煞白，腿肚子都在打颤，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市井小民的狡黠和狠劲：“叶…叶公子…这里可是黑骨坊市…骸骨魔尊大人的地盘…您…您这样不合规矩吧？东西…东西是这位伙计的…他不说话…小的也没办法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脚踢了踢林默坐着的石凳下方——那里有一个极其隐蔽的、刻着骷髅头的按钮！那是黑骨坊市散座区向骸骨卫求救的暗钮！

叶寒眼中寒光一闪！显然动了真怒！：“规矩？在八荒城，我叶家的话就是规矩！给我…”

他话音未落！

“咚——！！！”

一声沉闷、仿佛敲在灵魂上的骨槌声，猛地从中央拍卖台传来！瞬间压下了全场的嘈杂！

拍卖台上，那名枯瘦的拍卖师，手中托着一个由万年寒玉雕琢而成的玉盒。玉盒开启一道缝隙，刹那间，一股精纯、灼热、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污秽的恐怖火行本源之力，如同初升的骄阳，悍然爆发出来！整个阴冷血腥的拍卖场，温度骤然飙升！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和腐朽气息被瞬间驱散！无数道贪婪、炽热、疯狂的目光，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瞬间聚焦在拍卖台上！

拍卖师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诸位！肃静！现在，请出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也是压轴的重宝——地心火莲子！”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赤红如最纯净的血玉、表面流淌着熔岩般华光、内部仿佛封印着一轮微缩太阳的莲子，静静地躺在寒玉之中！恐怖的灼热气息和精纯火行本源，让靠近拍卖台前排的几个修士都忍不住闷哼后退！

“此物，乃天风秘境深处，地心火莲孕育万年之精华！蕴含最精纯的地脉火行本源！无论是用于炼丹、炼器、淬炼火系法宝，还是直接吸收炼化，突破瓶颈，稳固道基，都是无上至宝！经骸骨魔尊大人亲自鉴定，品质绝佳！起拍价——三百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枚！”

整个黑骨坊市，瞬间沸腾了！

“三百五！”

“四百！”

“四百五！我白骨帮要了！”

“五百！血鹫会在此！谁敢争？！”

“五百三！…”

竞价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拍卖场！各大包间里也亮起了代表竞价的光芒！价格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飙升！

叶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火莲子现世，他此行的主要目标就在眼前！相比于追查两个可能的“破烂”和一个半死不活的“活货”，这枚火莲子对叶家、特别是对叶凌风少主的意义更加重大！

叶寒狠狠瞪了老鬼头和林默一眼，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针：“算你们走运！鬼老板，还有你这个哑巴…拍卖结束，我们…再慢慢聊！”

他丢下一句充满威胁的狠话，立刻带着护卫转身，快步走向叶家所在的包间区域，显然要全力参与火莲子的争夺！

老鬼头长舒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石凳上，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低声咒骂：“妈的…吓死老子了…叶家这群疯狗…”

他随即又紧张地看向拍卖台，看着那节节攀升的价格，急得直搓手：“完了完了！五百八了！六百了！还在涨！妈的，这群孙子灵石是大风刮来的吗？黑炭头！你那俩破烂到底能卖多少啊？！”

林默没有理会老鬼头的聒噪。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拍卖台上那枚赤红如火、散发着无穷诱惑的火莲子之上！隔着面具，他都能感觉到离火剑残骸传来的、前所未有的灼热渴望！

离火剑灵意念如同被点燃，发出贪婪到极点的尖啸：“…火…莲…子！…香！…吃！…吞了它！…主…人！…抢！…砸…了…这…破…场…子…也…要…抢！”

林默强行压下剑灵的躁动和身体的剧痛，暗金瞳孔死死锁定玉盒中的火莲子，意念冰冷：“…等…”

价格很快突破了七百上品灵石！竞价的声音开始变得稀疏，只剩下几个财大气粗的包间还在角逐。

“七百二！”

“七百五！”白骨帮包间

“七百八！”血鹫会包间

“八百！”叶家包间，叶寒的声音带着志在必得的冰冷

八百上品灵石！这已经是一个足以让普通金丹修士都肉痛的天价！拍卖场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白骨帮和血鹫会的包间陷入了沉默，显然在权衡。

拍卖师激动得声音发颤：“八百上品灵石！叶家公子出价八百！还有没有更高的？八百一次！八百二次…”

就在拍卖师高高举起骨槌，即将落下的瞬间！

“且慢！”

一个沙哑、干涩、如同破锣摩擦的声音，猛地从拍卖场最阴暗、最不起眼的角落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个裹在破烂黑色斗篷里、戴着惨白骨面、如同活尸般的身影林默，在老鬼头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他身形佝偻，仿佛随时会散架，但站立的姿态却如同一柄锈迹斑斑却依旧不肯折断的残剑！

林默用尽全身力气，催动混沌道基，将声音透过骨质面具，化作嘶哑却清晰无比的金属摩擦音，传遍全场：“我…出…价…”

整个拍卖场瞬间死寂！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个如同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身影！八百上品灵石的天价之后，一个坐在最肮脏角落、气息奄奄的“活尸”，竟然要出价？

叶寒从包间里霍然站起，眼神冰冷如刀，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哪来的不知死活的杂碎？也敢搅扰拍卖？骸骨卫！把这疯子扔出去！”

两名骸骨卫幽绿的魂火瞬间锁定林默，迈着沉重的步伐走来！

林默无视逼近的骸骨卫和叶寒的杀意，用那嘶哑的金属摩擦音，一字一顿：“…我…出…离…火…剑…残…骸…一…柄…！‘古…战…场’…流…出…的…‘葬…皮’…残…片…数…枚…！还…有…”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枚用破布包裹的、散发着温润暗红光泽的地火精粹核心碎片！碎片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一股精纯、灼热、带着古老沧桑气息的微弱火行本源之力，再次弥漫开来！

“…地…火…精…粹…核…心…碎…片…一…枚…！”

全场哗然！

“地火精粹核心碎片？！天啊！真的是那东西！”

“古战场流出的葬皮和剑骸？还有地火精粹碎片？这人什么来头？”

“怪不得能从空间乱流里爬出来！原来身怀重宝！”

“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好估量啊！特别是那地火精粹碎片，虽然只是碎片，但绝对是炼制顶级火系法宝的核心材料！”

叶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盯着林默手中那枚暗红碎片，又看向拍卖师，厉声道：“拍卖师！此人来历不明，身无分文，拿些破烂就想搅局！按坊市规矩，扰乱拍卖者，当受抽魂炼魄之刑！骸骨卫，还不动手？！”

拍卖师枯瘦的脸上，白骨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抬手阻止了逼近的骸骨卫，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兴趣：“慢。黑骨坊市，只认宝物，不认身份。这位…客人，你确定要以你手中之物，抵价竞拍火莲子？”

林默挺直了那随时可能折断的脊梁，嘶哑的声音斩钉截铁：“…确…定…！此…剑…虽…残…乃…引…劫…雷…锻…造…之…物…！此…皮…虽…破…承…古…之…剑…意…！此…碎…片…乃…地…脉…火…行…本…源…！三…者…合…一…抵…价…一…千…上…品…灵…石…！不…够…我…再…加…上…这…条…命…！”

“嘶——！” 全场再次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一千上品灵石！还加上一条命？！这是何等的疯狂？！

离火剑灵意念在林默识海中疯狂咆哮：“…主…人！…不…能…卖…我…！我…还…能…打…！砍…死…他…们！”

林默意念冰冷决绝：“…闭…嘴…！火…莲…子…才…是…关…键…！有…了…它…才…能…重…燃…你…我…之…火…！”

拍卖师沉默片刻，白骨面具下的目光在林默和他手中的宝物之间来回扫视，又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叶寒，沙哑道：“此三物，价值非凡，尤以地火精粹碎片为最。然，其具体价值，需骸骨魔尊大人亲自裁定。拍卖暂停！请这位客人，携宝随老夫前往后堂，面见魔尊大人！由大人定夺是否抵价，以及抵价几何！”

他话音落下，两名骸骨卫立刻上前，冰冷的气息笼罩林默。

叶寒急声道：“拍卖师！这不合规矩！火莲子…”

拍卖师冷冷打断：“叶公子，规矩就是规矩。骸骨魔尊大人，就是规矩。若叶家出价能高过这位客人宝物所抵之价，火莲子自然还是叶家的。请稍安勿躁。”

他不再理会叶寒，对着林默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混沌道基濒临崩溃的眩晕，在老鬼头惊恐绝望的目光中，在无数道或贪婪、或震惊、或杀意沸腾的注视下，攥紧手中的离火剑残骸、兽皮碎片和地火精粹碎片，如同走向刑场的死士，一步步，跟随着骸骨卫和拍卖师，走向拍卖台后方那幽深、仿佛通往地狱的甬道。

叶寒看着林默消失的背影，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他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青玉扳指，对着身边护卫低吼道：“立刻传讯给少主！目标出现！身怀地火精粹碎片和疑似蕴含劫雷之力的剑骸！已进入骸骨魔尊内堂！请求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