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麦隆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泼洒在广袤的非洲大地上。星子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偶尔几颗顽强的光芒,挣扎着透出一丝微弱的银辉,却不足以驱散这片土地上弥漫的压抑与不安。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草木的腐殖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战争的铁锈气息。
宋欣瞳,这位天启王朝的女孩,此刻正如同一只蛰伏的猎豹,率领着她精心挑选的十九名手下,潜伏在喀麦隆火车站外围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她身着一套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勾勒出矫健而不失柔韧的身形。脸上未施粉黛,几道浅浅的疤痕是她过往经历的勋章,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在沉沉夜色中扫视着前方灯火稀疏的火车站。
“头儿,这鬼地方黑灯瞎火的,那些八岐狗的巡逻队跟苍蝇似的,没完没了。”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坚毅神色的汉子低声抱怨道,他是队伍里的老大哥,名叫孙三,性子直率,手里紧握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开山刀。
宋欣瞳微微侧过头,月光恰好从云缝中短暂地漏下一缕,照亮她沉静的侧脸。她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孙三,记住,越到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八岐王朝的军纪虽然严苛,但他们骨子里的傲慢会让他们疏于防范。我们要的不是硬碰硬,是‘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一张张年轻或饱经风霜的脸庞,这些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兄弟,是她在这异国他乡最可信赖的力量。“我去去就回,你们在这里警戒,保持绝对安静。记住我们的暗号,三声夜莺叫,是我归来;连续的蛙鸣,则示警。”
众人凝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对这位“头儿”的绝对信任。他们知道,宋欣瞳不仅身手卓绝,更有着远超常人的智谋与冷静,否则,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早已在这乱世中化为尘埃。
宋欣瞳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股源自“逍遥游龙步”的心法内力悄然运转起来。刹那间,她整个人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了一体。她不再是一个具象的人,而更像一阵风,一片落叶,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
她如狸猫般窜出灌木丛,脚下发力,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飘逸与灵动。“逍遥游龙步”,讲究的便是一个“活”字,如游龙戏水,变幻莫测,更能隐匿行踪,踏雪无痕。
前方,一队装备精良的八岐王朝巡逻队正迈着僵硬的步伐,沿着预定路线巡查。他们穿着统一的土黄色军装,背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脸上带着麻木与警惕。领头的伍长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这鬼天气,以及那遥不可及的家乡。
“妈的,这鬼地方什么时候是个头?老子想念东版的清酒和艺伎了……”
“闭嘴!小心被宪兵听到!安心巡逻,完成任务就能早点轮换回去。”另一个士兵低声呵斥,语气中却也难掩疲惫。
就在他们谈话的间隙,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们交错的视野盲区中滑过。宋欣瞳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们身上劣质烟草和汗臭混合的味道,能看清他们军靴上沾染的泥点。她的心跳平稳得如同古井无波,每一次呼吸都悠长而深沉,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她的脚步落在松软的土地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几片被惊扰的枯叶,无声地飘落。
这便是“逍遥游龙步”的神妙之处,不仅快,更在于“巧”与“隐”。在常人看来密不透风的交叉巡逻路线,在她眼中却如同棋盘上的格子,总能找到那转瞬即逝的空隙。她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棋手,计算着每一个巡逻队员的位置、视线角度和移动速度,在他们视野的边缘,在灯光的阴影里,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穿梭。
几次惊心动魄的擦肩而过,甚至有一次,一名八岐士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手电的光柱在宋欣瞳刚才所处的位置扫过,却只照到一片空荡荡的黑暗和摇曳的树影。
“怎么了?”旁边的同伴问道。
“没……没什么,可能是风声吧。”那士兵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地摇摇头,随即又跟上了队伍。
躲在暗处阴影中的宋欣瞳,直到巡逻队走远,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知道,刚才那一瞬间,自己与暴露仅有一线之隔。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有丝毫大意。她定了定神,继续朝着火车站深处潜行。
火车站的主体建筑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宋欣瞳避开几处零星的岗哨,利用行李车、废弃油桶等障碍物作为掩护,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爬上调度室的外墙。她仔细观察了片刻,确认室内没有人员值守——或许是八岐王朝的士兵们认为,在这重兵把守的火车站内,一个小小的调度室无需时刻留人看管,又或许,是连日的枯燥驻守消磨了他们的警惕心。
宋欣瞳找到一扇气窗,用随身携带的细铁丝轻轻拨弄,几下便打开了搭扣。她悄无声息地翻入室内,落地时如同一片羽毛。调度室内弥漫着一股油墨和纸张的陈旧气味,几张巨大的铁路运行图挂在墙上,上面插满了代表不同列车的小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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